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哈拉巴、石铁和占贵喝完酒,撤下桌子后,哈拉巴让占贵躺下。占贵问:“干 啥?”“给你灸一灸,好让你能中用。”哈拉巴说完点着艾柱就对准了占贵的脐下 三寸。占贵一挺身要爬起来:“不耽误吃不耽误喝的,扯这份儿干啥?”石铁忙把 他摁下说:“不治,说不上哪一天就落下绿帽子了。”“谁他妈的敢哪?我废了他。 再说了,师傅过去只教我把按摩用在打斗和治疗跌打损伤上,也没说能管这个呀?” 哈拉巴一边给灸着一边说:“你还别不信。你师爷说在前清时,一个杀富济贫的江 洋大盗被官府逮住了,判了个秋后问斩。一个狱卒敬他是条好汉,隔三差五地给他 送些酒菜。临刑前,他为了答谢好心的狱卒,说:”我有个绝招儿传给你,春秋二 季,用艾蒿灸关元穴,能补肾益精。我虽年过七旬,每晚还能连战六七个女人…… ‘“占贵喊道:”有那么神?全是蒙人的胡诌八扯。“见占贵不信,哈拉巴解开了 裤腰带,让他摸摸自己的脐下,外面宛如厚痂,里面肉硬如铁,他边系裤腰带边说 :”师傅还能骗你?刮大风(解放)以前,别看我是个要饭的,也花插儿地换身行 头去逛窑子。别人是论人儿不论宿儿,我是论宿儿不论人儿,每宿儿都得睡他三五 个。“占贵狐疑地问:”真的?“石铁在旁边溜缝儿:”还多半是窑姐们上赶着请 客呢!“”为了好得快,每天除了艾灸关元之外还得撸后腰,从与肚脐子齐平处一 直撸到尾巴根儿,每天早晚各一百下。“石铁又从旁边递过一个纸包说:”这是苗 花先生给配的秃鸡散。“”啥,秃鸡散?“石铁笑着说:”据说明朝时,有个姓吕 的太守已年过七十,常叹息守着娇妻美妾,可惜已经拉不开宝雕弓,上不去能行马 了。不料,自从服了一个道士给配的药后,觉得精力反胜过当年了,成宿地折腾夫 人和小妾,把夫人和小妾都糟害得扛不住了,夫人就偷偷地把药给倒进鸡食槽子里。 你猜那公鸡吃了怎么样?“”怎么样?“”发疯了似的满院子撵母鸡扎茸儿,扎完 了这个扎那个,踩了这遍又踩那遍,不到三天的工夫,二十来个母鸡脖颈子和脊背 上都给跳蹬得没毛了。为此,这药得名’秃鸡散‘。“说毕,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占贵发现妞儿近来总是怪怪的,时不时两眼直勾勾地发笑,问她笑啥?她说不 告诉你;要不就站在门口傻看,问她望啥,她神神道道地摇头不搭一言。有时见占 贵在家里呆久了,她竟会莫名其妙地问:“你咋还不走呢?”占贵开始画魂儿了, 莫非她……也不能啊,傻了吧唧的,谁能稀罕她呀? 又过了几天,占贵铁青着验,光着膀子在院门口的老榆树下汗流浃背地磨刀。 妞儿问:“你磨刀干啥?”占贵头也不抬,咬牙切齿地说:“杀狗!”哈拉巴见状 一寻思,不好,要出事,硬把占贵捞到自己的马架子里,在炕上一边喝酒一边问: “跟师傅说实话,你磨刀要干啥?”占贵猛灌下一盅后:“我要杀了他个蛋蹭的。” “谁?”“常乐。”“你摁住他了?”占贵摇了摇头:“可也八九不离十。”“此 仇不报,咱哥们儿可就太坷垃扁了。”“那我现在就去宰了他!”“宰了他不费吹 灰之力,可宰完了咋办?”“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呗!”“拿咱哥们儿的命去换他那 条狗命,值个儿吗?再说了,你抵命了,扔下妞儿咋办?”“她有能耐给我戴绿帽 子,就有自个儿活下去的本事,还用我管吗?”占贵边说边摸壶倒酒,壶却被哈拉 巴按住了。“咋,干了?”“有的是,都能泡上你,可是只能给人喝。”“啥?师 傅你说我不是人?”“是人能这么办吗?你常说没有妞儿的爸就没有现在的你。妞 儿要是百精百灵的,比你小了十好几岁,人家能托付给你吗?扔下妞儿不管,能对 得起九泉之下你的岳父老安吗?”这些话又把占贵拉回到和魔鬼打交道的岁月:在 自制的五星红旗下,面对集中营碉堡上的机枪,占贵和年轻人手挽手地站在外圈儿, 就在美军开枪前的一刹那,老安突然把占贵和隋凤高硬捞到自己的身后,他冲到了 前排。占贵还要和他争,老安说:“小伙子,你们年轻,一朵花还没开,得活着回 去!”见占贵陷入了沉思,哈拉巴知道他被打动了,接着说:“再说了,妞儿就像 只脑瓜里缺弦儿的胎歪鸡,而那个狗常乐呢,是只剜窟窿盗洞的骚狐狸,你的门没 关严,能怨妞儿吗?”占贵半晌无语,一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忙问:“哥, 那你说该咋办?”“把绿帽子当面还给他。”把绿帽子还给他,还当面?能吗,哥? 我咋越听越糊涂?“哈拉巴神秘地勾勾手指,占贵探过头来,听了哈拉巴的耳语后 连连点头,可哈拉巴还有点不托底,问:”兄弟!你那个家巴什真的能中用了? “占贵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哈拉巴往占贵裆下一掏,乐了:”我寻思怎么也还得 个十天半拉月的,没曾想这么快就‘顶硬’了。啊!对了,这里面还有秃鸡散的功 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