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沃斯的大教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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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两只断落的巨大石腿
站在沙漠中……附近还半埋着
一块破碎的石雕的脸;他那皱眉,
那瘪唇,那威严中的轻蔑和冷漠,
在表明雕刻家很懂得那迄今
还留在这岩石上的情欲和愿望,
虽然早死了刻绘的手,原型的心;
在那石座上,还有这样的铭记:
“我是奥西曼德斯,众王之王。
强悍者啊,谁能和我的业绩相比!”
这就是一切了,再也没有其他。
在这巨大的荒墟四周,无边无际,
只见一片荒凉而寂寥的平沙。
雪莱《奥西曼德斯》(查良铮译)
自从人们的技术开始允许之后,有权势的人就开始在石头上寻求不朽。他们也知道,从事物的本质上讲,他们的事迹虽然重要,但是还是如同朝露,所以他们希望他们的坟墓、雕像和豪宅可以提醒这个世界能够知道他们曾有的伟大。雪莱,在他著名的神出鬼没的十四行诗中,说明了这种思想的本质性无聊,但是,这一点也没有能够阻止人们在自己的记忆中树立起丰碑。
在工业革命之前,政治和军事的征服,是通往权力的主要途径。随着蒸汽机的到来,人们追逐权力的选择工具,开始有了改变,他们展示其权力的方法也发生了变化。军事征服的机会缩小到几近于零,但是在商业中赚大钱的机会有了很大的扩展。
早在1868年时,詹姆士·戈登·班尼特在《纽约先驱报》上观察到有多少事已经改变了,而有些事物依然保持着不变。“在现代政府的形式下,随着人们的能力和智慧的提高,”他在社论中写道,“人们已不再试图用剑来进行统治了,但是,他们发现金钱作为武器同样锋利且更有效;而且,原有的对权力的渴望也未有任何的丧失,他们就试图对人们建立起金钱的独裁。”
如果工业革命所创造的财富从未达到“金钱的统治”,那当然就允许为新财富的创造者们的光荣建立起数量空前的纪念碑。建造一个合适的豪宅常常是第一步。19世纪时,纽约第五街也慢慢地蔓延开来,大厦在到处炫耀,每一座大楼比以前更雄伟、更精细,都是极好的例子(都是按着雪莱的说法,而今大部分也都消失了)。
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在他那个时代,是美国铁路的王中王,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白手起家的人。他住在华盛顿区很舒服的繁华市中心里的相对一般的房子里,并将第五街留给他的子孙们。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拒绝使自己名垂千古的诱惑。1896年时,他为他的纽约和哈得孙河铁路公司在下曼哈顿建了一个新的货仓,他还为自己准备了巨大的纪念碑作为这个建筑物的组成部分。这只是他的一个自传而已,用10万磅铜来镌刻。这个建筑物的山墙,有30英尺高,150英尺长,上面满是对自己的描述,用了高级的浮雕,说明了范德比尔特在船舶公司和铁路公司的工作经历。这些都位于他的船队队长的中央雕像的两侧,雕像整整高12英尺,重为4吨。
即使在其揭幕之前,吃惊的《纽约先驱报》就评论说:“尽管它不如金字塔那样巨大,也不如罗德岛的巨像那样壮丽,但是,它会做到的。”(啊,范德比尔特的纪念碑,同样也遭受《奥西曼德斯》中雕像一样的命运。今天,只有中央雕像幸存了下来,放置在中央火车站的前面。)
幸亏是正常死亡,范德比尔特用铜像来表示其自尊自大的现象,在19世纪的富豪中是一个特例。除了为自已树一个塑像之外,有钱人大部分是将他们的名字与某个巨大的有用的事物联系在一起,这些事物为公众服务,也表现了它们的创造者们的虚荣心。单单纽约城就充斥着这样的东西:卡内基音乐厅、库珀联合、洛克菲勒大学、佩利公园和惠特尼&古根海姆博物馆,比比皆是。
但是,弗兰克·温菲尔德·伍尔沃斯,是他那个时代最大的商人,也像范德比尔特一样,在那个镀金时代的纪念碑建造者中也是一个例外。与范德比尔特一样,他并没有对慈善事业作出多少贡献。他也赚了很多钱,每一刻都有进账,而且他也习惯于小心地看护他的钱。他的身价为6 500万美元,如果他看到一刻钟的时间无法解释,而这会使他的钱袋有所损失,他就特别想让他的雇员加班加点。
对于伍尔沃斯来说,造一个像范德比尔特那样巨大的纪念碑还不够,或者造一个像卡内基音乐大厅那样既雄伟又有用的建筑也还不够。甚至,像纽约公众图书馆那样的既雄伟又有用又美丽的建筑物,这也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