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战役”和伊拉克问题(1)
      
          在本报告的叙事过程中,我们一直试图铭记“后见之明”给我们这篇报告的撰
      写带来了有利的和不利的双重影响。“后见之明”有时候可以帮助我们用正常的视
      角清楚敏锐地审视过去,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被照射得如此透明,以至
      于其他的一切都被投上了更深的阴影。罗伯塔·伍尔斯泰特就“珍珠港事件”发表
      评论时,发现“在事件发生之后区分有关的与无关的信号更加容易。理所当然的,
      在事后,信号常常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灾难已经发生,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事先那些
      信号所发出的灾难信息。但是事先它是模糊含混的并且蕴涵着各种相互冲突的含义。”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有更多的文件供参考,并且所发生之事实也变得更加明
      了。但是事情发生的图景更加难以重新想像,因为过去的世界带着种种不确定性和
      偏见在记忆中退却了,留下的部分会因发生的事和随后对其的描写而改观。切记这
      一点,我们在评判他人之前应扪心自问:考虑到当时人们所知或所为可能带有的合
      理的局限性,那些在目前看来明显的见识在事发当时确实有意义吗?
      
          我们相信,“9 ·11”恐怖袭击揭示了四方面的失误:想像力、决策、能力和
      管理方面。
      
          历史视角
      
          “9 ·11”袭击是一次双方力量对比非常悬殊的事件。美国在历史上曾遭受过
      突袭——珍珠港是一个著名的例子……(此处删去28个字)同日本的战争行为完全
      不同的是,“9 ·11”袭击在某些方面更具毁灭性。它由一小撮人实施,这些人甚
      至不足以编为一个排的兵员。它所耗费的财力,如果与政府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派遣这些人的“基地”组织位于世界上最穷困、最偏远、工业化最不发达的国家。
      这个组织混合招募了一些年轻的狂热宗教徒和一些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狂热分子,这
      些人在他们本国的社会中无法找到合适的地位或者已经被驱逐出来。
      
          为了理解这些事件,我们试图重新审视20世纪90年代的时代背景。美国人带着
      解脱感与满足感参半的心情庆祝冷战的结束。因为美国对国家安全的开支随着前苏
      联威胁的结束而削减了,美利坚合众国的民众们希望享受和平带来的“红利”。美
      国以称霸全球的军事强国的面貌出现在后冷战时代。但是,前苏联迅速解体所形成
      的真空造成了新的不稳定局势和对美新挑战的源头。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总
      统在1990年和1991年首次处理这类事件,当时他领导了旨在打击伊拉克侵略科威特
      的国际联合行动。其他美国领袖处理新的威胁的例子包括解除乌克兰、白俄罗斯和
      哈萨克斯坦的核武器;有助于遏制新的核危机的“南—鲁格减少威胁合作项目”;
      在波斯尼亚和科索沃战争中的国际参与。美国成为羡慕、嫉妒和谴责的突出目标。
      这样就产生了一种文化不对称的现象。对我们来讲,阿富汗似乎非常遥远。对“基
      地”组织的成员来说,美国似乎近在咫尺。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我们更加全球
      化。
      
          对恐怖威胁的理解
      
          如果政府的领导者理解他们所面临的威胁的严重性,并同时明白他们所采取的
      消除威胁的政策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取得成功,那么历史的评判将会是严厉的。但是,
      问题是,他们确实了解他们所面临的威胁的严重性吗?
      
          当袭击在我国本土发生时,我国政府作出了有力的反应。1993年轰炸世贸中心
      大厦的组织人拉姆兹·约瑟夫和在1993年杀死两位中央情报局雇员的迈·阿迈尔·
      堪斯,在他们等待去弗吉尼亚的兰利工作的时候,都因其犯罪行为被无情、毫不妥
      协并且成功地带回美国接受审判。
      
          在“9 ·11”事件之前,“基地”组织及其附属组织杀死了不到50个美国人,
      这其中包括了东非使馆爆炸案和美国海军“科尔”号驱逐舰爆炸案中的遇难者。美
      国政府虽然重视这种威胁,但是没有像在面临一等、二等或者甚至三等敌军的情况
      下那样采取应对措施。比如,从1995~1999年,为了遏制塞尔维亚及其在巴尔干的
      掠夺,美国所采取的适度努力要比对“基地”组织的反应在力度上更大一些。
      
          如同我们所能作出的最佳决定一样,不论是在2000年,还是在2001年的头8 个
      月中,美国的任何一家民意调查机构都不认为“恐怖主义”这个主题已经被民众所
      充分考虑,保证可以把它作为一次全国性的大型的民意调查的议题。本·拉丹、
      “基地”组织甚至恐怖主义都不是2000年总统大选的重要话题。国会和媒体都没有
      促使人们对其进行关注。
      
      
      
          如果总统想要发动美国人民进行战争准备,他需要将对于“基地”组织正在增
      长中的危险性的评估公之于众。我们的政府可以促成一场全民性的讨论:乌萨马·
      本·拉丹是谁? 他领导了何种组织? 本·拉丹和“基地”组织意图何在? 他们过去
      发起或怂恿了何种袭击?他们集结了多大的能量来发动未来的袭击?假如告知他们
      这些细节,我们相信美国和世界民众的意见会五花八门,总统的决策方案也会多种
      多样。近来,这类争论的例子包括呼吁武力解决诸如塞尔维亚种族清洗威胁、生物
      袭击、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全球气候变化和艾滋病问题。
      
          我们现在知道,“基地”组织成立于1988年, 当时处在前苏联对阿富汗占领后
      期,情报部门直到1999年才对此组织有所记载,至少在我们看过的文件中是如此。
      在1995年7 月发布的一份国家情报评估就已预测到未来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并
      且是在美国国内。它警告说,这种危险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会有增加的趋势。它还特
      别明确列举了那些容易遭受恐怖袭击的地方,如白宫、国会大厦、资本主义的象征
      如华尔街、关键性的设施如电力运输网、人们聚集的地区如运动场和民航。它警告
      说,1993年世贸中心大厦爆炸案只是意图杀死多人,而不是实现任何传统性政治目
      的。
      
          1995年的这份评估认为,将来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那些缺乏“强有力组织而是松
      散联盟”的“个人的短期组合”,他们活动“在传统圈子之外但是形成了世界性的
      训练设施和庇护的网络”。这是一份依据当时所知的情报,对初现端倪的危险的精
      彩总结。
      
          在1996年到1997年间, 情报部门收到了新的信息。这些信息明确显示本·拉丹
      率领着他自己的恐怖主义团体,有着自己的攻击日程安排和行动指挥人员。另外还
      揭示了原来不为人知的事实:1992年本·拉丹领导的组织曾参与对也门一家供给美
      军方人员食宿的旅馆的袭击;1993年在索马里击落美军黑鹰直升飞机;并且很可能
      参与了1995年利雅得爆炸案,对赴沙特阿拉伯国家禁卫军的美国训练代表团进行袭
      击。
      
          1997年对1995年评估的修订版没有谈论新的情报。它强调了1995年描述的恐怖
      威胁仍会持续存在。在修订版评估的关键论点总结中,提及本·拉丹的仅有这句话
      :“伊朗及其代理人,为恐怖分子提供资金的乌萨马·本·拉丹和他的追随者们加
      紧了他们对美国海外设施的威胁和监视,这也许是在美国可能遭受另外袭击的预兆。”
      在长达6 页的报告中仅仅还在另外两句话中提到本·拉丹,而“基地”组织则没有
      被提及。1997年的修订报告是“9 ·11”事件前完成的最后一份关于恐怖威胁的国
      家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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