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五 场


 

胖子·洛内,高尔吉毕斯,斯嘎纳耐勒。

胖子·洛内  啊!说真的,可出奇啦!简直象闹鬼,窗户跳进又跳出的!我倒要待在这儿,看到头会变出什么把戏。

高尔吉毕斯  我简直找不到医生;我不知道这鬼家伙藏在哪儿。(1)那不是他。先生,光说一句宽恕你兄弟,不行。求求你,满足满足我,拥抱他一下吧。他在我家里。我到处找你,请你当着我的面赏我这个脸。

斯嘎纳耐勒  高尔吉毕斯先生,你在开玩笑:难道我宽恕他还不够吗?我再也不要看见他。

高尔吉毕斯  可是,先生,为了我的缘故。

斯嘎纳耐勒  我就没有法子拒绝你:请他下来吧。(2)

高尔吉毕斯(3)  你兄弟在那边等你。他答应我,我要他做什么,他做什么。

斯嘎纳耐勒(4)  高尔吉毕斯先生,请你让他过来;我再三向你声明,我给他宽恕,是个人的私事,因为,毫无疑问,他当着人面会叫我一百个丢脸、一百个难堪的。(5)

高尔吉毕斯  对,对,我要这样告诉他。他说他没脸,他请你进去,为的是请你私下宽恕。这儿是钥匙,我可以进去了:我求你别拒绝我,你 把这份儿喜欢给我吧。

斯嘎纳耐勒  为了你满意,我什么也做:你听听我怎么样对待他吧。(6)啊!你在这儿,坏蛋。——哥哥先生,你饶了我吧,我说实话,不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连心也变坏了的大坏蛋?得啦,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竟然敢折磨高尔吉毕斯先生,拿你那些瞎胡闹的事腻烦他!——哥哥先生……住口,我吩咐你。——我再也不敢……——住口,坏蛋。(7)

胖子·洛内  你以为现在在你家里的是哪个鬼东西?

高尔吉毕斯  是医生和他的兄弟拿尔席斯;哥儿俩吵嘴来的,现在和好了。

胖子·洛内  活见鬼,他们是一个人。

斯嘎纳耐勒  你是醉鬼,我要好好儿教训你一顿。你不抬头!死鬼,他倒明白他出了差错。啊!伪君子,看他装使徒装得多象!

胖子·洛内  先生,对他讲讲,请他兄弟到窗口来。

高尔吉毕斯  对,对,医生先生,我求你让你兄弟站到窗口来。

斯嘎纳耐勒  他不配正人君子看,再说,我不答应他到我跟前来。

高尔吉毕斯  先生,你赏了我那么多脸,这回也赏个脸吧。

斯嘎纳耐勒  说真的,高尔吉毕斯先生,你对我的权利真大,我就没有法子拒绝你。出来吧,露面吧,坏蛋。(8)高尔吉毕斯先生,我谢谢你。(9)好啊!你就是这副缺德像?

胖子·洛内  天呀,他们是一个人;要证明这一点,你不妨对他讲,你想看他们在一起。

高尔吉毕斯  你索性赏我个脸,让他和你一道出来,在窗口当着我搂搂他。

斯嘎纳耐勒  这件事呀,除非是你求我,换了别人,我才不答应。可是,为了向你表示,为了你的缘故,我什么也肯做,尽管做起来有困难,我决计还是做了。我事前希望他请你宽恕他给你招惹的种种麻烦。——是呀,高尔吉毕斯先生,我求你宽恕我,给你制造了那么多麻烦;我答应你,哥哥,当着高尔吉毕斯的面,从今以后好好儿做,你再也不用抱怨我,求你再也不要想到以往的事。(他拥抱他的帽子和他的皱领。(10)

高尔吉毕斯  好啊!那不是两个人吗?

胖子·洛内  啊!老天爷,他是法师。

斯嘎纳耐勒(11)  先生,这是你家的钥匙,我还给你;我不希望这个坏蛋和我一道下来,因为他叫我丢脸:我不愿意人家看见我陪着他在城里走,我在城里是有点儿名气的。你回头高兴让他什么时候出来,随你的便。我祝你们日安,你的仆人,等等。(12)

高尔吉毕斯  我把这可怜的孩子救出来;说实话,他要是宽恕了他的话,一定也受了不少他的气。(13)

斯嘎纳耐勒  先生,谢谢你了,你为我操足了心,你对我的一片好意,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胖子·洛内  你想医生如今在什么地方?

高尔吉毕斯  他走远啦。

胖子·洛内  我把他夹在我胳膊里了。这不是那个坏蛋,他装医生骗你。就在他骗你、耍你的时候,法赖尔和你的女儿待在一起,到见鬼的地方去了。

高尔吉毕斯  啊!我真倒霉!我非把你绞死不可,骗子,坏蛋。

斯嘎纳耐勒  先生,你凭什么要绞死我呀?请你听我一句话看:不错,我的主人和你的女儿在一起,是我的鬼主意;可是,我在伺候他的时候,我也没有坏你的事;就门第来看,就财富来看,这是一门配得过她的亲事。听我的话,别大吵大闹,把事情弄糟了,还是打发这个坏蛋、维耳柏洛干见鬼去吧。可是,我们的情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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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9年版,补加:“(望见斯嘎纳耐勒,换了医生服装,上。)”

(2)1819年版,补加:“(高尔吉毕斯由大门进了屋子,斯嘎纳耐勒从窗口跳入。)”

(3)1819年版,补加:“(在窗口)”

(4)同上。

(5)1819年版,补加:“(高尔吉毕斯从门里走出家来,斯嘎纳耐勒从窗户出来。)”

(6)1819年版,补加:“(在窗口)”

(7)他一直在学两个人讲话。他装医生又装医生兄弟。

(8)1819年版,补加:“(他不见了一刻,又换上听差的服装露面。)”

(9)1819年版,补加:“(他又不见了,立刻换上医生长袍出现。)”

(10)1819年版,补加:“(他的帽子和他的皱领,他放在他的肘子的末端。)”

(11)1819年版,补加:“(走出屋子,医生装束。)”

(12)1819年版,补加:“(他装成走远了,然后脱掉他的袍子,从窗户进了屋子。)”

(13)1819年版,补加:“(他走进他的家,和穿着听差服装的斯嘎纳耐勒一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