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政始自限政(4)
      
          控权论的意义英国首相丘吉尔,时常被评论“仇和现象”的人们提起。当年,
      英国人高度评价了他所领导的反法西斯战争,但英国人拒绝他连任首相。相信权力
      需要制约的人民,害怕丘吉尔这样的强人政治家,会给英国带来专制。
      
          这样的评论,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法学界渐次升温的控权论。表面上,学界
      的这一话题,似乎和本文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我相信,这个问题的内在逻辑,和仇
      和现象,是紧密勾联在一起的。仔细看看,我们对“用人治推动法治,用不民主的
      方式来推动民主”,可能会有更远大的新思维。
      
          控权论,是中国学者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提出的一种理论。基于对行政权力本
      质的认识,持此观点的学者们强调行政法对行政权的控权作用,他们认为,“行政
      法就是控权法”,法律对权力的确认是为了加以控制。
      
          考察宪法和行政法的历史,我们发现,宪法和行政法的产生,就是为了控制国
      家权力。没有封建贵族和资产阶级限制国王权力以维护自身利益的强烈需求,就没
      有1689年英国《权利法案》的诞生,“未经国会同意,国王不得废除法律不得征税”
      等等制约国王的权力的规定,就不会出台。
      
          于当下中国而言,倡导可能来源于西方的控权论,意义不同寻常。从理论上说,
      是否控权是由权力的本质所决定的。所谓权力就是一种可能强制他人服从的力量,
      扩张是它的本性,所以孟德斯鸠认为权力只有在遇到边界的地方才会停止。
      
          " 绝对的权力即绝对的腐败" 。为什么今日中国人,大凡能够断文识字者,多
      能知道并记住英国阿克顿勋爵的这句话?实在是因为它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经验世界
      中引起了共鸣。由于对国家机关的控制相对滞后,权力" 寻租" ,官员腐败已到了
      "党和国家、人民不能容忍的地步"。
      
          控权理想是美好的,但它的充分实现,并不能完全依靠政府,以2003年的SARS
      事件为标本,我们会发现,实现控权理想的关键,取决于政府之外能否形成多元的
      社会群体,并给予其有效的组织形式。二战后,现代宪法开始屏弃主张限权政府理
      论的近代宪法,认为通过严格限制政府权力来保护公民权利和维护民主制度的理论,
      开始不符合宪法的发展趋势。于是,现代宪法的功能开始表现为对政府权力以及其
      它可能破坏宪法秩序的社会团体权力进行控制。
      
          然而,观诸中国的现实,还谈不上对社会团体权力的控制。看看SARS“战争”
      中两个表现吧:一方面是政府的表现,中央政府对此事态度与处理手段有个转变过
      程,这种转变主要源于自身认识的发展和国际社会压力,而较少出自国内政治的互
      动;另一方面是民间社会的表现,从总体来说扮演了一个从属于政府的角色,缺少
      有组织的自主应对机能以及与对政府有效的监督。
      
          由是,有研究者得出结论:中国社会历来是一个超大型的政府支配的纯粹的群
      众性社会,政府支配国家事务,缺少多元社会主体的干涉。有机群众社会则相反,
      人民虽然不能如原始部族一样直接民主,但可以通过独立传媒、地方议会、中央议
      会代表、宗教组织与其它社会团体等来间接参与政治。
      
          2003年,我们看到了民间多元力量的萌芽,这是堪以控制政府权力的一个可喜
      的变化,但变化才刚刚开始。
      
          漫长的“小差”后,让我们再回到前面叙述的“仇和现象”。新浪观察的主持
      人,曾邀请毛寿龙和李方,进行过一场三人对话。我想,什么时候控权论的讲坛,
      不再被理论家所把持,李方所谓的“循环悲哀”或可避免。
      
          兹将三人对话中的一段,录下,以为结尾:
      
          主持人:如果中国不是有一个仇和,而是有十个、二十个仇和,那会怎么样?
      
          毛寿龙:那就乱了。大家都拿着“尚方宝剑”去滥用,一个、两个还罩得住,
      人人都如此哪还罩得住。
      
          主持人:既然如此,仇和的意义在哪里?
      
          毛寿龙:仇和在这个体制里象征着一种活力和面对问题的勇气,当过去的官僚
      体系没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好像把这些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意义就是
      他成为了一个公共话题,揭露了一些问题,让我们去透视。
      
          李方:《新星》的播出到现在已经十五、六年了,我们转了一圈,又回来讨论
      这样一个很类似的话题,难道这不是一种悲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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