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饭店会议室 林秋和楚湘听完李子霖的汇报表情各异。林秋冷冷地笑着，没有说什么。楚 湘高兴地说，好事，好事呀！这不证明毛柏顺说的话是对的吗？如果他不是真的 向往大陆，皮亚夫敢冒险到东昌来？林秋没有接楚湘的话，而是拿起话筒，拨通 了陈一良的电话，汇报了高清到东昌的有关情况，请示是否允许她们见面。陈一 良问林秋的意思，林秋沉思片刻说，不让她们见面，外面会说我们把毛柏顺如何 如何了，“台独”分子又会做文章，我觉得让他们夫妻见一面也没有什么不好， 反正在我们眼皮底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陈一良同意了林秋的安排。 “走，我们去见见他们。”林秋放下电话，起身往外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 玩什么花招。子霖，你明天就去香港吧，时间可不等人啊！我们还要对毛柏顺审 查。唉！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恨不得马上把所有像任宏伟那样的人全抓起来， 又不敢想象我们的干部队伍难道真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干部都被他们策反了。如 果是那样，简直是灾难啊！林秋的眼里被痛苦所填满。 一行人来到了凯悦饭店。 风华已经给皮亚夫打来了电话，饭店里陡然增多的警察也使皮亚夫感到大幕 快拉开了。他很规矩，呆在房间里什么也没做，只是喝茶抽烟。他知道，任何耍 小聪明的做法都将毁了自己。李子霖他们巴不得抓住他什么把柄呢。 高清、皮亚夫被请到饭店会议室。 李子霖站了起来，走到高清身边，伸出了手：“我是李子霖，欢迎你到东昌 来，毛先生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们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他态度和蔼地说。 高清双眼含泪，握着李子霖的手久久不放。李局长，我知道你们共产党都是 好人，都是讲道理的。我没有办法，孩子在他们手里。李子霖轻轻地掰开她的手， 让她坐下来，然后笑着走到皮亚夫身边。李子霖还没开口，皮亚夫便恭敬地递过 一封信恭谦地说，李局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赵庆同的死，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这次是专门送信来的。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想你们更不会为难我的。 他把信交到了李子霖手里。 李子霖接过信。信是叶炳南写的，请求李子霖看在毛柏顺夫妻感情的份上， 让他们见上一面。李子霖看完信，把它递给南兰，南兰转身出门，来到监控室， 把他交给了林秋。林秋看完，果断地命令南兰说，下午，就让他们在这里见面。 要全程录像，以防节外生枝。 毛柏顺提供的一些信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省厅和市局一再要求保密，省委也再三强调，任何消息外泄都将带来不可估 量的后果，越是这样，消息就越传得邪乎。李子霖开始没有想那么多，什么人打 来电话，他一律回绝，说绝对没有这么回事，要是有，我这个当局长的能不知道 吗？许多人不再给他打电话，知道从他嘴里也听不到一句真话，这就转过身，找 南兰来了，曾平对此就很好奇。 “南兰，你跟我说句实话，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有这么回事吗？听说有好几 十个人被间谍机关策反了，真是不得了啊！这钱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啊！如果… …如果不是为了钱，能被他们拉下水去吗？”曾平晚上总是纠缠着她问个没完没 了。 皮亚夫的东昌之行，在南兰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波澜。她隐隐约约地感到毛柏 顺那张面孔后面有一个可怕的阴谋，但这个阴谋是什么？她想不明白。假，为什 么任宏伟是真，真，难道连杨少白这样的人也……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听曾 平没完没了的话，她顿时恼了，一把推开他，披起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没法跟你过了。”曾平也起来了。 他气呼呼地说，我就没有看见你这么认真的女人，一天到晚就像丢了魂一样。 有什么可保密的，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老公，我会到处乱讲吗？一些朋友问我， 我……我总要跟人家有个交待。你点个头，摇个头就行了，不是很简单吗？ “曾平，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讲的。”南兰痛苦地趴在他肩上，叹着 气说，我真的不便跟你说什么。我很累，真的很累，曾平，原谅我，好吗？ 一句话，让曾平怒气全消，他转过身，抚摸着她的脸，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亲爱的，我知道你负担太重了，一个女人，负责全市的反间谍工作，这要放在我 肩上，我都要垮了，不要说你了！要不，我们不干了，我跟楚湘和李子霖说说， 把你调到政治部去，凭你的工作能力，做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南兰没有回答，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心疼得摇了摇头，脱去她的衣服， 把她抱上床。借着月色，曾平看着她清秀的面庞，总也看不够。她不是最漂亮的 女人，却是最出色的；她不是最好的老婆，却是值得男人为之骄傲的。她的优点 是对工作很认真，她的缺点是对工作太认真。曾平轻轻地叹息着，俯下身子，在 她脸上轻轻地一吻。 侯家之早上还未起床，就接到夫人邓达琳打来的长途电话。他一激灵，从床 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达琳，你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我一个做学问的人， 跟什么间谍特务也沾不上边。亲爱的，你真的多心了。”他安慰着。 在东昌家里的邓达琳娇嗔地说，你呀你！就知道做学问，这可是我的同学告 诉我的，她是我的死党，又是省政法委书记的秘书，绝对没有错。她还说，省委 召开了常委会，讨论你们的问题，至于如何对你们采取措施，她就不知道了。家 之，你……你看这个事怎么办？要不，你就留在美国吧。中国的事很多是说不清 楚的。 “达琳。”侯家之口吻异常严肃，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在东昌那块 土地上长大的，我是炎黄子孙，不要说我没有做对不起祖国的事，就是做错了， 我也绝不跑到美国来偷生。达琳，我一辈子的奋斗就是要为国家富强出自己一点 绵薄之力。你不要说了，几天之后我就要回去，我相信党相信政府，不会做出糊 涂事的。侯家之再三劝慰妻子，这才挂了电话。 “简直是天方夜谭。”侯家之接完电话，还气愤不平。情报机关策反我做什 么，我一个化学家，能做什么。他起床洗刷完毕，穿好衣服，吃完早餐，这才仰 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语。 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推开了门。 “是侯教授吗？我叫丽莎，是代替娜娜的，她这几天有点事，所以让我来为 侯教授服务。”女人笑靥如花，温柔地说道。 侯家之是来美国参加世界化学会议的，会议主席团为每位与会者配备了一名 工作人员，这些人员都是志愿者，来自大学，主要负责与会人员资料的整理、生 活起居的安排和外出访问等。娜娜小姐负责侯家之，与他相处的挺好，一听丽莎 是来代替娜娜的，侯家之热情地表示感谢。 “侯教授，我们今天做点什么？” 侯家之笑着说：“我上午有个发言，下午去普林斯顿大学参观，参观完了你 就可以走了。” 丽莎甜甜地一笑，勤快地帮他收拾资料，把会议分发的文件分门别类，还帮 他收拾房间。侯家之吃完早点，就和丽莎一块坐车来到会议中心。她把侯家之送 到会议厅，就坐在外面等着他。中午，侯家之和丽莎在外面吃完饭，回到饭店小 憩一会儿，就在她的陪同下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丽莎早和学校有关部门联系好 了，参观很顺利，下午四点钟左右就参观完毕。 丽莎把他送到饭店，就告辞说，侯教授，你要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侯家 之觉得这一天她挺辛苦的，就客气地说，你要方便，我们到唐人街吃顿饭吧，那 里的中国菜很好吃的。丽莎高兴地说，我从小就喜欢中国，特别喜欢吃中餐，真 的。侯家之不好再推辞了，换了衣服，就陪着丽莎来到了唐人街。 他们来到一家叫“瑞鹤仙”的酒楼。 这是一家中国南方菜系的餐馆。店堂十分讲究，鹅卵石铺地，四壁有木制窗 棂，一座小巧的木制拱桥横跨里外间，进得门来，恍如回到了中国，根本没有身 在异乡的感觉，形状各异的茶壶点缀其间，缕缕茶香扑鼻而来，幽幽丝竹余音袅 袅，宛如置身于鲁迅先生描写的江南小镇。 老板一听侯家之要招待一位漂亮的美国小姐，拿着菜单，极力向他推荐店里 特色菜，这道上海腊鸡咸甜适中，透着一股特殊的腊味，我可以说她从未吃过； 龙井虾球清鲜脆嫩，有淡淡的龙井茶的清香，最适合小姐品尝；糖醋排骨用猪大 排去骨熏制，内咸鲜，外酸甜，肉酥嫩。最值得一提的是椒盐鲳鱼，改用海派粤 菜烹制手法代替常见的红烧做法，外酥脆，里鲜嫩，咸甜微辣，我保证她吃了还 想吃…… “老板，你帮我配几个菜就行。”侯家之说。 老板点点头，让人上了一壶龙井。侯家之品味着龙井，感觉就像在家一样。 丽莎喝着茶，挺高兴的。侯家之问道：你喝酒吗？要不你尝尝中国的花雕？ 丽莎瞪大眼睛：“什么花雕，是人名吗？” 侯家之就向她解释，花雕是一种酒的名字，是一种黄酒，你尝尝就知道了。 他让老板温了一壶上好的花雕。不一会儿功夫，菜就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 　　中文阅读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