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长春挨过日本人的皮鞭，遭过日本人的辱骂。只有置身在日寇铁蹄下的人才 能懂得什么叫做亡国奴，只有遭受过精神肉体摧残的人才能懂得什么叫做民族恨。 李老师后来参加了抗联，受李老师和大舅子影响，刘长春思想激进，倾向革命。 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作为长子的张学良对日本侵略者充满了刻骨仇恨。他 觉得一个国家要强大，主要靠造就人才，教育是基本。于是，他把父亲遗留下的大 部分钱捐献出来，在沈阳建立了东北大学，设立了教育经费。 忘记苦难，苦难就会重叩国门；摆脱苦难，就要振兴中华。1928年8 月，东北 边防司令张学良兼任东北大学校长。没有梧桐树，引不了凤凰来。他深知人才的重 要，用重金聘请名流学者来校任教。著名学者章士钊、张伯苓、罗文干、梁漱溟、 黄侃、刘仙洲、梁思成、吴蕴瑞等国内一流学者云集沈阳，形成强大的教授群体， 共同执教东北大学。梁思成在东北大学创建了中国高校第一个建筑系>> 正因为有了第一流的教授，全国各地的精英学子纷纷向东北大学涌来，著名作 家马加、著名诗人郭小川、著名播音员夏青、著名音乐家吕远、原民政部部长阎明 复、原河北省委第一书记高扬、原中组部副部长武连元等人都是东北大学的学子。 张学良独树一帜地提出了“强国强种”的理念，把以研究高深学术、培养专门 人才，应社会之需要，谋文化之发展作为办学宗旨，坚持以“智、德、体、群、美” 五育并重为办学方针。认为倡导体育的最大目的是在造成民族的生力，并且把体育 教育列入重要议事日程。 刚刚走马上任，他就亲自对东北大学学生训话：中国的体育界，大多数不肯注 意体育，所以学生多失于软弱。我很希望本校关于体育方面要特别注意，然后用健 全之身体，求精妙之学问。所以，体育是不可忽视的>> 张学良是个求真务实的人，他抓体育不仅身体力行，而且措施得力。他在沈阳 的北陵建了一座高尔夫球场，还建了一所国际网球场，经常去打球。他还捐赠26万 银元，指定工学院院长高惜冰、法学院院长臧启芳和体育老师孟玉昆共同研究办理。 责令建筑委员长关颂声设计体育场。 关颂声借鉴奥运会的竞技场图形，按照罗马式设计了体育场，整体看是一个马 蹄形。场内设置了八条200 米的直跑道，八条500 米的圆跑道，还建了一个标准的 足球场，看台上有一万个座位。他追求完美，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 荒的方位修建了八个门。看台下还设有浴池、休息室和仓库等，使大汗淋漓的学生 们在运动后可以洗热水澡，在休息室小憩。这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座现代化体育场， 被誉为中国之最、亚洲之最。 张学良除了在校园里修建壮观的体育场外，还设立了东北大学体育专修科，招 收体育特长生入学，高薪聘请国内外体育名师任教，成立了高水平的体育运动队， 组建了东北大学体育运动委员会，激励青年学生参加体育运动，进行国际体育交流。 张学良资助组建的东北大学田径队、足球队、篮球队、网球队等运动队如雨后春笋 般萌生，现代化的体育场和高水平的体育教学使学生们如虎添翼。 命运像一个魔方，被一只神秘的手操纵着。机遇看起来是偶然的，但偶然当中 却蕴藏着必然。当学徒工的刘长春业余时间经常在谭家屯体育场（现在的旅大市人 民体育场）踢球，对于这个黑小子来说，这是情绪的发泄，生命的张扬。 1927年冬，东北大学足球队到大连与日本队比赛。赛后，东北大学足球队队长 孙庆博和同学李显章一道在谭家屯体育场散步，突然孙庆博发现场上有人在踢足球， 其中一个敦实的黑小子跑得格外快。他顺口问道：“显章，你是大连人，认识那个 黑小子吗？” 李显章看了一眼场上的运动员，笑着说：“咋不认识，他是俺小学同学，叫刘 长春，外号兔子腿。他的百米成绩是10秒多，大连没人能比。” 孙庆博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李显章回答：“他从沙河口小学毕业后考进旅顺二中，很快就结婚了。他家穷， 上了一年中学就辍学了，现在在大连玻璃厂当学徒。” 孙庆博说：“刘长春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和他是老乡，能不能劝他来咱们学校 体育队边念书边训练？” 终场的哨音刚响，李显章就来到刘长春面前，转达了孙庆博的话。刘长春高兴 得跳了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连中学都没念完，怎么能念大学？再说，自己家也 没钱上大学啊！ 孙庆博不愧是个好伯乐，他向足球队领队张学铭推荐了刘长春，张学铭欣然同 意。孙庆博对刘长春说：“你先到我们东北大学念预科，学费和住宿费可以申请免 费。” 刘长春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蹦带跳地跑回家，把这个喜讯竹筒倒豆子似的倒 了出来。谁知父亲却板着铁青的脸说：“你小子甭美，上什么大学？我还指着你赚 钱养家呢！” 一瓢冷水把刘长春浇了个透心凉，如果循规蹈矩听天由命的话，那就不是他刘 长春了。正当他六神无主时，本家叔叔刘兆先从公主岭回大连探亲。刘长春眉头一 皱，计上心来。他在本家叔叔耳边窃窃私语，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然后对家人撒 谎说公主岭赚钱多，自己要跟着叔叔到公主岭找工作。 1928年春节刚过，刘长春就摆出了要到公主岭闯荡的架势。得知丈夫要到公主 岭，姜秀珍一百个不愿意。自己拉扯着两个娃娃，丈夫这个顶梁柱一走，孩子有个 病有个灾的找谁去啊？可又一寻思本家叔叔在公主岭工作，长春跟着他说不定能混 出个人样来。自己不能头发长见识短，妇道人家心胸。她给丈夫亲手缝制了一件深 绿色的大襟衣服，扣襻是自己绣的。还亲手纳鞋底做了一双布鞋，给丈夫穿在脚上。 她心灵手巧，做的衣服非常合体，鞋子也很舒适。刘长春对妻子说：“秀珍，我走 了，家就交给你了。” 姜秀珍含着眼泪点点头：“长春，你去吧，别忘了我们娘儿仨。” 姜秀珍是一个勤快贤惠的女性，18岁嫁给刘长春后，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照料 丈夫儿子，累得筋疲力尽。她忍辱负重，操持着风雨飘摇的家。 刘长春一走，姜秀珍的日子就更苦了。她起五更睡半夜，吃的是掺了海带菜的 玉米饼，把白面饽饽留给婆婆吃。她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可婆婆还是给她冷脸看， 经常无故训斥她。实在忍受不了，她就一个人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号啕大哭。 此时此刻，在沈阳东北大学念书的刘长春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全部的心思就 是玩命训练，强国强种，甩掉东亚病夫的帽子。 刘长春被东北大学破格录取为预科生。一年之后，东北大学首届体育专修科成 立，他顺理成章地成了东北大学首届体育专修科20名佼佼者中的一员。他每天早晨 5 点钟起床，在跑道上练习起跑和疾跑。每天要练9 次，每次跑上五六十米，训练 一两个钟头。下午，再接着训练两个钟头。沈阳的冬天冷得像冰窖，跑道硬邦邦的。 高强度的训练，使他的胫骨骨膜都发炎了，可他还是咬牙坚持。 夏天，东北大学田径队利用暑假奔赴哈尔滨集训，每个周末下午都要与哈尔滨 市的俄侨进行对抗赛。每赛一场，都会激发刘长春的民族自信心。在此之前，中俄 体育比赛都是俄国人赢。东北大学田径队去了后，扭转了乾坤。一度，刘长春由于 腿部肌肉拉伤不敢练短跑，就练起了400 米以上的匀速跑。一天，东北大学田径队 在哈尔滨体育场与俄国人进行4>400 米接力赛。当刘长春拿到第四棒时，中国队比 俄国队整整落后70米。在场的观众都以为中国人输定了，开始长吁短叹。谁知刘长 春像箭似的冲向前方，他胸有成竹地安排好自己的速度。拐弯处放慢步子，直线处 奋起直追，最后居然领先15米撞线。俄国裁判看得目瞪口呆，而中国观众却高兴得 心花怒放。 一天，张学良刚刚打完网球，看到东北大学体育系专修科主任郝更生和宋君复 教授与一个学生站在一起。张学良打趣道：“两位教授到这儿有什么好新闻？” 郝更生笑着说：“我们给校长带来个新闻人物。” 宋君复指着年轻学生说：“他就是兔子腿刘长春，体育系的学生。” 刘长春急忙向前迈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向张学良行鞠躬礼。 张学良对郝更生和宋君复说：“请你们多费心，多造就一些像刘长春这样的人 才。”接着，他又问刘长春：“你多大了？” 刘长春说：“19岁。” 张学良说：“好啊，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你要敢于和外国人抗衡。来，你跑 给我看看。” 刘长春立正回答道：“是！” 刘长春像豹子似的冲了出去，望着他快速腾挪的双腿，深谙体育门道的张学良 不由得拍案叫绝：“好啊，刘长春跑得好。只要聘请德国名将当教练，中国的田径 队就可以驰骋世界体坛。” 刘长春抹着汗水走来，张学良赞叹道：“跑得好，有出息！” 刘长春谦虚地说：“承蒙校长夸奖，多谢校长栽培。” 郝更生是著名的体育专家，曾经留学美国，见多识广。慧眼识珠的张学良聘请 他为东北大学体育专修科主任，他呕心沥血为东北大学的体育发展出谋划策。得知 张学良校长的心思后，他马上对德国田径教练进行认真考察，终于物色到德国著名 体育名将步起。步起是德国田径队队长，曾经荣获奥运会5000米长跑世界冠军，实 力雄厚。受过西方教育的郝更生深知步起的价值，建议张学良给步起每月800 银元、 一辆小轿车、一辆马车、两个车把式和一个司机的待遇。求贤若渴的张学良爽快地 答应了，可有的人却在他的身边咬耳朵：“校长，您别听郝更生的，步起的酬金太 重了。” 张学良说：“我们要想推翻‘东亚病夫> 的胡言乱语，要想提高国人的体质， 要想在世界体坛上争得名位，振奋民族精神，不请名将当先生，不破费点行吗？” 在张学良的坚持下，郝更生给步起寄去了聘书，邀请他担任东北大学田径队指 导老师。为了使刘长春有健康的体魄，张学良又向副校长刘凤竹交代：跑步拼的是 体力，你每个月给刘长春30银元特别津贴，让他加强营养。 当刘长春从刘凤竹副校长手中接到沉甸甸的银元时，不由得热泪盈眶。他激动 得向张校长和刘校长行鞠躬礼。 步起从大洋彼岸飞到了沈阳，张学良和郝更生让他负责训练田径队，重点是刘 长春。步起深知自己的待遇远远超出一般中国教授的薪水，心里很不安。他是个讲 信誉的人，发誓要对得起张学良校长。他细细打量着眼前几个年轻的学生，一眼就 看出刘长春是块短跑运动员的材料。短跑运动员以速度为主，需要有快肌。腿要长， 小腿要细，脚要小。上苍赐给刘长春一个优秀短跑运动员的身材，他腿长，小腿细， 腿部肌肉结实，脚小，穿38>39 码的鞋。 步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刘长春说：“你跑一下我看看。” 刘长春像只小豹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他腿部柔韧性好，肌肉力量强，跑 步速度飞快。望着他的背影，步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搞体育的人都懂得：田径 是所有体育项目的基础，而跑步是所有田径运动的基础。田径是奥运会金牌数量最 多的项目，也是亚洲运动员最差的项目。刘长春虽然是一块得天独厚的短跑运动员 坯子，但这块璞玉未经雕琢，他还有很多固有的怪僻毛病。他的起跑有问题，摆臂 姿势也不对>> 步起正在愣神儿，刘长春已经跑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问道：“教练，我跑得 行吗？” 步起岔开了话题：“刘，你的短跑是谁教的？” 刘长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自己啊，跑步还要人教吗？” 步起耸了耸肩膀说：“当然需要人教了，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需要教练员。” 刘长春擦了一把汗说：“我家穷，没人指导我，我自小在家门口的山坡上练的。 不知怎么搞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蒙了个冠军。” 步起摇了摇头说：“真是不可思议，没有教练居然能跑得这么快。可是短跑运 动员起跑要像子弹一样有曲线，不能马上起来，起得太快有阻力。来，预备>>” 他还没喊“跑”字，刘长春就习惯性地抬高了身体。为了纠正刘长春起跑太快 的毛病，步起手拿竹竿站在他的身旁，用竹竿挡在他的头上。步起一声令下“预备 >>跑！”刘长春奋起直追，头撞了竹竿。布起厉声喝道：“不行，重来！” 刘长春乖乖地蹲在起跑线上。步起说：“听到枪声后，两手要迅速离地，上体 几乎与地面平行。起跑时强调爆发力，如果腿部力量差，爆发力不够，肌肉过于紧 张，动作就会迟缓。” 为了让刘长春掌握正确的起跑姿势，步起经常陪着他跑，还在刘长春起跑时用 手轻轻扶着他的腰背部矫正他的姿势。 旧的毛病改掉了，新的毛病又显露了。步起对刘长春说：“跑步时摆臂动作非 常关键，正确姿势应该是摆动式。如果左腿放在前面，枪响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左臂 迅速前摆，右臂迅速后摆。这时右腿在迅速蹬离起跑器的同时要积极前摆。而你却 是踏步式，两只胳膊像敲鼓似的上下摆动，这样会影响速度。” 刘长春诧异地说：“我是前后摆动啊，不信，我跑给您看。” 他跑了起来，胳膊还是不由自主地上下敲鼓。步起苦笑了一下，痼疾难改啊！ 当刘长春挥汗如雨地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直爽地说：“刘，你差得很远。你要记住 ：你如果想提高速度，必须改掉毛病！” 早晨，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步起和刘长春就出现在东北大学的体育场上。 从起跑动作到手臂摆动，从面部表情到肌肉训练，从脚的位置到身体角度一丝不苟 地教着。步起苦口婆心地说：“刘，别咬牙切齿的，要放松表情。身体自蹬离起跑 器后，要马上转入疾跑。疾跑是加速过程，它的主要任务是在最短的距离内获得高 速度。要注意脚的摆放，外八字把力量分散了，速度上不去；内八字两只脚容易碰， 也影响速度。跑步时身体过于前倾压得紧，但动作容易变形。起跑时腿的力量要加 大，频率要快。你要多练腿部肌肉力量，腿部力量不够，起跑时容易摔倒。百米跑 从起点到终点脚印要始终在一条直线上。” 冬天，沈阳的气候非常寒冷，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仿佛要把人的下巴冻掉。刘 长春在训练时多次肌肉拉伤。步起劝他少练一会儿，因为寒冷的气候下肌肉僵硬， 不宜练起跑。 刘长春执拗地说：“步起教练，张校长和郝主任对我寄予那么大的希望，我不 练对不起他们。您不要心疼我，要严格要求我！” 步起被刘长春的执著深深打动，早晨不管多冷，他都强迫自己六点钟爬出温暖 的被窝，和弟子一道摸黑来到体育场。朦胧的夜色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做示范动作。 远远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晃动，只见一串串白色的哈气从他的嘴里冒出。 冬天天短，快七点了天才刚蒙蒙亮。此时此刻，步起已经和心爱的弟子一道在操场 上奔跑了一个钟头了。 他们流了多少汗水，只有星星记得；他们洒了多少心血，只有月亮懂得。步起 用德国人的严谨务实影响着刘长春，他不负众望，把自己几十年钻研跑步的心得毫 无保留地教给刘长春。在他手把手的指导下，刘长春终于改掉了顽疾。步起用心血 和汗水栽培着一棵田径胚芽，张学良欣喜地看到：步起这个德国教练非常敬业，为 东北大学的体育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高薪换来高效，用高薪聘请高水平的 教练，值！ 因连年战乱被迫中断多年的华北运动会，在张学良的鼎力相助下起死回生。1929 年5 月29日，第14届华北运动会在东北大学体育场隆重举行。张学良担任大会名誉 主席，来自黑龙江、吉林、奉天、直隶、河南、山东、山西、陕西八个省的2000多 名选手参加了比赛。刘长春代表东北大学夺得短跑100 米、200 米、400 米华北运 动会三项冠军，创造了百米短跑10.8秒的全国最高纪录。 一天，张学良对郝更生和宋君复说：“日本人个子不如我们高，但他们的田径 队能战胜法国队。难道咱们中国就不能和欧亚名队较量？咱们先邀请德国和日本的 田径运动员来沈阳比赛，同他们决一雌雄如何？” 1929年10月，张学良邀请日本和德国国家队一流选手到沈阳参加中、日、德运 动会，让中华体育健儿和强手交锋。他还在德国特制了镶有自己头像的怀表，打算 奖给各项运动的冠军。 当时，德国队是第九届奥运会亚军，实力雄厚；日本队虽然不如德国队，但是 实力比中国队绰绰有余。张学良的用心就是让中国队跟强手较量，找出自己的差距， 奋起直追。张学良对体育事业的热心极大地激发了东北大学运动员的热情，在百米 决赛中，刘长春以10.6秒的成绩战胜了一名德国短跑健将，以一英寸之差落后于德 国选手彦鲁特拉比尔，夺得亚军；在200 米决赛中，刘长春戏剧性地重演了百米决 赛的结局：他以21.6秒的成绩把日本的“短跑怪杰”中岛和“飞毛腿”今井统统甩 在了后面，却落后于一名德国选手，再次夺得亚军。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在田径比赛 中成为远东短跑之王。 刘长春开了个好头，东北大学的选手越战越勇。在男子1500米和三级跳远比赛 中，中国选手和日本运动员拼杀得你死我活。一些女田径选手非常活跃，令日本运 动员叹为观止。遗憾的是：张学良在德国定做的奖给冠军的怀表，统统被德国运动 员收入囊中。 张学良的远见卓识很快就显示出成效：国难当头之际，其他高校惶惶不可终日， 而东北大学却异军突起，一举成为全国体育名校。体育的胜利高扬了校威，振奋了 国威，大大激发了师生们的爱国热情。 东北大学体育代表队像耀眼的群星在天空中闪烁，最亮的那颗星则是田径队。 在张学良将军的关心下，在吴蕴瑞、宋君复、申国权等体育教授的栽培下，在步起 教练的指导下，刘长春很快就成为东北大学田径队的佼佼者，短跑成绩出类拔萃。 兔子腿刘长春在运动会上不断爆出冷门：100 米短跑，他的成绩是10.6秒，破远东 纪录；200 米短跑，他的成绩是21.6秒，破远东纪录；400 米短跑，他的成绩是50.6 秒。 东北大学那一株株茂盛的丁香花笑了，丁香花仿牙雕精细，似晨雾迷离，在北 国的晴空下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香气袭人，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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