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

一条非常可怕的消息

 

  那晚上,克莱尔·沃什伯恩端了一杯茶走进了卧室,轻轻地关上门,又开始哭了起来。“唉呀,林赛,你应该相信我。”她咕哝道。

  她想一个人待着,整个晚上她都心情抑郁、心烦意乱,这完全不像平时的她。每个星期一晚上他们出去听交响乐,埃德蒙负责做饭。这是他们的惯例,属于全家的晚上,父亲在厨房,男孩子们打扫卫生。今晚他已经做好了他们喜欢的晚餐,鸡肉佐以槟榔和醋。但是家里的气氛很糟糕,这是她的错。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是一个医生,一个只面对死亡的医生,她从没有挽救过一个生命,她是一个不治疗病人的医生。她走到壁橱前,穿上了一件法兰绒睡袍,走进浴室,然后仔细地清洗自己褐色的脸,端详着自己的模样。

  她不漂亮,最起码不符合社会普遍认同的审美标准。她块头很大,体形松软圆胖,她没有形的腰身和臀部融为一体,即使是她的手——她那受过良好训练,每天操作着精确仪器的能干双手——也是粗短饱满。

  她唯一的闪光点,如她丈夫经常提及的那样,是她踏入舞池的时候。

  然而在她的眼睛里一直闪耀着幸福感和光芒,因为她从旧金山一个蛮野的黑人街区走出来,成为了一个医生,因为她受人爱戴,因为她学会付出爱,因为她的生活中拥有了她从没有奢望过的所有东西。

  这好像不公平。林赛的生命受到了疾病的侵袭,现在病情正在扩展,她甚至无法用专业的方式来考虑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医生,应该用冷静超然的态度来看待不可避免的疾病。但是作为朋友这让她悲痛。

  她是一个不治病的医生。

  在他和男孩们吃完晚饭后埃德蒙走进了卧室,坐到床上她的身边。

  “你病了,小猫咪?”他一边用手按摩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哪天你只要在九点之前开始沉默不语,我就知道你生病了。”她摇摇头,“我没有生病,埃德蒙。”“那是怎么了?是因为这起离奇的案子么?”克莱尔举起一只手,“是因为林赛,我昨天开车和她一起从纳巴回来,她告诉了我一条非常可怕的消息,她病得很重,她得了一种很少见的血液病,是一种先天性贫血症。”“这很严重,是不是内格利氏贫血症?”克莱尔点点头,眼神黯淡,“非常严重。”“哦,天哪!”埃德蒙低语道,“可怜的林赛。”他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沉默无言。

  克莱尔最后开口道:“我是一个医生,我每天面对死亡,我知道病因和症状,也懂内外病科,但是我不会治疗。”“你一直在帮我们治疗。”埃德蒙说,“你每天都在为我的生活治疗。但是有时候也有依靠你的爱心和才智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蜷缩在他强壮的臂膀里笑了,“你真是个非常善于开导别人的聪明男人,所以还会有什么困难会使我们畏惧呢?”“应该这样。”他说着用手臂抱紧了她。

  他把克莱尔紧紧地抱了很长时间,她知道在他看来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这让她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