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先祖(路远情深)
      
        始祖从山东来到东北“逃难”,我想也许他们没有带过来家谱,或许即使带过
      来了也会在半路上丢失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谱在兵荒马乱中不知去向了。更
      有可能的是,他们不曾念过书识得字而无法续写……现今我手中的家谱,是我从堂
      兄李巨元那里得到的,抄本,原本在李福元的爷爷李春和那里。经我四伯父李若桂
      验证,此家谱与原本无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李氏家族到我四伯父这一代只有6
      辈人,他们年年供奉祖先,对先祖可说得上是如数家珍,不会有误的。
      
        四伯父小的时候见过他的曾祖李发,李发是始祖的孙子,他不会记错他爷爷和
      父亲的名字的,也口传给了他的后人。所以,我们后人才知道李发的母亲姓张,他
      的奶奶姓宋。但不能肯定张氏是东北生人,宋氏一定是山东人。太祖李焕绪之子李
      发和妻子刘氏确系辽宁生人,无疑。
      
        李发和刘氏生有五子,结束了上两辈人的单传,人丁兴旺起来了。我的曾组排
      行老二,和其老他哥几个比起来,也是人丁兴旺,他有3 个儿子1 个女儿。曾祖心
      灵手巧,会做粉条,人称“二粉匠”。除了做粉条,曾祖还是个木匠,他亲手做的
      饭桌子(炕桌)至今还保存完好,还能使用,存放在我的老家德盛堡一个邻居家里。
      这个炕桌是父亲独自过日子时,曾祖给他打造的。炕桌是两块柳木板子合起来做的
      桌面,年深月久了,本来很白皙的桌面早已变得泛黄。桌面的背后被烟熏得很黑,
      有许多被蛀虫蛀出来的圆圆的孔洞,细粉丝那么粗细。但现在蛀虫已经不再蛀蚀了,
      怕是木已老矣,蛀蚀它不能果腹吧。
      
        我们住在孟家窝铺的时候曾祖曾到我家来过一次,不知他老人家是什么时候走
      的,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他和曾祖母生有三男一女,女的就是我的姑奶奶,婆
      家姓赵,住在新城子区郝心台。曾祖晚年时就住在他的女儿家颐养天年,80多岁才
      去世。
      
        自家父做了教师,我们就四处游荡,曾祖和姑奶奶她们的情况我就一无所知了。
      听祖母说,姑奶奶有一男一女,女儿赵秀环在沈阳大东食品厂工作,是个面点师。
      她嫁给50年代的复员军人杨勇,夫妻俩一生也没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养女叫杨慧。
      姑奶奶60岁之后,就住在女儿家,后来又去了黑龙江南岔的儿子家安度晚年。
      
        1965年之后,我们才得知失散多年姑奶奶的上述信息,我和家父还有我的孩子
      时常去看望姑奶奶和杨秀环姑姑姑父。每每去时,姑奶奶总要拿出自己的积蓄给孩
      子,还有几句嘱咐的话:“听大人的话,啊,这些钱给你们买些书本,铅笔什么的,
      拿着吧。”那时的姑奶奶早已是古稀之年了,依然不忘激励孩子上进。
      
        表姑夫妻俩本该享受无牵无挂的清福,谁知道她得了绝症,于1985年病逝了。
      我看望她的时候,她说话已经很吃力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无奈,很是可怜。那时候,
      姑奶奶很坚强,一直守候在女儿的左右寸步不离。
      
        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姑奶奶才去了黑龙江的儿子赵长庚家。表叔赵长庚是火
      车司机,家住南岔车站附近,工作在小白站,那是他不再开车了,做行政工作。
      
        1986年,我和同事王贵驱鹤岗搞外调,途中在南岔下车,顺便看看姑奶奶,他
      是我们李家辈分最高的长者了。
      
        下车后,我就向车站的人员打听赵长庚的住所,他们都知道,很热心的指点给
      我。
      
        姑奶奶身体依然硬朗,精力还是那样的充沛。我细细地端详她的面孔,他和我
      记忆中的曾祖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额头与眼睛,还有肤色!
      
        姑奶奶怕我出门在外缺少盘缠,也知道我孩子多,非要给我钱不可。我一再拒
      绝,说,姑奶奶,我还要给你零花钱呢,我都这么大了,好意思要您的钱吗?这时,
      她悄悄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
      
        接过姑奶奶的钱,长庚婶就回来了。我拿姑奶奶的钱回敬给表婶,说,没有什
      么可买的给您,您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吧……
      
        临走的时候,姑奶奶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松开。我们都知道,大概这是我们最后
      的一面了,但谁也没有黯然的神色,姑奶奶就是那么坚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她老人家是否还健在。
      
        我趁着姑奶奶拉着我的手,借势给她50元钱,这也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孝心
      了。
      
        我和王贵又踏上了东去的列车,他对我的姑奶奶好一番赞叹。他说,老人家了
      不起,事办得太明白了,她怕她儿子媳妇瞧不起娘家人,才有“老王家的钱,倒老
      王家的眼”的一幕情感剧。
      
        姑奶奶在沈阳的时候,几次回老家串门,也是回娘家。每次过来,她总到我们
      家来住,不到其他两个侄子家住,李若桂、李若祥都是她的亲侄子。
      
        我的祖母曲氏是她的亲弟妹,李若桂、李若祥是她亲二哥的儿子。祖母健在的
      时候,姑奶奶和她有说不完的话,遗失很多的家史都是听她们的谈话得到的,弥足
      珍贵。
      
        姑奶奶所以愿意到我们家来住,一是别人家没有平辈的人了,而是情有独钟。
      情,就是姑奶奶对孤儿寡母的同情真情,还有她关爱从小就没有母爱的我的父亲。
      
        1986年,因为表叔赵长庚在铁路上工作,没有一个准确的通信地址,加之全国
      有实行了邮编,我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几封信都打了回来,遗憾啊。但愿他老人
      家健在,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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