第四章
      
          一位战士听这位领导说要求见他们连长时,吃了一惊,说连长正在训练,难
      道您上岛前没和连长见过面么?这位领导说没有。战士立刻大惊失色,急忙把门
      窗紧闭,让这位领导呆在屋里,千万不要动,哪儿也不要去,自己急忙去找连长。
      领导在屋里十分纳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过多久,那条巡逻的狗就嗅出了异
      常气味,它顺着气味来源,找到了这里。它立刻一面叫,一面往屋里猛扑。
      
          它先是轰隆轰隆地撞门,接着又向窗户扑过去,不一会儿,窗户的玻璃就被
      它撞碎了,幸亏窗户后还有铁栏挡着,没有进来。于是它就接着撞门,再过一会
      儿,门也被它撞坏了,千钧一发之际,连长赶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原来每
      一位上岛的人,事先都要经连长带着这条狗在他身上嗅一嗅,狗记住了客人的气
      味,也就不会出事儿了。这位领导本来是好意,但却差点出意外。
      
          老董说:“要说养狗,那我可是外行,但我知道,狗聪明着哩,鼻子灵,记
      性好,对主人忠诚,你对它好,它也对你好,你要是对它不好,它也会记仇的。”
      顿了顿,看我意犹未尽,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这事儿跟我有关系!”
      
          在某部基地,甲连队内的一位战士养了一条黄狗,这条狗个头大,性子凶,
      平常外出,别的狗见了它总是远远躲开。但一次不知什么缘故,附近乙连队里面
      有两位战士打了这条狗,被它记住了。因为基地缺水,而只有甲连队驻地里面有
      一口水井,乙连队的战士们来这口井里汲水。这一次正好轮到那两个战士,他俩
      推着水车,远远看见黄狗卧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好像
      是被拴着的。两位战士放心了,从井里汲了水,装进水车里,然后一人拉车,一
      人推车,准备离开。这时候黄狗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向他们走去。等接近他们的
      时候,忽然跳起来,扑了上去,两位战士当场受伤,急忙呼救。幸亏甲连的战士
      赶过来,才算保住了命……后来,这条黄狗被枪毙了。
      
          老董讲完,忽然眼睛有些湿润,说:“因此,你记住,不能打狗,坚决不能
      打!”原来,老董就是那条黄狗的主人,在接到上级命令后,老董亲手打死了自
      己的爱犬,因为军队上不允许有犬伤人。
      
          老董走到楼道里的时候又回头说:“小张,好好干,等你的好消息。”
      
          父母没说太多关于鼓励的话,但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我看出了他们深深的期
      待。返回郑州的时候,父亲简单叮嘱:“你今年21岁了,不小了,有啥事儿你
      自己拿主意,到队里好好干,当个好警察!”
      
          2000年的7月25日,连我在内的一共12名学员,离开郑州,登上了
      前往南昌的火车。
      
          心随钢轨一起嗵嗵地跳着,想起自己已经成了一名防暴警察,激动和自豪就
      涌了上来,但一想起来犬的凶猛,又多少有些吃不准。
      
          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到商店买了几根火腿肠,准备作为“讨好”卡豹的见面
      礼。周教官今天不再陪我来了,一切得靠我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上午8点钟上理
      论课,10点钟结束。一下课,我急忙向犬舍走去。
      
          没有周教官作伴,形势不再一样,犬舍再次掀起气势逼人的“咆哮巨浪”,
      我强行忍住,一步一步来到了卡豹的犬舍前。
      
          它一听见动静,立刻忽地扑了过来,冲着我汪汪大叫,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不停地冲上来,每次都把铁门撞得哗啦哗啦直响,似乎要把铁门撞裂跳出,把我
      咬成碎片才肯罢休。
      
          看看铁门门栓,插得紧紧的,这才略略放心。过了一会儿,周围其他犬舍的
      叫声渐息,卡豹依然冲我叫个不停。我疑神听卡豹的叫声,以便揣测它这时候的
      心理。
      
          老师在理论课上已经讲过,犬的叫声是有很多种的,不同的叫声,代表它不
      同的心理活动。汪汪,是犬最常见的叫声,这种叫声一般是犬在报警、提醒、乞
      求情况下的叫声;号叫,则表示犬有了寂寞、悲伤的心情;嗷嗷叫,一般是它们
      受到了外伤或者被痛打时发出的声音,主要表示自身的痛苦;而低吼,则在表示
      愤怒,主要是发出警告;当犬面对新鲜或者神奇的事物时,发出的则是嚎叫。
      
          现在,卡豹向我发出的叫声,应该是一种低吼,我对它而言,是一个完全的
      陌生人,莫明其妙地站在它的地盘面前,既不是来喂食的饲养员,也不是它亲密
      的主人,它摆出的架势,是要赶我走,不允许在它的地盘面前随便活动。
      
          我剥开一根火腿肠,小心翼翼地从铁门栏杆的间隙递进去,希望它能理解我
      的好意。卡豹只是微微看了一眼,毫不领情,又冲着我连续低吼,两只耳朵竖得
      跟刀削一样,又直又硬,眼睛闪着琥珀色的光泽,凝视着我。我知道被它凝视不
      是什么好事,那是在警告我快点走开,不然就不客气了。
      
          又叫了一会儿,卡豹好像有些无趣,吼声渐少。我见它略微有些平静,壮了
      壮胆,开始叫它的名字:“卡豹,卡豹,卡豹!”这也是一种加深感情的方法。
      谁知一叫它的名字,倒起了反作用,它刚刚减弱的吼声马上增高,又把身子一扑,
      朝我冲过来。铁门再次被它撞击得哗啦哗啦乱响。
      
          我想,既然你现在一时不能接受我,那我也不能太着急,就先好好看看你,
      让你也看看我,至少先混个脸熟吧。心里这样一想,居然有些平静了。理论课上
      讲的东西,现在正好可以用在观察卡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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