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的老师(鉴别真伪)
      
        崇敬的可以恣意亵渎,历史的就会遭到任意践踏,科学的则被随意丢弃,难以
      入驻人们的心中。置身那个时代,麻痹,已经是每个人的通病,且都觉得没病才是
      有病,病得不清。
      
        有人说我是“貌似的老师”,就因为我自以为是真正的老师,才觉得我不是个
      真正的老师。除此之外,还因为我的日常工作常常没有老师的“形象”,而难以得
      到别人对我的认可,根本不像个老师。
      
        在学校,我还是个九等人。学校校田地的农活,都是我领头去干,活少的时候
      我自己去干。有时候刚干完活,就灰头土脸地去上课,上完课再去干活。上课就等
      于体力劳动后的休息,体力劳动则是脑力劳动后最好的放松。难怪人家说我是学校
      中的劳动力,是生产队劳动力中最轻松的人,有道理。
      
        和在生产队一样,学校的“活计”我样样都得拿得起放得下。语文、数学、化
      学、物理、体育、图画……除了音乐课以外,我什么都教过。我不爱教音乐,觉得
      就像赶车不爱和牛马说话,自然也就懒得“对牛弹琴”。
      
        “数理化”,学生爱学,感觉新鲜。在农村,别说是“数理化”的知识了解得
      甚少,许多农民连物理、化学这个名词都很少知道,他们的孩子对此哪能不感兴趣?
      
        原来初中3 年的课程,现在要2 年来完成,课本就是这么编的,内容粗放,
      “深奥”得像诗,跳跃性很大,这完全背离了学生的接受能力与规律。为了不泯灭
      他们的兴趣,当老师的就得深入浅出地讲解,能让学生掌握最基本的东西就算行了,
      就算成功了,就算你对得起他们了,也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
      
        良心换来了有口皆碑,都说我真有两下子,这有点叫我莫名其妙……
      
        哈哈,我终于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来,自己都憋不住要笑。那就是,听不懂的
      人越是多,就越是认为你“才高八斗”啊!你越是“才高八斗”,就越是有人“高
      看”你一眼,你就越是像个“貌似的老师”。
      
        1972年初春时节,德盛堡大队的李书记,也就是8 队原来的队长,找到我“才
      高八斗”,说有要事相求。那么大个书记“求我”,我哪能不去?人家事先都和校
      长打招呼了,我知趣,搭个“求”字不是求我,是求校长。我干一不干二,铡草不
      倒粪,别说我不务正业就好。
      
        李书记开门见山,要我和他一起去沈阳买硫酸。
      
        70年代初,好多生产队对使用化肥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认识到化肥是粮食增
      产的重要因素。大家都想买回硫酸,自己用磷矿粉兑硫酸做磷肥,省钱,有效。
      
        李书记要我和他一起去,想让我鉴定一下硫酸的含量,害怕买到假硫酸,搭进
      去钱还让人家笑话。
      
        鉴定也好,鉴别也罢,相关的药品与仪器学校没有,我只能用物理的办法试试
      看了。李书记也无奈,只好如此。
      
        我带上天平、量杯和李书记去了沈阳一家化工厂,那个厂子在东陵区,很远,
      当天勉强返回。
      
        经过对硫酸比重的测量,这个硫酸的浓度太低了。看颜色,十有八九是废硫酸,
      PH值很低,根本不能使用。李书记相信了我的分析,没有买下这批硫酸。
      
        后来,这个厂子有个和李书记很熟的人告诉他,这些硫酸全是用过的,幸亏你
      们没有买,不然白白搭进去5000多元。那时,一个生产队的年终分配有个三千两千
      的就不错了,5000元是个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你看,我又成了“农技员”,生产队做磷肥的时候都请我当参谋,把关。
      
        正是因为我客串了一回“参谋”,李书记才下定决心,自己大队的学校也要开
      办戴帽的初中班,省得有事求人家二道房学校的校长放人。
      
        1972年5 月末,德盛堡在二道房学校的初中学生,回到了本大队的学校。进校
      的老贫农就是那次带队抄家的“老曲”。别看他的年龄只比我大两岁,全堡子的老
      少爷们都这样称呼他,年轻的“老谋深算”者也。现在,他对我很客气,只要我说
      出的话,他都言听计从。但我从来不胡言乱语的,只有一件事我是非说不可了。
      
        这就是要在学校建立一个气象哨,老曲十分赞成,我也得到如前文中一些想得
      到的效果,再此不再赘述。
      
        德盛堡的初中班,也和我当年任团支部书记一样地昙花一现了。到了下学期,
      公社在建立了曹家中学后,全公社北部11个村的初中班都河归大海一样吞并在一起,
      直到现在。我不愿意放弃我所经营的气象哨,没有回应曹家中学的诚意约请,依然
      在德盛堡小学任教,一直到1976年8 月1 日到公社上班。
      
        回想起差1 个月就是整整6 年的教师生涯,我往往暗自窃笑:
      
        我是怎么为人师表的呢?我是传道了,还是授业了,或是解惑了?但只有一点
      我敢肯定,也很欣慰,更是自豪:我对任何学生都如同兄弟情同手足,从来没有以
      我之好恶,而对学生选择亲疏。这是我做学生时最希望得到的,我必须让我的学生
      得到。直到如今,凡是我教过的学生,老远就叫我李老师,亲切。就像王作东同学
      送给我的豆腐,看着洁净舒心,吃了回味无穷,享受一生。
      
        我这样做一个“貌似的老师”,用不着谁说我“伟大”,根本也不是哪类的
      “伟大”。我就是一心想把“卑微”与“鄙视”蒸发,得到“博爱”与“人性”的
      结晶。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一次又一次地从新开始,从学生到农民,从农民到公社
      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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