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我有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他叫洛宾。大凡对流行音乐圈比较关注的人,一般
      都知道他。他写过很多优秀的歌词。记得好象是在1990年的时候,经人介绍,他来
      到了北京三元桥附近的一间平房中,与大陆流行乐坛上最早的一批经纪人之一,王
      晓京会见。当时我也正好在场。只见洛宾身背一把吉它,一付深度的眼镜上搭建着
      一撮蓬乱的头发,在似乎有些狂野的气质中充满着一种音乐的韵律。他拿起了琴,
      双手拨玄,张开了他在北大每天念俄语的嘴巴,流出了一串略带忧伤而又凄美的旋
      律……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音乐,他从北大的俄语系退    了学。前不久我在新
      浪网上浏览时,无意中发现了洛宾的踪迹,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从小学四年级的
      时候就已经非常渴望当一个作家了,而之所以考北大的俄语系,也是一种自我兴趣
      被剥夺后的他者意愿:
      
          很小我就喜欢写字。成都有很多毛笔字大家,我跟他们学,还跟我外婆学钢笔
      字。后来我写了一些讲我自己的东西,家里看见了,就逼我看书,各种各样的书,
      很多我看不懂,但是喜欢看。有一阵,我每天要背不出几首唐诗宋词,就要罚站,
      或者挨手板心。小学四年级作文是《我的志愿》,我写道:我有五个志愿,第一个
      是作家,第二个还是作家,从第三个到第五个,全都是作家。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力量实现这个梦想。因为我没有报北大中文系,而是听
      家里的,进了俄语系。二年级我想转系,没有成功。外语只是一种工具,而我想不
      停地创造,这是我从俄语系退学的根本原因。至于后果,是没有当成作家,而当了
      汽车厂工人、工会宣传干事、合资公司推销员、男护士和医院技术人员。这些职业
      干起来很不怎么样,但是现在看,却很有意思。
      
          后来流浪北京,让校友李方介绍到王晓京那里,开始了流行音乐生涯。从小潜
      移默化以及父母带给我的艺术天份,使我在这一行干得比较成功。我把生活稳定下
      来以后,就准备做更多的事情了。……
      
          六十年代,我被诞生。
      
          七十年代,我被忽略。
      
          八十年代,我被开除。
      
          九十年代,我被眷顾。
      
          零零年代,我被回归。
      
          让我们开始吧。
      
          这是我在网上摘录的洛宾的一段自述性的文字。他现在已成为了一个网络作家。
      他已经在网上发表了一系列作品,比如《今天可能有爱情》、《我是怎样变成白骨
      精的》,《我是怎样变成核桃的》、《我是怎样变成累赘的》和《秋风十二夜》等
      等。也就是说,他从小就渴望成为作家的梦,已经实现了。因此,他很得意。这个
      七十年代被忽略、八十年代被开除的苦命儿,终于在九十年代被眷顾零零年代彻底
      回归了。尽管洛宾在成就梦想的过程中当过汽车厂工人、工会宣传干事、合资公司
      推销员、男护士和医院技术人员,但终究他还是凭借自己执著的兴趣而最终成就了
      他的梦想,而且活得很快乐。这里我们也可以假设一下,假如洛宾继续在北大兴趣
      寡然地读完他的俄语,他现在会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生存境地呢?是面对关心他个人
      问题的领导无奈地唱出《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还是“真想抛开我所有的悲伤从
      前……”
      
          就在洛宾离开北大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据悉,从2003年起,北大将不再按专
      业招生,而是按院系招生。所有从2003年进入北大的学生,在头两年中一律以基础
      课为主,而后学生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学习成绩来选择专业。为此北京勺海市
      场研究公司就这一主题在北京做了一个市场调查。其调查的结果是:赞成北大这一
      做法的人比反对此做法的人数多了22倍! 在这些赞同者中,有86.7% 的人认为“允
      许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再选择专业可以真正培养学生的兴趣和能力”。其中,
      还有69% 的人认为“如果学习或从事的专业不适合自己,但又不能转系,会造成学
      生终生的遗憾和痛苦”。 
      
      
      
          从这份调查中我们已经发现,以前苏联教育模式为主导的我国现行教育模式,
      事实上早已在人们心目中变得面目可憎。人原本是可塑性很大的一种哺乳动物,从
      理论上讲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可是我们偏偏要强迫他们只能学一种泳姿,只会一种
      技能,当广袤天地向我们展示其无穷色彩的时候,我们却只能对眼似的茫然无视。
      “傻的像博士”,这是我们曾经对一个所谓高学历者的无情讥讽。为什么说博士傻
      呢?因为我们很多的高学历者,除了自己的专业外,有时候连一些最基本的常识都
      不具备。《光明日报》曾经发表过一篇名为“聆听科学大师的哲学思考”的文章。
      文中介绍了 1933 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著名物理学家薛定谔。作为一名物理学
      家,薛定谔对量子物理学作出其重大贡献的同时,他同时也是一位思想家和哲学家。
      他所撰写的专著《生命是什么》以及《自然与古希腊》,充分展示了薛定谔作为一
      个哲学家的思想深度。在《光明日报》这篇文章的最后,作者写道: 
      
          “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今天的职业科学家越来越趋向于专业化、技术化,以
      致出现了这样的后果:受过良好科学训练、有较强思维能力的科学家却有令人难以
      置信的幼稚的哲学观点,这对科学的发展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兆头。哲学思想,包
      括其认识论、方法论和逻辑学的内容,有助于科学家透过纷繁的经验现象把握隐藏
      在后面的客观规律,而这种洞察力才是推动科学进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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