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苏地方法院见已是水到渠成，当即通知《闲话扬州》案第二次开庭。时间为 ８月３０日。 扬州各界及京、镇、沪、扬州同乡会代表，为了做好庭审准备，于８月２６日 聚集扬州商会举行联席会议。那个怕讨没趣的可端和尚还是没有露面，这是在意料 之中的。可他们“扬州究易团”的主将郭坚忍也没有出席会议，代表们就大惑不解 了。会场上顿时叽叽喳喳议论开了。 代表们到齐了，主持人宣布开会。第一个讲话的不是郭坚忍报告“扬州究易团” 的庭前准备工作，而是大律师戴天球着重报告他领导的“扬州各界追究《闲话扬州 》联合会”的前阶段工作，寥寥数语就结束了。接着由律师韩国华报告第二次开庭 的准备工作。他一反常态，不是像以前那么慷慨激昂地谈这次庭审要讲什么内容， 要提什么要求？而是口口声声谈办案的难处，谈被告请求庭外调解的条件。代表们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云里雾里了。联合会虎头蛇尾开了一会儿就散了。 下午，会议又继续举行。这次会议不是在商会开的，而是挪到阮五太爷阮慕伯 府上开的。会上，代表们议论纷纷，有的提出自愿退席，有的眼看头头们偃旗息鼓 的样子，便主张接受被告方提出的条件。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阵，临了，联席会公推 阮慕伯和王柏龄为联席会总代表，负责一切调解事宜。他们从幕后走到幕前来了。 风风火火一时的主将郭坚忍只得坐在家里生闷气。 最后，原告“扬州究易团”和可端和尚分别开出了如下条件：“扬州究易团” 的条件为：一、易君左在京、沪、镇及扬属七县报纸头版上道歉；二、易君左辞职， 离开江苏；三、中华书局与易君左同时登报道歉，销书毁版，自愿向扬属七县赠送 价值二千五百元的书籍。 可端和尚的条件为：一、责令易君左、中华书局赔礼道歉；二、易君左、中华 书局向可端赠送挽回名声的纪念品。 ８月３０日第二次开庭如期举行。这是走过场的一次庭审，已无真实意义了。 这次除不知底细的中华书局负责人陆费逵到庭外，其他原告、被告都未到庭。到庭 旁听的群众也寥若晨星，稀稀拉拉，与第一次开庭相比，冷落多了。庭长周宝初看 到这个局面，如释重负，当即宣布：鉴于原告、被告未能出庭，暂时休庭。如同演 了一出滑稽戏，官司就算结束了。 由于有省主席陈果夫的干预，“扬州究易团”和可端和尚提出的条件也就七扣 八扣打了不少折扣。最后易君左只在《新江苏报》上登了一则道歉启事：“敬启者， 君左去年曾著《闲话扬州》一书，本属游记小品，其中见闻不周，观察疏略，对于 扬州社会之批评颇多失实之处，以至激起扬州人之公愤，引起纠纷。事后详加检点， 亦自觉轻率，实铸大错，抚躬自省，以明心志。荷蒙中委王茂如（柏龄）先生本息 事宁人之善意，爱惜君左之苦心，不辞烦累，毅然出面斡旋；而扬州人士亦深喻君 左自责之诚意，承蒙谅解，撤回诉讼。谨此公布，诸希鉴谅为幸！” 易君左没有登报向可端和尚道歉。中华书局也只是将书版销毁，破点小财而已。 扬州人总算挽回了一点面子，戏幕也就落下了。 易君左不久也离开江苏，溜之大吉。闹哄哄半年之久的《闲话扬州》的风波， 总算平息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