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19打好基础(3) 本书中曾经好几次提到过，一个人的繁衍成果不会在生完孩子之后就结束，对 于自然淘汰来说，后代繁衍的速率才是最重要的。人类很少对于曾孙辈的受孕或抚 养有重大的影响，而且在几代以后能这么做的机会也很小，不过人类对于孙辈的繁 衍却有一定的影响，我们在前一章也讨论过。在很多情况下，孙辈的繁衍比起下一 代的繁衍更为重要。这一点也并不夸大，对自然淘汰来说，人类抚养孩子是为了通 往孙辈繁衍的康庄大道。 本章的3 个场景中描述了人类迈向祖父母之路的演化学观点，这都牵涉到相同 的特征，只是在阶段上有所不同。这些场景描述父母如可影响他们的下一代，让他 们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变成更成功的父母。我们将会论及下一代从儿童期、青少年 期到成人之后与父母之间的种种互动。 一个人得到的孙辈数量越多、质量越高，他或她就越会被自然淘汰所喜爱。我 们已经看过了关于父母亲的偏爱、家庭计划及适宜家庭规模的讨论，我们知道这都 是与如何最大化繁衍成果有关的精密规划。总体而言，一旦父母已经繁衍了适合于 他们处境的子女数，这时挑战就变成如何尽可能把孩子抚养成健康、可生育并且吸 引人的成人，然后父母才有可能获得最佳条件与数量的孙辈。 一般来说，父母对于如何培养孩子成功的潜能都不会有什么疑问，而且他们意 识上的决定也会跟被自然淘汰所塑造的潜意识相差无几。父母通常努力地创造孩童 的生活环境及最佳机会。但是还有一项关于抚养孩童的观点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观 点在本场景中曾被描述过：什么是最佳的儿童性教育？父母应该尽可能开明，没有 特别的约束，就像场景中夫妇一样吗？或是让孩子越晚开窍越好，就像本场景中另 一个男孩父母所做的那样呢？或是能够有一个较佳的折中方式？ 每一种极端的方式在人类学的范畴内都曾被发现过。就像我们之后会看到的， 有些文化中，年轻孩童与成人和孩童之间的性探索与接触是很平常且被鼓励的；另 一些文化中，则有明确的法律禁止任何与年轻孩童有关的性接触；当然也有一些属 于中间地带，有着不同程度的规范，有些行为会被接受，有些则不会。不过西方工 业国家过去多被保守的中间地带占领，他们倾向于禁止与孩童有任何形式的性接触， 即使是与其他孩童的也禁止。为什么呢？为什么各种文化有这么多差异性？什么方 式对父母和他们的孩子才是最好的？又为什么自然淘汰似乎让这个问题无解，而不 是先预设好最佳答案在人类的行为之中，如同其他为人父母之道一样呢？ 也许并不明显，不过这些问题的答案是，自然淘汰的确已经在我们的行为中预 设好最佳答案，只不过这不像我们讨论的其他问题的答案一样明显。比如，当我们 谈到出生顺序时，最佳答案是一种“情境反应”：我们会依据不同的情况做出最适 当的反应。我们所看到的文化间的差异以及在这些文化中人类行为的差异，部分都 源自于不同的人会发现自己处于不同的情境之中。 自然淘汰所面对的问题是，孩童的性行为里同时有成本与收益——孩童与父母 同时都有得有失。一方面来说，孩童在早期的性体验中会受益。这一点马上就会讨 论到。另一方面，孩童越早开始性探索，他们就越有可能染上更多的性传染疾病， 就像我们在儿童虐待中所讨论的一样。像情境反应一样，自然淘汰预设了人类会因 自身处境以及潜意识的判断而表现出不同的行为。问题是，既然儿童尤其是年幼的， 对于自身所处世界的经验还很少，他们的起点还很薄弱，还不能判断行为的利弊得 失，所以演化似乎给他们的解决方案就是，在孩童身上预设好尽可能地寻求性体验 的程序，在父母身上预设好让他们根据环境的不同而鼓励或抑制下一代需求。因此， 如果父母认定早期性探索的益处很高而风险很低的时候，他们对于孩子的性教育也 会持许可的态度。另一方面来说，如果父母认定收益低而风险高的话，他们会比较 压抑。 本场景清楚地描写出孩童不论在父母还是社会上，无论是许可还是压抑的管教 之下，都已经被预设好从年幼时就开始寻求性体验了。本场景中，父母以开放方式 抚养的孩子得到了探索自己与父母身体的许可，并从中得到完全的益处。而以压抑 管教方式抚养的孩子，一旦有机会时就会违背父母的期望，顺从自身的渴望去探索 与学习。本场景中所叙述的行为能反映出更多社会的现象。 在20世纪初期，在允许孩子不仅能够自由地性游戏、有机会观察成人性行为且 能够参与性行为讨论的社会中，孩童早期的学习得到了完全的益处。根据一份在1952 年出版的调查显示，在大洋洲阿洛群岛上的居民，孩童在5 岁的时候就知道有关繁 衍行为的细节信息。在特洛布里安群岛上的居民是孩童开始性生活最早的族群，女 孩子6 ～8 岁就开始了，男孩子则在10～12岁的时候。两性都会从年长的同伴中得 到性生活中需要的教学。这些性的游戏，包括自慰、同性或异性口交以及双性恋的 性交，无论何时，一对同伴都可以在父母完全允许的情况下，寻找合适地点，并自 由地从事这些性游戏。 在20世纪早期压抑的社会里，年轻的孩童无视惩罚的威胁，还是会抓住任何可 以私下从事性活动的机会。北太平洋的楚克岛的孩童们，即使被父母亲抓到会挨揍， 还是常常性交玩耍。北美洲亚平那的原住民也是这样，即使这样的游戏一旦被发现 就会被惩罚，但不论男孩还是女孩仍然会自慰，此外，尽管在孩童半成年时会举行 仪式，他们的生殖器还是会被测试，如果显示出任何自慰的迹象，他们就会被鞭打。 在今天的美国，就像在所有现代工业化社会一样，孩子的性游戏是被限制的，但手 足乱伦在道德上严格与保守的家庭很可能发生，这可能是因为孩童无法在别处有性 探索，因此兄弟姐妹就倾向于向彼此探索。 以上的例子说明自然淘汰已经预设好让孩童身体急切地做早期性探索。他们成 功的几率由父母在估计过孩童早期性体验潜在的得失利弊后所给予的大小决定。 早期性探索的代价（我们很快就会讨论到）是很明显的。不太明显的是它的益 处。当然我们会揣测，像繁衍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淘汰应当已经成功地在繁衍领 域中预设好了，小至每一个细节都应该完美且不可改变了。其实没有——而且有充 分的理由不这么做。当然，有一些基本的反应是已经被预设到我们身体中的——比 方说追求利益、有吸引力的化学物质等等。不过其他诸如是求爱、射精、性交以及 建立关系的微妙等等，自然淘汰会留下来让人类学习，就像它对其他灵长类一样， 因为这些物种在整个演化上已经预设好了渴望以及不断的学习，这样反而能够因地 制宜地把人类的行为调整至最佳的状态。 举例来说，雄性灵长类必须学习如何交配。勃起时会想要射出是一种渴望，但 是要把阴茎放到哪里却是需要学习的。即使像成年的公黑猩猩这样聪明的动物，如 果它在儿童期或青少年期，尤其是当性学习正在进行的时候避免性体验，那是很不 适当的。从对一对被关起来的黑猩猩做观察的研究显示，它们相当于人类7 岁大的 时候开始性体验，此时年轻的公猩猩会在母猩猩的面前勃起，而母猩猩会抓住它的 阴茎玩，一次会持续几分钟以上。有时公猩猩会躺在母猩猩身上，用阴茎摩擦母猩 猩的身体。当它们再大一点的时候，会靠着彼此的协助开始试着体验成年猩猩的交 配姿势。对于黑猩猩而言，通常采取后方进入的方式。在进入青春期前，它们就已 经完全学会了。 一只早期丧失性体验的成年公黑猩猩在母猩猩陪伴下虽然会勃起，但是却不知 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要把阴茎插入母猩猩那里，它很少能在它第一次或 前几次就交配成功。 本场景中，开车载女孩出去的男孩所做的也是同样不恰当的。女孩童年时期所 受的性教育是比较开放的，若男孩对于女性的心理及身体有过体验的话，他在河边 所做的事情可能会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如果他和那个女孩的哥哥有一样的经历，男 孩可能会让女孩愿意与他发生关系，而不是让女孩觉得他在强迫，而男孩当然也就 会知道，对女孩显示他的勃起并不会让女孩印象深刻；而也许在最后时刻。女孩会 让他进入，而不会让他射到臀部。 当然，与雄性相比，年轻雌性并不需要学习如何性交。不过女孩会学习如何自 我表现、诱惑并在行动中获益。她们也必须学习如何测试男性的地位、力量、经验 以及潜在的生育能力，换句话说，她们必须尽力学习一切关于如何寻找伴侣的信息， 知道如何尽力找到可以一起抚养孩子的伴侣，也许同时也会是最佳的基因提供者。 此外她们也会学习如何避免自己因为被迫而与不喜欢的对象繁衍后代。 年轻的女孩被基因预设程序所驱使，在年幼的时候就开始测试男性。本场景中 的女孩仅仅7 岁就已经熟练地知道测试以及如何避免刺激。她也会学会了何时对刺 激产生反应是安全的。在女孩与哥哥及他朋友做的翻滚游戏中，女孩发现她没有办 法避免身体上的屈从，但是她学会以必要的技巧与移动去避免在拉扯时轻易地被征 服。这种潜藏在记忆中的经验会让她在需要的时候浮现出来，而且9 年以后在河边 帮助她避免一次不想要的性交。 这就是为什么自然淘汰已经在男女孩童中预设好某种程序去追求性的体验，而 且他们可以用直觉测试并使用策略。他们会用很多种方式表现出来。首先是对彼此 的身体着迷，然后是测试追求者的能力，男孩倾向于使用力量与气势，女孩则是使 用嘲弄与敏捷等能力。此外，两性也都必须学习如何判断及比较未来对象，如何求 爱及引诱自己偏好的对象或避免不想要的性吸引。渐渐地，两者都必须学习有关短 期或长期伴侣的策略，包括生育及预防生育的能力。 男孩和女孩越早学习这些事情，他们就越不会犯错，到了青春期或成年时就越 不会错过机会。尤其对女孩来说，当她们还太年轻还不能怀孕时，学习是有利的。 因此不用意外，我们发现演化已经预设了某种程序，即使是年轻的孩童也会探索自 己或他人的性征，因为此种探索对于每个个体繁衍成果的追求都是一个必要的步骤。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如此获得的最佳对象将是最安全的，就像我们之后将要讨论的 一些例子一样。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