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  人生百态
      
        二零零五年三月,正是桃花盛开时。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乘车去了广东,
      开始了我南方打工的生涯。
      
        说到打工,春运是个无法回避的话题和经历。春运,是中国特有的一种社会现
      象。它是传统民俗、城乡差距、农民问题结合的产物。没有其一,就失去时间因素
      ;没有其二,就失去地点因素;没有其三,就失去人物因素。三者缺一则难成立,
      是社会矛盾集中的反映。提高运输能力和服务质量,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和经济利益,
      本质是那痛医那;政府的关怀行为和媒体对亲情团园的美化,是为了安抚民心,一
      定程度上缓和了人们的情绪并转移了人们的注意方向。这一连串的运作,印证了孟
      子的话:“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
      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我们为什么会四处奔波,而有些人又为什么会安居乐业?
      没有多少民工探讨过,松散保守之故也。
      
        话说当时正至春运,为了买到南下的火车票,我和张平决定提前一天到汉中蹲
      点买车票,第二天再乘火车直达广州。在大巴上我俩聊了好多,说的最多的就是即
      将看到的但又无法想象和形容的繁华的广州。当然,还有对家乡的牵挂对父母亲人
      的依恋。汉中我是常去的,但那只是去玩耍:观拜将坛,登定军山,走古栈道,筏
      舟南湖。当然也是快乐的美好的。而今天我们只是过客,是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打
      工闯荡,至少是要生活一段时间的。身边逝过往日看来美好的村庄和弯上又盘下的
      煎茶岭,还有勉县、汉中广阔的平原盆地。它们仿佛也失去了昔日的生机,在汽车
      后逝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的心也渐渐远去。
      
        到了汉中,我俩住进了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安顿好行礼后,就出去吃饭购物了。
      听说要坐两夜一天的火车,吃的喝的当然要备全,还不能少。
      
        好不容易买到了车票,我不安的心总算安稳了好多,于是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第二天中午,我俩早早来到汉中火车站。广场上、侯车室黑压压一片,全是出
      门打工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箱箱包包遍地都是。张平曾在广东打过工,他到不觉
      的怎样,我却着实吓了一跳。
      
        老实说,从检票口到车箱内不过几百米远的路,却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形象
      地说,是人流;准确地说,是人墙。你无法穿插过去,更无法后退一步。无穷的力
      量在后面推着你不由自主地前进,但前面同样又有巨大的阻力今你无法多走一步。
      普通话和方言大声的交谈声咒骂声,还有铁路工作人员的责骂声;充满于房屋下过
      道里,让人头晕耳麻。
      
        总算上车了,找座位,又是一场冲刺。有座位的急,无座位的更急。行理,总
      是行理的问题。因为行理架和过道是公共的,个个挣着摆抢着放。一时间连漱洗台
      和车箱连接处都放满了箱包蹲满了人。幸好,我和张平有座位,两人一起在双人座
      一边。
      
        火车可不管你上面的人怎样运作,它起动了,拖着长长的身躯,一路高歌猛进。
      谢天谢地,人们总算安静了些。聊天的,看风景的,喝水的,吃瓜子的,……不再
      乱动了。
      
        几个小时后,人们好象把车箱当成自已的家并交上了新朋友,不再拘束了。上
      厕所的,洗脸的,泡方便面的,还有乘务员卖饮料水果盒饭的,小贩卖袜子手电零
      碎的,一下子全行动了起来。来来往往,挤来让去,大喊大叫,忙个不停。人怎么
      有这么多需要?这讨厌的生物本能为什么偏偏在这些自以为是万物之灵的人身上存
      在呢?这简直是个滑嵇的讽刺。
      
        天终于黑了,火车进入了湖北境内。车箱内显得异常昏暗、潮湿,外面什么也
      看不见。人们一个个昏昏欲睡,我的头也变的晕晕的。人们常说,命运在自已手中。
      可在这一刻,我不这样认为。在这飞奔的钢铁巨莽的肚子里,我们这些血肉之躯显
      得那么脆弱。生命已不再属于我们自已,而是交给了它,———这个冰冷的没有生
      命的发怒的巨大机器。
      
        为了防范小偷,我和张平轮流着打吨。他到睡的很香,可我却睡不着。我半眯
      着眼睛,机警地四处扫过,脑海里不断闪过影视作品中神偷的模样和他们高超的技
      艺。可惜的是,一路下来我也没有找到一个小偷。
      
        时间一分分在煎熬中慢慢逝去,天终于亮了。听播音员广播说火车已到湖南,
      我又来了精神,开始打量这新的世界。我看到了只有电视里见过的红色的土地和宽
      广的湖泊,还有浑圆的丘陵、荒芜的土地、鱼池和竹园。我在想,这么平坦的土地
      为什么会荒芜?而我们家却连山上的坎地也不多。
      
        长沙好大,铁路线从市外经过,火车跑了好一阵才将它甩在身后。做为开国之
      君毛主席的故乡,让人多少感到一丝温暖。毕竟,毛主席一生也没有脱离群众,我
      们百姓是不会忘记的。
      
        进入广东,快到了,我的心也早已飞向远方的城市。人们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
      一来想到很快可以和土地亲密接触,二来坐的太久屁股痛的历害。有的单腿跪在椅
      子上伸赖腰四处望,有的双腿跪在椅子上扶着靠背看后面都坐了些什么人,有的干
      脆把坐位让给站了一天一夜的人。事实上,人只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
      
        热带风光也尽收眼底,吸引着人们的眼光。这里有大遍的荔枝树、芒果树、香
      蕉树,还有道傍的椰子树。目光所及皆生机勃勃,葱绿无限。
      
        深夜,终于到达广州火车站。我根本分不清方向和去路。张平说,别管,跟着
      人流走,一过天桥就直到流花车站。原来,坐这趟普快的人大多数是来南方打工的
      人。普快虽然速度慢站站停,但便宜。这些人到了广州火车站后必定去流花车站,
      再坐汽车去东莞、深圳、珠海等地。
      
        车站外有很多旅馆在拉客,但价格很贵且安全难保。我俩可不敢造次,决定在
      候车室过夜。在侯车室,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天亮后,我和张平坐大巴去了有朋友打工的东莞市桥头镇。立交桥是城市文明
      的象征,它一层又一层,一架又一架。大巴飞驰,时而从人家窗口闪过。单向道安
      全,高速路蛮快。我由衷感叹国家扶持政策的强大力量。这些南方小镇在改革开放
      后,城镇象滚雪球一样不断蓬涨。只有在镇与镇交界处才能看到一点点乡土气息,
      因为它们几乎连成一遍。中国,地区差距太大了。有些地方穷死了,有些地方却富
      的流油。不看不知到,一看吓一跳。就算再过一百年,家乡也比不上这里,实在是
      天外有天。
      
        有人说:人生像一次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这句话的思
      想,我也是认同的。也因此多看了几眼,不愿放过一线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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