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凯旋门舞厅 浅水湾这个地方不大，余地陪同李子霖、成名找到了当地警署，说明了来意， 署长很热情，马上派了一名警察配合工作。经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甜甜。甜甜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蛮漂亮的。她一听余地询问，就风骚地说：“什么 苏耀东，我哪能记得起来，一天到晚跟我睡过的男人多着呢，谁记得他们的臭模 样，我只认识钱，知道吗？” 李子霖拿过苏耀东的照片，又往她手里塞了两张百元美钞，这才问：“你想 想看，他是从大陆来的，别人告诉我他在饭店里认识了你，经常跟你在一起，我 们没有别的意思，代表团要返回内地，我们想告诉他一下。”李子霖尽量把话说 得婉转些。 甜甜媚媚地看了一眼李子霖，又瞄了瞄成名，酸酸地说：“还是大陆领导会 办事，一个个长得像男人，不像香港崽，娘们儿样。” 余地瞪了她一眼，刚要发作，被李子霖拉住了。 她拿过照片，认真地看了一眼，说，想起来了，我跟他睡过两次，这个人出 手很大方，就是床上功夫太差，弄得老娘兴头刚起来，他就不行了，窝囊废。要 是这位哥哥，我情愿倒贴钱。说着就走到成名面前，手就不老实了，吓得成名一 个劲地往后躲。 余地走过去：“他现在在哪里？” 甜甜不理他，走到成名面前，撒着娇说：“要是这位小哥哥问我，我就说。” 成名没办法，只好笑着问：“大姐，他母亲病危，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 在这里谢谢你了。” 她也不管成名愿意不愿意，上前就用双手箍住他的脖子，脸对着脸说：“叫 我姐姐。” 成名只好喊道：“姐姐。” 甜甜笑逐颜开，高兴地说，他今晚七点准时去凯旋门舞厅，你们进了门，给 他打个电话，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注意，他的这部手机七点才会开机。她说了 苏耀东的手机号码。 临出甜甜房间时，成名顺手把她的一张照片装进了口袋。出得门来，李子霖 要先去认认凯旋门，余地答应了，汽车朝凯旋门方向疾驶。车走到半路，李子霖 就接到雷达打来的电话，他一听蔡尚文死了，惊得半天合不上嘴。成名问出了什 么事？李子霖好像没听见一样：“他死了，为什么一个个都死了？” 成名问：“局长，谁死了？难道蔡尚文死了？” 李子霖脸色煞白，一听成名问话，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对余地说，对不 起，我们回去吧。余地只好开车，把他们俩送回去。汽车又急速地奔G 省驻港办 事处而来。 路上，李子霖接到东昌来的电话。 电话是李子霖的妻子宁馨打来的，她告诉他，这几天家里的电话都打爆了， 登门的人送走一拨又一拨，都说你为了立功，把G 省的青年干部都弄干净了，你 到底做了什么事呀！赶快回来吧，我实在对付不了。 李子霖烦躁得不行，恨不得把地球掀个底朝天，一听她唠唠叨叨，怒吼： “不要说了，有什么话等我回家再说，我忙着呢。”说完也不顾对方说什么，就 挂了电话。 成名小心翼翼地问：“局长，怎么了，是嫂子来的电话？”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萎靡地说，成名，想不到一个毛柏顺把我们搞得手 忙脚乱的。唉！连省委常委的会议都保不住密，这……这算哪门子事呀！看样子 我们低估了这件事所产生的副作用啊！ “社会风气就是这样。”成名劝道。你有什么办法。上次我们查经贸委那个 案子，人刚从他们那里出来，还没有回到办公室，电话就打到了南处长手机上了。 都是一些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你能怎么样？你要认真吧，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办， 你要不认真办吧，那就根本办不下去。好在你们领导能扛住些，否则，我们底下 的人更难办。不说了。你说蔡尚文是怎么死的？成名忍不住问道。 李子霖皱着眉。难道又是心肌梗死？这也太巧合了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郑达昌一个人心肌梗死还说的过去，两个人，这就有问题了。你说 呢，成名。李子霖连连摇着头。成名也答不上来，他咬着牙说，你说郑达昌是他 杀吧？又没有人去过饭店。难道……难道有人从窗户里进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 破绽呀！ 错综复杂的谜团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办事处乱得一团糟。叶松赶来了，一大群警察忙里忙外，从G 省赶来的法医 杨林和助手华丽也在场。李子霖连忙问叶松，蔡尚文真的死了？叶松把李子霖拉 到一旁，把蔡尚文没有写完的那份检讨书交给他，说，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 得人的事？李子霖一看检讨书，也有些木然，为什么如此巧？怎么我一到香港， 就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毛柏顺的话是真的？成名接过检讨书一看，也张口 结舌，小声对李子霖说，局长，我觉得苏耀东有危险。 李子霖回过头，眼睛里冒着火，把成名拉到一边，低声说：“成名，那个叫 甜甜的女人肯定有问题。我们这就找她去，只要找到她，也许这两个人的死就有 了答案。” 成名拿出那张照片交给他，分析说我看那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虽然风骚猛浪， 但她眉宇间透着一种精明，很多动作好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当时倒没有看出什么， 蔡尚文一死，倒让我想起来了，如果是圈套，那么这个女人就有重要嫌疑。 李子霖点燃一根烟，问道，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你说蔡尚文是他杀？又如 何解释这份检讨书？刚才我问过雷达，从他出蔡尚文的房间到发现他死，根本就 没有人进去过，他杀的嫌疑证据不足。你要说是自杀，他为什么自杀？是真的被 间谍机关策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得硬的证据，而且，郑达昌的死跟他有相同 之处，这就值得怀疑了。 “苏耀东失踪又如何解释？”成名看着李子霖，忧虑地说，难道他真的听到 了一些风声，知道我们来香港是查他来了？李子霖叹了一口气，心里想，这案子 是越弄越复杂了。 他又帮雷达找到了房间，又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雷达的脸色很灰，说话的 表情也很沉重，李局长，蔡主任平时就有心脏病，绝对是死于心肌梗塞，不会有 别的。我从他房间里出来也就个把小时，这楼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说谁杀他？ 那份检讨是他自己写的，他认为这几年工作没做好，为省里招商引资的任务也没 完成，所以那样说，并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说他会不会跟你们的工作联系上，我 可以用脑袋担保，绝对没有这种事。噢，有一件事忘记跟你们说了，大东公司的 叶炳南是到过我们办事处，也和蔡主任谈过投资问题，可那时候谁知道他是军情 局香港站站长？我们不也是前两天在《星岛日报》上才看到的吗？你们千万不要 听信谣言。 “你为什么不早说？”李子霖有些火。 雷达吞吞吐吐地说，李局长，说实在话，我一见到你就害怕。在香港这个地 方做事，最怕人家说这样的事。蔡主任是和叶炳南在房间里谈了一个多小时，谈 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你说这说得清楚吗？我是怕呀！局长。雷达疲惫不堪， 脸色也相当难看。 李子霖安慰雷达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但你必须和我们讲实话，我们才能把事情弄清楚。雷达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有新 情况一定及时向你们汇报。 雷达一走，李子霖又把叶松喊了进来，安排说，我们已经发现了苏耀东的下 落，但我预感到他很危险，所以，我们要出去一趟，你盯着验尸结果，我怀疑有 人做手脚。叶松叹着气，他有些不相信李子霖的话，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应承下来了。 李子霖带着成名坐出租车走了，他要再找一趟甜甜，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再问 出一点什么。雷达看着他离开了办事处，心里松了口气，蔡尚文一死，对他来说， 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可以当上主任，这真是因祸得福啊！想到这里，雷达心里涌 出一丝喜悦。但当他想到蔡尚文的死，心里又发毛，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蔡尚 文绝对不会自杀，又没有人进来，他杀也不能成立，那么到底是怎么死的呢？雷 达想不出来，越是这样，他越坐卧不安，惊恐万分…… 轻车熟路，李子霖和成名很快就到了浅水湾，来到了甜甜租住的房子前。李 子霖停住了脚步，望着成名说，这样吧，我就不上去了，她有些讨厌我，你去问 好些。记住，要苏耀东的地址。 成名有些为难：“局长，你看她那个骚样……” 李子霖瞪了他一眼：“我不管这些，我只要地址，你看着办吧。” 成名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还没有三分钟，成名又下来了，耸了耸 肩：“局长，她搬走了。” 李子霖头皮发炸：“什么，她搬走了？” 管理房子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她听到问话，眼皮也没抬，你们是她什么 人？哼！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搬走了，二十分钟前走的，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李子霖笑着拿出一张百元港币，说要到她房间里看看。女人眼睛瞥了他一下，用 手弹了弹票子，阴阳怪气地说，看吧，见不到她，闻闻她的骚味也好。气得成名 刚想开口，就被李子霖制止了。 两人进入甜甜的房间，翻东找西，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在房间一 角，李子霖发现了一堆石膏似的东西，他蹲下去，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兴奋 地说：“成名，你看，这就是易容用的材料，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见到的甜甜， 是经过易容术改造过的，她本来的相貌我们没见到。” 成名也蹲在地上，仍然不解：“局长，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李子霖若有所思，我现在还无法判断这起案子的前因后果，但从我们来香港 这几天来看，似乎一切都是他们预先设计好了的，包括毛柏顺的回归。 李子霖的话，说得成名张口结舌。 　---------- 　　中文阅读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