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瘟疫”家族——黑手党是一场世纪瘟疫
      
          也许,正是这种不受约束的个人主义,使黑手党分子在生活中具备了一种获得
      成功的推动力:黑手党分子们总是能够很好地适应任何社会环境,因为他无论走到
      哪里,不具有思想意识价值这个事实,有助于他去适应他周围那些人的无穷的生活
      变化。几十年后,当西西里的黑手党一下跨人美国灯红酒绿的大世界后,他们不仅
      没有惊慌失措,而且如鱼得水似的蓬蓬勃勃发展了起来。这或许正是他们自身这种
      强烈的个人意志的最充分实现。对于他们而言,只需要自己的存在,其他一切都是
      无关紧要的。
      
          然而,无论黑手党分子的个人主义怎样发展,对他们而言,家族首先是至关重
      要的。
      
          一个黑手党家族,它的强大首先源于牢不可破的血统关系。
      
          使一个人成为黑手党分子的关键是血统。黑手党分子生来就是黑手党分子,因
      为他的血统是他家族的血统。最早出现的一批黑手党,在他们之后,首先以血统壮
      大着自己的组织。不是黑手党分子的儿子、侄子或堂兄弟的人就不是黑手党分子,
      如同仍然在皇家家族流行的那样,黑手党分子总是在他们的家族之间联姻。
      
          黑手党家族的魅力就在于黑手党本身,只有“家族”可以不顺从个人的节奏和
      命运。一个多世纪以来,无期徒刑和多年监禁的威胁从来都没有阻止住未被关押的
      黑手党分子的继续前进。
      
          家族是一个农民世界中的父权制类型的组织,它的首要的规则便是“服从”。
      黑手党的家族也严格遵从了这一点。在它的世界里,一位“父亲”同样是至高无上
      的权威人物。他不仅决定家族的全体成员应该做什么,如何分配财产,而且正如我
      们前面所讲的,他还必须向子女传授谋生的手段以及生存的诀窍,让他们在最险恶
      的环境里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权势,即使付出血的代价亦在所不惜。
      
          在黑手党家族的许多礼仪中,对黑手党分子的男子气概做了严肃的要求。
      
          “你必须会沉默,必须遵守秘密禁规,没有武器就不能生存。”这就是一个黑
      手党分子的信条。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威严的强权性的信条灌输使黑手党分子们具有了一种蔑
      视危险和死亡的勇气。
      
          强大,这是任何人都崇拜的一种男性威严,黑手党利用它并使它得到了最充分
      的发挥。
      
          这种以血统关系结合在一起的黑手党家族牢不可破,即使是岁月和地理的距离
      也绝不能使他们的联系松弛。一个“青年人”,即使在许多年失去同其他黑手党分
      子的联系后,也会被重新招来执行命令(因此也能被重新招来进行黑手党的一项罪
      恶活动),正是这种家族的血统使西西里的黑手党分子和美国的黑手党分子之间永
      不衰竭地紧密联系。在某些时刻,美国黑手党头子的选举直接取决于西西里“娘家”
      的虔诚态度。而另一方面,在意大利发生的许多起名人被谋杀的案件都是由特意来
      到意大利的美国黑手党分子干的。这种密切的联系为人们追查、打击黑手党集团带
      来了更多的麻烦。
      
          在二十世纪初,从大批黑手党分子移居美国时起,美国黑手党分子始终力求执
      行一种同留在西西里的黑手党家族联姻的政策。事实上,只要看一下美国黑手党分
      子的家系图,就会发现,在每一代中,都注入了西西里黑手党分子的血液。
      
          在一个家族不断巩固的地位中,总育一个人会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也就理
      所当然地成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家长”。后来,人们逐渐冠他以一个名称——
      “教父”。这是一个虔诚的洋溢着宗教气息的名号,相当于汉语中的“圣人”,
      “受人尊敬的人”。以后,人们又逐渐用“唐”代替了它。
      
          当一个人的姓氏前面被加上“唐”这个字,他就已经成为黑手党家族首屈一指
      的人物了。
      
      
      
          一个残暴的、罪行累累的集团的大人物竟然享受着一个神圣的美好的称号,这
      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任何罪大恶极的人都总想在自己的身上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
      装饰。
      
          “教父”在他的家族里受到绝对的尊重。在许多场合他并不轻易露面,总是通
      过中间人约会、会晤的方式,既与外界隔离,又受到尊敬。他总是与整个犯罪活动保
      持着很大的距离,一旦危险临近,便会有其他的黑手党分子上前替他挡住射来的
      “子弹”。
      
          人们无可例外地在自己的想象里塑造着“教父”的形象,甚至离开他罪恶的面
      目,赋予一种高大、威严、富于男子气概的形象,并在此之上加上了一些引人窥探
      的神秘感。几十年后,当美国派拉蒙影片公司把一部名为《教父》的影片推上荧幕
      时,人们尽管惊恐于这个教父的凶残、毒辣,另一面却也发出了羡慕的叹声。
      
          当然,一个家族即使再强大,力量也终究是有限的。而黑手党分子贪得无厌的
      利欲之心是难以忍受这种拘束的,于是一种家族的联盟出现了。这种黑手党集团的
      产主,对于西西里来说,意味着强权垄断的出现。黑手党分子们开始想方设法地巩
      固、保卫自己的地位。
      
          地位的巩固与力量的加强必然要依靠一定的政治势力。于是黑手党人开始努力
      形成一个派系,他们设法与社会上、经济界的显赫人物包括男爵、财主、教士们拉
      上关系,并通过他们与合法的执政者建立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在后面我们将要提到的一个黑手党头目真科·鲁索就曾借助这种手段发展自己
      的势力。
      
          “他总是和教士们打交道,教士们也去找他,他去银行也总是由教士们领着,
      因为银行经理也是个教士,银行一向是教士的。由于总跟这些人在一起,警察对他
      也尊敬起来,见面时都要打招呼致意。到5 月底竞选运动时,部长扎卡尼尼和议员
      兰扎都同他共进晚餐,而且吃完后还是挽臂而出。”
      
          这是一段真实的记载,它出自一位农民之口,残酷地向我们揭示了黑手党分子
      与上层人物狼狈勾结的事实。
      
          在1881  年,菲塔利亚的一个“受尊敬的人”达米亚诺·马扎雷塞受到当地警
      察的监视。于是,他向巴勒莫省督写了不少信,同时也找了菲塔利亚的亲王帮忙。
      
          在他1882  年1 月4 日写给省督的信中说:“……请允许我提醒您,我马扎雷
      塞曾为公共安全效过力。1876  年9 月的七夭暴动中,我曾与巴勒莫派来的部队的
      军官合作,在那场流血事件中作过贡献。那些军官能证明我马扎雷塞的为人。
      
          “事过六年之后,我又向本地的战友菜卜卡莱·弗里迪告发了本地潜藏的土匪
      特雷迪奇,使公安人员在跟踪调查之后终于能将他捕获归案……
      
          “此外,我在四年前还曾化名斯克帕奇,向宪兵队长揭发了强盗拉布萨,使该
      队长很快发现并消灭了这个坏人。”
      
          我们没有办法在这一个又一个真实的记录里再保持平静,而西西里也不可避免
      地要走进一场又一场可怕的恶梦。
      
          走出黑手党集团黑暗、罪恶的腑脏,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事实:
      
          西西里人终于学会了沉默,因为他们不得不沉默。他们很清楚,在西西里岛上
      已经生长出一只强壮有力的黑手,随时准备伸出,扼住那些敢于开口说话的人。
      
          人们称这种沉默为“乌默它”。“乌默它”逐渐成为西西里人不约而同遵守的
      一项原则。一旦有人胆敢违反它,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即使黑手党集团成员也不
      会幸免。当然,这种原则是针对官方而言的。黑手党人使西西里人完全学会了自己
      处理一切不幸事件而绝不向官方告发。
      
          “不同任何司法部门合作,违者必死!”
      
          这是黑手党集团用无数次血腥场面向人们宣告的“真理”。没有人再敢同警方
      有一点联系,即使是小孩也学会了如何保持沉默。
      
          鲜血是会让人恐惧的,而死亡则会使人感到极端的恐怖。
      
          1897  年的一天。
      
          西西里空前的一场两大家族的争斗发生了。斯托帕格里埃家族和弗拉图齐家族
      为了争夺对附近水源的控制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搏杀。几百条生命在转瞬之间成了游
      荡的亡魂。
      
          所有参与格斗的黑手党分子都被自己身临其境的血肉横飞的场面震惊了,他们
      感到了一种近似毁灭性的崩溃。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弗拉图齐家族的达米科——他是指挥那些本家族黑手党分
      子参予争斗的头目——经过儿日的避免仇杀回到了家里。
      
          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使他几欲昏厥的场面。他的父母、弟弟、姐妹
      及妻子、孩子共十三口人全部倒在血泊里,而且身首异处。女尸的下半身都裸露着。
      
          仇恨使达米科几乎疯狂。他在毫无理智的情况下冲向了警察局。警察局记录了
      达米科提供的关于黑手党的一切情况。
      
          黎明时分,达米科开始逐渐清醒,一种令他浑身颤抖不已的恐惧袭来。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他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着,继而又冲向牢房
      的窗口,疯狂地号叫着。
      
          整整两天,达米科水米不进,他瑟缩在牢房的一角,仿佛等着随时而来的死神。
      
          “黑手党会杀死我的,无论是你们还是意大利王国的全体警察都救不了我。”
      达米科神情木然地对前来看望的警长说道。
      
          十几天后达米科死了。他满身弹洞,嘴里还塞着一个软木塞,胸口上放着一张
      圣母像。这是斯托帕格里埃家族与弗拉图齐家族的标志。两个敌对的家族毫不犹豫
      地采取了联合的谋杀行动,因为达米科违背了“乌默它”原则。
      
          所有布防在监牢周围的警察都对这一事件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黑手党集团
      是永远不会放过一个告密者的。
      
          这种对于背叛者的惩罚令人胆战心惊。人们仅存的一点点不满的情绪也被彻底
      地打在了恐惧的深谷里。
      
          黑手党家族,即使它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在一点上是永远一致的,那
      就是——向当局告密是对整个黑手党犯下的极大罪恶,必须绝对惩罚。
      
          “只有到地狱里他才能保持沉默,只把他杀死而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死,那
      就等于他还活着。”黑手党集团用明明白白的死亡告诉人们什么是不能做的,而且
      是绝对不容许做的。
      
          一个黑手党人的生涯就是他执行暴力,掠夺、凶杀的生涯。
      
          西西里有多少这样的黑手党人,它又将面对多少刀光血影的恐怖场面呀!没有
      人能够计算出准确的答案。人们只能在静悄悄的麻木里打发着时日。
      
          然而,鲜血恣流的场面并没有因为西西里人的俯首帖耳宣告结束。在这些场面
      中犹为惊心动魄的则是黑手党家族之间的世代必究的复仇之战。
      
          “死者的血会窃窃私语”,这是黑手党家族发出的复仇的呼声。
      
          由于每个黑子党家族所遵循的规则的潜在的暴力,黑手党家族之间很容易失去
      平静。一种无礼的言行、一个错误、在一块划定的领土上的威信的争夺、一笔未偿
      还的债务、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成员对另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成员的一次十足的敲诈,
      所有这一切都可能导致一起杀人事件,而对方将会进行报复,从而引起延续多年的
      一系列残杀。
      
          可怕的是,那些具体进行复仇的个人,总是自觉地为整个家族的荣誉而雪耻。
      并且他知道,万一他倒下去,另一个同血统的人定会为他报仇。
      
          一代又一代,绵延不息的复仇被传接下来,而那经久不息的仇恨之火则愈积愈
      旺。仇杀的序幕仿佛永远都没有拉上的一天,即使这舞台扩大到整个意大利、美国
      乃至其它的国家。
      
          “你必须学会忍耐,因为你肩负着复仇的使命。”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位母亲
      对儿子的教诲。
      
          在黑手党家族中,女人在其死去的亲人带来的创伤中得到恢复之后,便开始训
      练和组织其子女进行报复。
      
          生命的失去将不再回复,可是黑手党人们并没有因为死亡的威胁而收回他们洗
      刷耻辱的誓言。
      
          鲜血依旧在无止境地的流。
      
          十九世纪末,阿尔卡莫市。
      
          十几个黑手党集团的头目在一个隐密的地方聚会,他们要对这个地区毒品的贩
      卖情况作出详细的规定。
      
          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教父”站了起来。在这些人中,他具有更强大的力量。这
      是一个古老家族的代表。
      
          然而,这位“教父”的意见在一个年轻的黑手党头目那里受到了一点轻视。
      
          “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聚会结束后,“教父”冷冷地对那个年轻的黑手
      党头目说道。一丝尖利的仇恨从他的眼里闪过。年轻的黑手党头目开始意识到自己
      的危险。他知道,一个“教父”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的任何一句话、任何
      一个简单的手势都必须得到遵从。而自己所流露出的轻微的不满是对他尊严的蔑视。
      
          这个一向气焰嚣张的黑手党头目感到了恐惧,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停留在阿尔
      卡莫。现在只剩下一条路——逃亡。
      
          他逃到了美国,在美国这块高扬“自由”的领土上,这个黑手党头国感到新的
      生活又来临了。他开始消除一切戒备之心。
      
          五年后的一天,这个意气风发的黑手党人从一家华丽的餐馆走了出来,他已经
      志得意满,金钱、权势、美女纷纷向他涌来。几年前逃亡的噩梦结束了。
      
          “啪”,一声枪响,大街上的人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具庞大的尸身已经
      横在了马路上。这个从西西里逃亡到美国的黑手党人在几秒钟之前是绝对不会想到,
      几年以来那个曾经被他轻视过的黑手党家族的“教父”是从来都没有忘记他的。
      
          几个刚才还被簇拥在怀的美女尖叫着。
      
          一场历经五年的跨国界的追杀终于结束了。
      
          “谁夺你面包,就夺谁性命!”黑手党人这样说。睚眦必报的丑恶面目流露无
      遗。
      
          “我死了有人埋,我活着就杀你。”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在黑手党人看来,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是能以自己的方式让人尊重,能够保卫
      自己的财产,维护个人与家庭的尊严,能够调解各类问题而决不靠别人和国家当局
      的人。
      
          而这种自己的方式,毫无疑问就是他们赖以发展、壮大的抢劫、仇杀、绑架、
      贩卖等种种暴力行为。“道德”二字在黑手党人的眼里从来没有占据过一席之地。
      
          这是恶梦不断的夜,而这夜仿佛永远不肯离去。
      
          西西里,从产生黑手党人之日起,就与安宁拉开了长长的距离。在血肉横飞的
      暴力场面中已经听不到西西里人低微的埋怨、诅咒声,恐惧已经使他们把最后一点
      对生活的美好愿望收了起来。
      
          黑手党,这只“黑手”依旧在时刻不停地搜索着,从农民的土地上,从杂货铺
      的柜台上,甚至从乞丐破烂的口袋里,搜取着最后一枚钱币。没有人能够逃脱。
      
          沉默,沉默。
      
          在血雨腥风的黑暗里,除去黑手党人贪婪得意的狂笑声,仿佛就只有了沉默。
      “只有死人才会真正沉默。”西西里难道竟然死去了吗?
      
          在西西里,有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一天,“说话”与“吃饭”两位去问萨洛
      莫内国王谁能把握住嘴巴。国王说“吃饭”可以控制人的嘴巴,而“说话”则往往
      招灾惹祸,所以人们总是说得愈少愈好。
      
          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寓言故事,然而在十九世纪中期后的西西里,黑手党
      人真正使西西里人懂得了它的意义。
      
          “谁看了不讲,谁就是好人。”
      
          “真正的男人决不泄露任何事情,哪怕是在匕首面前。”
      
          “南瓜南瓜,谁敢说话,死去地下。”
      
          “谁不只顾自己的事(即谁多管闲事),就是打着灯笼找祸事。”黑手党人使
      这些古老的谚语得到了最好的实现。
      
          在切发卢,一个青年因为杀人而被捕,他的母亲与神父一起到被害者坟上去。
      神父让死者坦白讲出凶手的名字。死者虽知这青年不是凶手,却答道:
      
          “神父。我不能回答您,这个年轻人受不正当的指控被捕。谁杀的我,上帝知
      道。请别问我,因为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西西里的沉默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古老传说的年代。
      
          黑手党人已完全使他们的名字在西西里岛上“深入人心”了。人们无法使自己
      脱离这种由黑手党人制造的布满罪恶、鲜血淋漓的真实生活。残酷的阴影笼罩在西
      西里的上空。
      
          然而,任何一种罪恶的历史,在它的绝对性里总会出现那么一点小小的“差错”。
      
          现在,回到1860  年的西西里。
      
          1860  年,对于整个意大利的历史来说,这也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1860  年,加里波第领导自己的队伍在西西里登陆。
      
          加里波第,这位意大利的英雄正在为整个国家的命运而战斗。他的到达西西里,
      无疑为这个沉寂的岛屿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在许多村庄,一些年轻人纷纷加入加里波第的义勇军队伍。而这个时候,逐渐
      出现的黑手党分子们已小有势力。他们拥有自己的武器和马匹,这对于加里波第的
      队伍而言无疑是极其有益的。这些人由于其手腕和本性已经成为村庄的首领,他们
      熟悉别人所不知道的道路和路线。正是这些人,在加里波第到来之际,有一部分加
      入了加里波第的游击体系。毫无疑问,他们完全适应甫美洲那种将军就是行家的游
      击战。
      
          拥有一定武装实力的黑手党分子的加入,使加里波第的队伍在一定程度上得到
      了补充。
      
          另外,黑手党分子们还以他们特有的暴力手段为加里波第的革命做出了一定贡
      献。
      
          一位当时许多头面人物的直接见证人和亲密的朋友、温和自由派历史学家、王
      国参议员拉法埃来·德切萨雷在他的书中写道:1859  年年底,巴勒莫的意大利式
      的自由派曾委派黑手党杀害马尼斯卡尔科,他是波旁王朝有头脑的警察头子,因而
      也是那些贵族正在各委员会酝酿的未来革命的首要障碍。
      
          与此同时,黑手党的一些小头目也加入了加里波第的队伍,如米切利和巴迪亚。
      
          总之,在加里波第的光辉业绩中,黑子党人也画上了小小的一笔。尽管他们在
      以往的所有的历史中都以罪恶的面目出现,但在加里波第的起义中,他们确实充当
      了一定的有意义的角色。
      
          然而,黑手党依然是黑手党,它的罪恶的本质绝不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业绩
      而抹煞。在西西里的土地上,它已经完全发展壮大了起来,拥有自己一定的组织管
      理原则。这个愈来愈强大的罪恶的集团把它恐怖的、残暴的手伸向西西里的任何一
      方,声威赫赫而不容侵犯。法律、道德、宗教都被抛在无人理睬的角落。在西西里
      岛上,黑手党集团就是“国王”,是“法庭”,是一切行业的管理者,一切财物的
      分配者。
      
          一棵强壮的大树吸食着西西里人民的皿液生机勃勃地发达了起来。
      
          漫漫长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西西里的大地上,黑手党在放声大笑。
      
          西西里的大地上,贫穷的西西里人在恐怖、惊惧、不安、没有温饱保障的不幸
      里苟且偷生。
      
          谁能够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呢?
      
          西西里人在沉默的绝望里等待着。
      
          一定不会有人想到,揭开黑手党不幸篇章的竟然是骄横、狂妄、热衷权势掠夺
      的法西斯党魁——墨索里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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