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毛的上司(作茧自缚)
      
        “言必信,行必果”,作为领导,做到这一点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因为现在都
      讲“忽悠”二字,没有人相信领导说话会算数,也不在乎了,你干嘛去认真。但细
      想起来又不难,有什么难的呢?说话之前好好搞搞调查,做到心中有数,说自己有
      把握的话,打有准备之仗,难吗?比如说,按农村生产规律和上级心理轨迹,秋收
      结束之后,农田基本建设这仗就得开枪了。年年如此,年年市里都要为各个乡镇下
      达作战指标,劳民伤财,收效甚微,又年复一年。
      
        1998年秋末,刘书记和市里摊牌了:罗家房乡受自来水水源地的影响,农田基
      本建设的主攻方向不是防涝而是抗旱,所以,市里给我们下达的治涝工程的土方任
      务我们不打算完成!别看上级瞎指挥,那你也得听,刘书记的话他们能愿意听吗?
      刘书记也清楚,但他能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这是我们党一贯坚持的原则吧,领导
      怎么会“不听”,无可奈何也得听!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为难能可贵!“言必信,行
      必果”,那年的农田水利工程我们一锹没动。
      
        作为领导“近君子,远小人”更是难得,有谁不愿意给自己戴高帽啊,虽然是
      小人之举,但舒服。自古以来,怕是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别人为他抬轿子戴高帽的,
      何况那些小人对抬轿子戴高帽之能事练达得很。凡是有人群的地方,总少不了这样
      的人,对此可以随时随地淋漓尽致地大显身手,且不遗余力。前面说的那个打了饭
      碗子的,同乡政府大院拜拜的那位,其小人之能为可谓登峰造极了。自他到乡政府
      以来的几年间,所有的领导,只要是他认定有用者,无一逃出他的手腕,而被抬得
      晕晕忽忽,捧得服服帖帖,心悦诚服地任他颐指气使。在外人看来,他就是领导的
      上司,就是领导的爹。他对领导说话可以不讲什么分寸,也可以大大咧咧地“顶撞”
      或戏谑,也可以拍拍他们的肩膀。而对于没有实权,没有用的领导和其他同志,他
      根本没放在眼里。你跟他打招呼,他用嗤之以鼻来回应就算很够意思了。他的为人
      哲学可以用四个字来浓缩:现用现交。
      
        他基本上是和我一个时间来到乡政府的,比我年少。开始时,干了几年临时工,
      是个通讯员。后来,“抬、戴”之术屡见奇效,平步青云,捞了个民政助理的肥差,
      有了“抬、戴”良性循环的资本。
      
        罗家房算得上地灵之所,到这里任职的主们,个个都会被灵气陶冶成“人杰”。
      可惜的是,好多历届领导等明君,个个被这个“八千岁”玩得俯首帖耳,俯首称臣
      地替他效劳尽力,但也有例外者。
      
        新的党委书记驾到,机关中人人皆拭目以待,看看他在这个“重头戏”面前又
      是如何粉墨登场,又是如何地收场的。
      
        第一幕叫“亮相”。领导去哪了,靠灵敏的嗅觉他都能找到,争取第一个得到
      接见。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刘书记的时候,人家刘书记就叫他“王哥”了。那种
      亲近之情、密切之容,构成了一道别人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没有你插足的机会。
      亮相,就亮出个“狐假虎威”的效果,亲密无间的形象。
      
        第二幕叫“入戏”。对此,时尚有说法,称之为进入角色。刘书记手头有一条
      烟,挺“冲”,他说他不敢吸,那“冲度”相当于60度老白干烈性酒。八千岁听后,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随即接过话茬儿:“给我吧!”
      
        刘书记自己不用,还有人喜欢它,他不会吝啬的,也不能当面不给他面子,这
      条烟就成了八千岁的了。这也是他入戏演出“一箭双雕”和“一石二鸟”的剧目。
      其一,众目睽睽,都看到了吧,我们的关系如何?非同小可。我虎口拔牙如同探囊
      取物,不可小觑。其二,礼尚往来之渠道被烟疏通也,这就叫“欲取之,先与之”
      日后我好投桃报李,顺理成章。
      
        其三叫“谢幕”,惊诧的谢幕。刘书记“送礼不收,溜须不受”,令机关上下
      惊诧不已,也叫八千岁十分惊诧啊。刘书记牺牲了一条烟,坏了八千岁的千秋大业。
      他觉得,恍惚之间天地都变了,屡试不爽的万应灵药失效了。他偷鸡不成反倒蚀把
      “米”,好大的一把“米”。这“米”就是他的饭碗子,身怀的绝技,露馅了,演
      砸了。从此,人们的心病不治自愈,眼前一亮,再也不怕得罪了八千岁而激怒领导
      给你小鞋穿了。所以,他们敢在机构改革中毫不违心地给八千岁打分,“穿小鞋”,
      致使他一败涂地。
      
        就这样,一个共产党员被时代的潮流卷到浅滩上成了沉舟,一个机关的股长被
      历史的车轮甩在地上而爬不起来。这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党员吗?
      
        那么,他是怎么入党的呢?答案是,几经周折,几多坎坷,才终成正果。
      
        机关支部大会和支委会多次讨论他入党的议案均未获得通过,愁煞人也。欲进
      不能,欲罢又不忍,愁坏了两个人,一是八千岁自己,一是那时当权的党委书记。
      领导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对他有了承诺,就该负责到底。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领导动用了他的权威,暗示机关支部负责人专门找和八千岁过不去的两个人做他的
      入党介绍人。这两个人抵挡不过这种干预和压力,违心地扮演了“月下老人”的角
      色。八千岁入党大业就是在领导亲自指导和策划下进行的,完成的。八千岁对此很
      是懊恼,入个党咋就这么费劲啊,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还不如不……他认为,党不
      党的没关系,只要我和说了算的拥抱在一起,任何死神都不能把我从“得意”中抢
      走。
      
        在他为人处世哲学地指导下,我行我素,义无反顾,怎么可能去反思自己的
      “失误”啊,怎么会理解什么叫自我检点啊!这回机构改革他傻眼了,头头脑脑和
      大家一样,只有一票的权利,寡不敌众,无力回天。唉,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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