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1996年7 月,余立庭考上了大学——他是白水观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高考前,余立庭曾经在志愿选择上问过余观宗。
      
        余观宗说:“按照目前形势,报考卫校和师范最吃香。你成绩这么好,加上观
      轩又是医生,你最好报考卫校。”
      
        坐在旁边的蒋玉华听着余观宗的话,显得不麻烦了,她说:“自己的路自己走,
      有本事的,报考什么都行,别指望着别人帮忙。”
      
        蒋玉华的话深深地伤了余立庭的心——这么多年来,正是因为蒋玉华对余观保
      一家的偏心,才致于余观保被白水观村人欺负。蒋玉华这种根深蒂固的偏心,使余
      立庭从小就背负了沉重的精神枷锁。
      
        余立庭暗暗发誓,不想依靠余观轩,只凭自己的能力开拓一番新天地。
      
        于是,余立庭报考了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
      
        7 月28日,当余立庭从学校拿回入学录取通知书时,黄桂兰眼泪模糊了,她终
      于尝到了生活的甜头。
      
        在广西北海养鸡的余观保听到余立庭考上大学的消息后,他连夜赶回了家,当
      他从黄桂兰的手中接过那本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时,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哽咽着
      道:“我的儿子有出息了,从今以后,白水观村人就不再敢欺负我们了。”
      
        高兴之余,余观保又犯愁了这么昂贵的学费,怎么能支持得起?
      
        半夜时,余观保和黄桂兰辗转难眠。
      
        余观保说:“儿子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但是这么贵的学费,凭我们怎么能支
      持得了?
      
        黄桂兰说:“先把树林卖掉吧!反正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想方法,让他读完大
      学!”
      
        “只拱余庭读完大学就很难了,还有立强、立田和苗呢!”
      
        “先让立强和立田辍学吧!先拱立庭读完大不学再说!”
      
        “只能如此了!可是委屈立强和立田啊!”余观保长长在叹了一口气。
      
        余立庭上大学后,余观保就不去广西北海养鸡了,为了维持余立庭的生活开支,
      他选择出海捕鱼。
      
        余立庭回校报名的前天,余观保和黄桂兰商议摆几桌酒庆贺。
      
        余观保和余立庭去叫余巨良、蒋玉华和余观宗来吃饭,他们都不愿意来。
      
        黄桂兰对余观保说:“好不容易,大孙子考上学,怎么就这么难请,分明是看
      不起你!”
      
        余立庭说:“看得起看不起随他的便,不来拉倒,我们以后别老是求别人!”
      同年年底,粤西地区连续下了几天暴雨,电视台天天都传来渔民受困海洋的消息。
      
        黄桂兰和余立庭天天提心吊胆地收看着天气预报。
      
        有好几次,黄桂兰都冒着大风大雨到码头去探听余观保的消息。
      
        从海洋回来的人都说没有看到余观保。
      
        越是没有余观保的消息,黄桂兰越是害怕,她除了一心想着余观保的安危,却
      没有心准备年货过年。
      
        余立庭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除了干着急,却无从下手帮忙。
      
        好在腊月二十六晚上,余观保终于回家来了。
      
        看着迟迟而归的余观保,黄桂兰喜极而泣,她毫无在意余立庭在场,忙抱着余
      观保豪啕大哭。
      
        余观保是安全回家了,但他没钱回来,眼看着过年了,这如何是好?加上过完
      年,余立庭又要一大笔钱去学校,没钱这可怎么办?
      
        黄桂兰急了,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除夕之夜,是温馨和谐的一夜,特别是围炉过后,一家老少团聚在一起吃团圆
      饭时,是何其的的温馨和快乐。
      
        然而,余观保和黄桂兰就在此时,争吵了起来。
      
        生活的艰难,工作的劳累,统统可以做为吵架的依据,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差点打了起来。
      
        余立庭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大声地喝斥道:“年还没过,你们为何天天吵架?
      为什么不能让我过一个温温馨馨的新年?说完放下碗筷闷闷不乐地走回了房间,坐
      在床上,不争气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余立庭多么地希望父母和睦相处,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啊!
      
        黄桂兰和余保沉默了下来,可是不久,他们又争吵了起来。
      
        余观保和黄桂兰无休无止的争吵,吵得余立庭心力交痃,他厌倦了这种吵吵闹
      闹地家庭,他多么地想离家出走,永远也不想回来啊!
      
        吃完饭后,黄桂兰就回到了房间。
      
        每当刮风下雨时,黄桂兰的腿病就发痛——长年的劳累,竟然得了严重的风湿
      病。
      
        黄桂兰一边抚摸着发痛的右腿,一边呻吟着。
      
        余立苗听到母亲的呻吟声后,忙走进来给母亲按摩,她一边轻抚着黄桂兰的右
      腿,一边说:“妈,这样还痛吗?”
      
        “虽然是好了一些,但这样也不是好办法。妈得了这个病,真是不好受啊!妈
      老了,你还小,生活还没看到喜色呢!要是有什么药能治好妈妈的风湿病,那多好
      啊!”
      
        “妈,你还没老,我相信会有药能治好你的腿的,我叫立田哥想相办法。”
      
        余立苗走出黄桂兰的房间,把母亲的话告诉了余立田。余立田二话无说,就踩
      着自行车到镇上买了几袋风湿膏回来。待黄桂兰冲完躺到床上后,余立苗就给母亲
      上了药。
      
        看着亲母亲贴上药后,脸上绽放出来的舒坦,余立苗也放心了很多。
      
        大学最后一年,余立庭申请回家实习。
      
        那是2000年8 月18日,余立庭看见村里有人在建房子。
      
        房子是伍叔公的,但余立庭并不知道承建人是蔡拾来。
      
        蔡拾来自从有了点钱后,就当起了包工头,虽然他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凭着他
      母亲是陈姓大队人家,在方圆几十里,办点事情还是并不难。
      
        余立庭上了工地——他向施工人只学习上些专业知识。
      
        没有先兆,余立庭只这么一着就给惹上了祸。
      
        晚上,当余立庭吃完饭到余巨良的家时看电视时,陈河就带着一帮人马横冲直
      撞地向余家赶来。
      
        陈河黑着脸,来势汹汹地逼近余立庭,他吼道:“你是余观保的儿子吗?你干
      嘛到工地踩坏了我的钢筋?”
      
        陈何声嘶力竭地,宛如一头发疯的野狼。
      
        “是,我是余观保的儿子。如果我踩坏了你的钢筋,我同意赔给你。”
      
        “赔?谁要你赔?”说完,陈何就一巴党打在余立庭的脸上。
      
        余立庭知道陈何是故意打他的,如果陈何不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人的话,似乎他
      狐假虎威的本领就不存在了。
      
        陈河打了余立庭两巴掌后,便站到一边去了。
      
        此时,走过来一个男人,他1 。78米左右,黑脸上长着许多斑点,背微驼,眼
      睛沉陷了下去。因为外表丑恶,喜欢色肉百是姓,别人暗地叫他“活阎王”。
      
        “活阎王”不说一字半句,就打了余立庭两巴掌,打得余立庭眼冒金星。
      
        “活阎王”一巴掌扇过来后,紧跟着就用左脚向余立庭腹部踢来,还好,余立
      庭躲过了这一脚。
      
        余立庭开始乱窜,像一匹野狼一样四处躲闪。
      
        “活阎王”看见余立庭躲闪,忙拳脚乱加,追着余立庭打。
      
        余立庭被困在厨房里,窜来窜去。慌乱中,余立庭碰到了一个装了许多水的胶
      盆,窜来窜去。慌乱中,余立庭碰到了个一装了许多水的胶盆,胶盆打落在地上,
      流了一厨房的水。
      
        “活阎王”更生气了,他像一头张开血口的野兽,愤怒着,暴跳着,把余立庭
      逼到了柴草堆里。柴草堆里放了许多木柴,阻止了余立庭的去路。余立庭只好停了
      下来,双手做投降状,要求“活阎王”放过他。
      
        哪有可能?“活阎王”趁余立庭举手投降时,一拳打过来,打在余立庭的右肩
      膀上,痛得余立庭差点哭了出来,接着“活阎王”又是一脚,踢在余立庭的肋骨上,
      把余立庭踢倒在地上。
      
        这时,余立强听见屋里有声音,忙出来看当他看见余立庭被打时,急忙把在大
      厅里看电视的余巨良和蒋玉华叫了出来。
      
        蒋玉华看到被踢倒在地上的余立庭,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活阎王”说:“余观保的儿子到我工地踩坏了我的钢筋,今天,我要教训教
      训他。”
      
        “他不懂你们的规矩,既然己经踩坏了你们的钢筋,叫他赔你不就行了吗?”
      余巨良站着,措手无策地说道。
      
        “赔?能赔多少钱?我打他是要他以后放聪明一点。他要跟我斗,哼我还嫩着
      呢!”陈河满口嗅气,刺得余立庭胃口大变。
      
        余立庭从厨房里出来后,又被活阎王在门前拦住打了一巴掌。
      
        这时,余立庭忍无可忍了,好想走过去打他,但被余立强用眼色阻止了。
      
        蒋玉华说:“不是这样的。他也是读建筑的,毕业了回来实习,看见你们在工
      地施工,就想去跟你们学习学习。”
      
        “实习?实习不到大工地去,干嘛要到我工地去?我就要教训教训余观保的儿
      子,看他能对我怎么样?我想知道他以后是否还要逞强。”
      
        说完,陈何就叫上蔡拾来等人,好像一阵风一样地走了。
      
        陈何等人走后,余立强忙走过来问余立庭伤势如何。
      
        余立庭淡淡地说:“没关系。”
      
        余立强双眼瞪住余立庭道:“嘴角都出血了,还说没关系。”
      
        一会儿,黄桂兰闻讯赶来了。她一看到嘴角红肿的余立庭就哭了起来。她说:
      “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帮人真是欺人太甚、、、、、、哎,我就叫你在家里静坐,
      你何苦要去惹祸呢?
      
        接着,余观宗也来了。他手里拿着水烟筒一边“吱吱”地抽着烟,一边说:
      “这帮人你也敢惹吗?你读这个建筑,本来就没用的了,这个社会恶人太多,你就
      是不相信。还没读到几年,就以为能飞起来了。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这回知错了
      吧?”
      
        回到家后,余立庭坐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黄桂兰坐在床边,哭着道:“你好好地今天才回来,不在家里坐,又去工地惹
      祸被人打伤了。祖宗怎么不长眼,让余家的人老是被别人欺负。哎,天什么时候才
      开云,余家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黄桂兰一边说,一边哭着把“跌打丸”送给余立庭。
      
        余立庭为了不伤母亲的心,忙当着她的面把药吃了。之后,他六神无主地坐在
      床上,团团怒火从心升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余立庭还睡在大厅的床上,余巨良就来了,他一看到余巨良就来
      了,他一看到余立庭就问道:“立庭,你好些了吗?好些了吗?不如你今天就去看
      看医生,拾些药回来吃吃,别留了痛。”
      
        “谁要你这么好,一大早就左一个看医生,右一个看医生。如果你做母亲的站
      得正,谁敢打你孙子?就是因为你家庭不和睦,兄弟不团结,孙子才会被别人欺负。”
      
        黄桂兰毫无留情地指责余巨良,她希望自己的一般话,能给余巨良带来启示。
      
        可是,余巨良并不接受黄桂兰的“好意”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别人来打
      你儿子,又不是我叫打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除了能安慰他,我还能干什么?”
      
        中午,余观保从海洋回来了,黄桂兰忙把余立庭被打的事告诉了他。
      
        余观保不听还好,一听他就来了气,他大声喊道:“我操他妈的,我真不相信
      蔡拾来在村里这么嚣张。无缘无故地就把我儿子打伤了。我去报警,拼了老命我也
      要跟蔡拾来讨回公道。”
      
        说完,余观保怒气冲冲地就想去报警。
      
        余立庭忙从屋里出来劝住了余观保。
      
        “你怎么不报警啊!你干嘛这么傻呢?蔡拾来叫人来家里打人,他到底欺的是
      那件啊?”余观保声嘶力竭。
      
        “爸,你冲动什么啊?报警?你认识谁啊?你有钱吗?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知
      道吗?报警又怎么样?你能把蔡拾来给宰了吗?人家打的是我,而不是你啊?爸。”
      
        余观保瞪着双眼看着余立庭,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似的。
      
        余观保说:“亏你说得出来是打你而不是我。你是我的孩子啊!蔡拾来是欺负
      我才敢打你的啊!我被你气死了。我知道,我当父亲的不中用,我才出海拼命赚钱
      给你读书,我为的是让你有出头之日帮我争一口气,今天,我才知道生错了你这个
      不孝之子。”
      
        余观保气得脸红耳赤,他痛苦万分地用拳头殴打着自己的胸膛,抱着头蹲在墙
      角边放声大哭了起来。
      
        余立庭错怪了父亲,他一直以为父亲只知道每天出海捕鱼,拼命挣钱,但谁知
      道他的用心良苦呢?
      
        “我为的是让你有出头之日,能帮我争一口气。”余观保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
      匕首刺着余立庭的心,他错怪了余观保,他真的不该去伤余观保脆弱的心。
      
        于是,余立庭惭愧地低下了,恳求余观保的原谅!
      
        余观保站了起来,他说:“我没事了,只是你被打伤了,下午要去看医生,拾
      些药回来吃,别留着着痛。”
      
        吃完中午饭后,余观保就想出海了,余立庭和黄桂兰都劝不住他,只好让他推
      起自行车出门去了。
      
        下午,余立庭到镇人民医院看望余观轩,他把自己的事告诉了余观轩。
      
        余观轩说:“我不相信蔡拾来平白无故叫人打你。如果你不逞强,人家怎么会
      三更半夜就去家里打你?你以为自己好了不起,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学会飞天了。”
      
        “观轩叔,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反正这件事己经过去了,我也不可
      能要你去和蔡拾来计较什么。不过,我相信我没有错,待再过天晴后,你会知道蔡
      拾来的为人,并且我要让蔡拾来知道,这笔帐,我迟早会和他算帐的。”
      
        “你有本事你就去和蔡拾来算帐吧!不过,你不要做出那些关涉到余家声誉的
      事情来。”
      
        “观轩叔,我是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余家的事,请你放心,我只是想向蔡拾来
      讨回公道而己。”
      
        说完,余立庭就离开镇人民医院,回家了。
      
        余立庭被打的事,像一颗炸弹在白水观村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
      到了温春莲的耳里。
      
        于是,温春莲把余立庭约出来,在村前的海边见面。
      
        温春莲是温阳的女儿,她和余立庭情投意合,瞒着村人相恋己久。
      
        秋夜,月淡星稀。一阵风吹来,岸上低矮的松树,似万头野兽在黑夜里舞蹈。
      
        海浪滔滔,一层层地向沙滩上冲涌,喧闹着,叫喊着,似万马奔腾,浩浩荡荡。
      
        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那水天相接的海面上,零散地闪着几点渔火。
      
        温春莲紧紧地抱着余立庭的前胸,说道:“立庭,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没事吧!”
      
        “春莲,其实我真的不咽不下这口气,蔡拾来欺人太甚了,加上家人对我的不
      理解,更是气煞了我。”
      
        “家人有家人的想法,他们完全是为你好他们不曾也憋着一肚子气吗?但他们
      实在没办法啊!你想想,哪个做父母的谁不想自己的子女平平安安?”
      
        温春莲的话宛如一瓢冰凉的清水,把余立庭的理智泼醒了。
      
        “是啊!父母也和我一样憋了一肚子的气!”余立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
      他才明白父母亲的用心良苦。
      
        “立庭,你快毕业了,你打算做些什么?这个社会很现实,出路只能靠自己去
      摸索,你也应该给自己的职业做个规划了。”
      
        “我打算到深圳去找工,你呢?和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们还没结婚,我怕这样跟着你,会被别人非论。”
      
        “既然你怕非论,那好吧!我们相恋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有个圆满的结局了。明
      天,我就叫我妈到你家向你父亲提亲了。”
      
        “真的,那太好了,”温春莲柔情似水般地看着余立庭,然后,紧紧地把头靠
      在他的背上。
      
        第二天,黄桂兰很早就起床到温家提亲了。
      
        温阳很满意这桩婚事,他说:“如果我女儿能嫁给余立庭,那真是她的福气。”
      
        虽然温余两家都同意了余立庭和温春莲的婚事,但白水观村人的坚决反对。
      
        反对得最最坚决的就是石狗仔和石牛二。
      
        石狗仔说:“自古以来,同村人是不可以结婚的。新例不可创,旧例不可抛,
      温余两家结亲,这成何体统?”
      
        余立庭说:“这是什么时代了,你的思想还这么保守?温余两家结亲到底是犯
      了哪条例?”
      
        “没有条例可盾。但是同村人就是不能结婚,破了规律,看起来别扭。”
      
        “石狗仔,你两兄弟别欺人太甚了。既然同村人结婚没有犯远规,那余立庭和
      温春莲就得结婚,你可别多管闲事了。”
      
        温阳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多管闲事?我告诉你温春莲。如果不是我父亲等人开村,你可还不知道在
      哪里呢!既然有村规民约,同村人就不能结毁,不管是谁都一样。还有,你纵容女
      儿在村里勾引男人,村规不容,从明天开始,你温家要搬出白水观村。”
      
        石牛二声嘶力竭地逼近温阳,他的霸道和野蛮激起了温阳的反抗。
      
        “凭什么赶我出村?你凭什么?”温阳似乎是向石牛二吼道。
      
        “就凭我是白水观村的村民,我有权利和义务维护村容村貌,坚决反对破坏村
      规民约的尖锐分了子。”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哦!温阳气得脸色大变,紧握着拳头就像随时可
      能爆炸的炸弹。
      
        可是,温阳反抗无效,在石狗仔和石牛二的坚决反对发及大力弘扬下,温阳一
      家被逼搬出了白水观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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