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予北:与女编导们一起工作的日子
      
          《焦点访谈》今年将迎来十周年纪念,我作为其中一分子,伴随着它一起度过
      了我三十岁到四十岁的青春岁月。回想起这十年的光景有光荣与梦想,千辛与万苦,
      悲伤与喜悦,胜利与辉煌。许多工作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现随意记录下
      几个片断,以示纪念。就在我拿起笔的瞬间,突然想起这是“三八”妇女节的前夕,
      那么我更有理由说说和女编导合作拍片中的一些幕后轶事,算作对他们的节日祝福。
      
          和女编导合作,首先体力上就要比和男编导合作辛苦,因为好像访谈的所有摄
      像都比较怜香惜玉,又有男子汉大度风采,都是自己又提摄像机又拿三角架。而从
      不让她们沾这些体力活。这是苦的一面,而更多的是几份责任,自己的年龄比她们
      都大,自觉不自觉地就充当起大哥哥来,处处保护着她们,爱护着她们... 。在工
      作中不断的出主意,想办法,帮她们设计镜头,共同解决意想不到的问题。工作之
      余就要和她们聊一聊天,讲讲笑话,让她们开开心,以解除疲劳,缓解一下工作压
      力。这样又有快乐的一面。反过来这些妹妹们的工作态度,生活情趣也感染着我,
      激励着我。别看她们年龄二十多岁,但个个胸怀大志,斗志昂扬。对工作,对生活
      充满了无限的热爱。
      
          记得有一年深秋,和傅雪松(现已是采访部制片人)这个刚大学毕业不久,说
      话还脸红,一副很腼腆样子但采访干练果断的女记者去重庆统景县采访,县里唯一
      的交通工具是摩的,两元钱坐遍全城。晚上住的地方叫什么山庄,名字好听,可空
      空如野,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睡觉十分寒冷。我们拍的是一期科技扶贫节目,说的
      是农民靠政府派来的技术员,所种的柑桔比以前又好又大。怎样体现呢?就要靠对
      比,于是我就设计了这样一个镜头:让小傅在衣服兜里,左右各放一个桔子,当然
      是一大一小,从桔林里走出来,拍的是移动镜头,边走边掏边说:这个大橘子是怎
      么怎么一回事,而以前的样子就像这个小桔子(大意)。镜头就是这样完成的。回
      来之后,大家在看素材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能是被小傅的表演逗笑了,
      也可能是为我拙劣的镜头设计,大家的笑是善意的,我们不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
      的吗?
      
          还是和小傅,是在一个夏季去广西平果县采访,是关于农民在种植甘蔗中遇到
      的问题。我们是在南宁包租了一辆出租车奔赴县里的,就在快到县城的时候,我们
      看到许多农民都在田地里收割甘蔗,我们立即下车拍摄和采访。一切都很顺利,但
      就在我们想拍一个串场时,天公不作美,突然的下起了雨,我们就到车里避雨。雨
      一停,我们就出来拍,刚一拍雨又下,反反复复三四次,老天就像故意和我们做对
      似的。最后不得已冒雨拍完了这个串场。而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几天过后,
      在我们结束全部的采访回到北京之后,刚一进办公室,同事们就哈哈大笑起来,还
      有人冲小傅挤眼睛,弄得我们俩一头雾水。原来是在我俩采访期间,县委宣传部往
      办公室打过电话核实身份,在身份得到确认后,对方还说了如下一段话:“一男一
      女,来了以后,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一头钻进了甘蔗地,天还下着雨,好长时间
      才出来... 。”你说这都哪
      
          跟哪啊,难怪大家以这般笑声来迎接我们。(有乐吧!)
      
          下面说说一个长发飘逸,时刻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编导黄洁。我和她的一次合作
      是去河北邯郸,拍摄一个玉米收购当中存在严重问题的节目。她的机智果断,永往
      无前的精神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当时我们需要化妆进行采访,由于偷拍设备不太适
      合于我,第一天的拍摄引起了对方一些警觉。第二天为了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毅
      然决然的跟我提出她来拍摄,我一看她的长发可以发挥优势,就答应了。于是我帮
      她穿戴好开好机器,站在她旁边。这个外表弱小女子,真的利害,该拍到的都拍了,
      而且画面工整,镜头到位,都让我感到自愧不如。在得到制片人的指令后,我们迅
      速返回北京,马上制作播出。播出的效果是中央领导即刻做出批示,使事情尽快得
      以解决。
      
          再说说一个有着娇好面容,高高的个头,酷似模特的编导王文艳我们的一次拍
      片是去陕西旬邑,内容是一个十分恶劣的毁林案件,文艳记者坚忍不拔,穷追不舍,
      不达目的死不休的顽强毅力,对我触动很大。我们为了看到毁林真相,曾经三次上
      山。每次都要从驻地坐车三,四小时到现场。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们第三次上山
      时,终于拍到了被砍伐的树根。然而,正当我们心中暗喜时,不知从哪一下子窜出
      几个不明身份的人,问我们是干哈的,要交出机器里面的磁带。真是开玩笑!我们
      与他们周旋着,在斗智斗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在思考着怎样冲出重围。
      后来,他们看到我们的态度很坚决,竟然提出让我们拿钱给他们就放我们走,为了
      摆脱他们的纠缠,证据不被损害,就将身上的一些钱扔给他们,赶紧返回了。在半
      路上,突然听到了尖耳的警笛声,远远望去几辆警车从不同方向向我们开来,当我
      们莫名其妙的时候,警车瞬间停在我们身边,问我们是不是中央电视台的。原来是
      和我们一起去的同行,看到我们好久没从山上下来,预感事情不妙,打了“110 ”。
      同时也打到了台里,那一刻制片人,主任,台长都在为我们的人身安全而担忧。这
      是我和文艳采访中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让领导们受惊了。
      
      
      
          最后说一说那个说话快人快语,直来直去,待人热情的崔艳编导。我们最近的
      一次采访是去广西西林,内容同样是毁林案件。西林县地处广西,云南,贵州三省
      交界处,山大人稀,是典型的云贵山区,县宣传部的同志对我们讲,我俩是仅有到
      过此地的央视记者。他们听我俩讲话都说是讲电影话的。我俩是从南宁坐了八小时
      长途客车才到达这里的。住的是最好的旅社,仅有一张床,一台12吋的电视机。卫
      生间和公共浴池在外面,并且男女共用,房租是两间房每天35元。还有一天停电,
      靠蜡烛度过了一晚。屋内漆黑一片,外面狗叫声不断。次日我问崔艳有何感受,崔
      艳说,恐怖极了,从来没感受过。我说,我们做记者的什么都要感受,经历了这些
      就丰富了阅历,一辈子都不会忘。又有一天我们采访完,从山上下来已经是日落了,
      就靠天上的星光,和手中的打火机照亮,手拉着手步履艰难的走下山。途中我俩互
      相鼓励着,她对我说再有二十分钟,再有十分钟就到山下了。我对他说我已经听到
      公路上汽车的声音了。第二天我俩的腿都不听使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到这
      里生活条件这么艰苦,我一个七尺男儿都有些吃不消,而她,一个比我小十多岁的
      女孩子,这些天是靠何等的毅力挺过来的呀。事实证明她接受了自我挑战,战胜了
      自己。
      
          看到了吧,《访谈》的这些巾帼们,用她们的智慧,为《访谈》赢得了荣耀,
      用她们辛勤的汗水,书写了《访谈》美好的篇章。我为她们而骄傲。
      
          这里我还要写下因受篇幅限制,不能大书特书的优秀女编导,我多年合作的搭
      档黄瑛,章伟秋,王丽芬,李媛媛,刘宁,李玉强,余伟利,喻小萱。还有现在其
      它栏目工作,我们一起并肩奋斗过的何昊,刘年,杨丹,陈耀文,杨明泽,张衡,
      水均益,方宏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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