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个时候提出这种事情来了?”
母亲在黑暗中说这句话时,异乎寻常地有些愠意。
“这有何不可呢?他是我爸爸。做女儿的想知道爸爸怎么死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伢子想保持冷静,却禁不住和母亲同样地声音颤抖。
母亲并没有回答。伢子听到的只是装着荞麦皮的枕头沙沙地响了一下。母亲好像转过身去屏住声息。她之所以如此,是否听到女儿平时鲜有的这种语气呢?事情不是如此单纯。伢子有了这样的直觉。
“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爸爸过世时的情形呢?我好像从来没有听您说起过啊。”
母亲缄默片刻后,不耐烦地说:
“那是因为你还小。把这种残酷的事情说给你听,妈怎么忍心呢?想起那件事情,连妈自己都会竖起汗毛啊。”
“爸爸被强盗杀害,这是真的吗?妈当时是不是亲眼看到爸爸被杀害的场面了?”
“妈倒没有看到。当时天色已暗,妈也吓得昏过去了。”
母亲说这句话好像有点为自己辩白。
“天色已暗?强盗闯进家里来了?”
“是到院子里来。那天晚上爸爸很晚才回来,妈一个人在房间里。后来听到院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妈走出来看,结果受到了躲在黑暗里的一个男人的袭击。爸爸这时候刚巧回来,就和这个贼格斗起来,结果被对方的短刀刺死了。”
“这个贼后来并没有被抓到,不是吗?有没有人看到这个贼的面貌呢?”
“喜平爷爷看到了。就是从妈还小的时候就在我们家做工的那位老人家。不久前还寄一些花生、鱼干到家里来的那个人,你记得吗?”
母亲说这些话时,好像有些犹豫。
“除了喜平爷爷以外,还有每年都会寄贺年卡来的女佣阿律。阿律虽然没有看到脸,却听见强盗逃走时的脚步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令人悲伤的往事呢?”
伢子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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