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普拉德和宜家(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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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宜家的发展,这位78岁的亿万富翁再次成为媒体的焦点。坎普拉德似乎该享受享受了。但这位一直都有传奇经历的大大富翁,仍然像一如既往地坚持宜家勤俭的传统,开着一辆又旧又破的沃尔沃车,每花一分钱都要仔细算计——日常买菜也总选在下午便宜的时候去。他的这种举动让外人觉得不可思议,媒体称他“老抠门”。不过,看来坎普拉德并没有要改掉这个习惯的愿望。他一直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坎普拉德欣赏自己,在这一点上他同大家没什么区别:古怪,不确定,对不公正的事情感到愤慨。像他的妻子和儿子们一样,坎普拉德丝毫不愿变成一个洋洋自得的暴发户。他常常愉快地回忆起一份小报上的标题:“不像资本家的家具业国王”。
那篇文章形容他是一个“一点也不可爱的、令人伤脑筋的资本家”,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抗争者和大众的朋友,爱国者和烦人的资本家,他集所有这些形象于一身。
有关这位亿万富翁朴素节俭的传说并非只是故事而已,那都是活生生的事实。他欠缺一个光鲜的外表,没有时髦的服饰、昂贵的手表,也没有豪华的轿车(他驾驶着一辆老式沃尔沃汽车),这一点在他本人以及公司的形象中占有如此之大的分量,坎普拉德不得不最最衷心地祝愿他不会被剔除出典范们的行列——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有一次举办生日聚会,他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否该买些酒。可能大部分客人会带酒来的,他算计着……
这种厉行节约的成果之一,就是在宜家谁也不会乘坐商务舱旅行,因为最高领导乘坐经济舱,而且如果不得不重新预订更贵的东西,他会非常恼火。如果坎普拉德改变这些习惯,这个王国的成本体系就会崩溃。一天坎普拉德的员工在核对笔记的时候,坎普拉德取消了一次会面,因为他赶着要在规定日期前用完手里的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奖励津贴。他拖着行李箱登上从哥本哈根到哈姆贝克的地方列车,同事们愣在一旁。他们不该帮一把吗?但是坎普拉德拒绝了。他不想让自己显得特别。他希望了解普通百姓的感受。没有私人司机,没有管家,没有虚张声势的跟班——坎普拉德融入了人群中。
退休以后的跨国公司董事会主席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在奥伯尼的商场里。室内配备了西格纳书桌、卡米拉椅子、一部电话、一座屏风、一个比利书架,墙上斜靠着一块标志牌,上面用不够熟练的字体写着:坎普拉德。
亿万富翁的办公室也不过如此。
还得再加上一个废纸篓,因为他吸鼻烟总是有很多残渣。
有一回在宜家总部吃工作午餐,他从自己的斯马兰钱包里掏出钞票付账;要是坎普拉德坐飞机来,他会希望在阿兰达机场买两大包鼻烟;有人悄悄告诉坎普拉德的朋友说,一瓶廉价的白兰廷威士忌就会使他更加愉快。
哈坎·艾利克森给坎普拉德讲他和坎普拉德到达华沙,被安排在广场饭店。“格兰特宾馆不在了吗?”坎普拉德问道。“在,但是太破旧了,”哈坎说,“那儿淋浴器的管子漏了,而且房间里有蟑螂……”
“坎普拉德的家人就不能试试不在乎吗?”坎普拉德说,接着取消了订好的房间。第二天早晨,艾利克森看见一只蟑螂鬼鬼祟祟地爬出自己的箱子,他不得不把它打开重新收拾一遍,结果耽误了约好在7点的早餐。坎普拉德用通常对付迟到者的方式向他简短地打了一声招呼:“下午好”,他想借此强调别人睡过头了。“坎普拉德房间里有蟑螂。”哈坎冷冰冰地说。坎普拉德若有所思地听着,然后说道:“听着,小伙子,这的确是一家很不错的宾馆,并不是经常能能在房间里找到朋友的。”
这种纲领性的简朴也会有一些例外。
一位退休警察和他的妻子住在洛桑郊外由宜家租下的房子里,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在坎普拉德外出时充当他的保镖;他还用现金在法国南部购买了一座葡萄园,那是在同克劳斯航空公司做了一笔获利甚丰的股票交易之后。现在他的确可以有点享受了,可以实现妻子早已期盼的那种有保障的、阳光普照的田园生活。但仿佛是对他这种无忧无虑日子的惩罚,他又开始在担忧葡萄园的收成,而且还出租房间来维持开销。
关于财富的理解
面对亿万富翁,人们总是想要探求他对金钱和财富的心理认知,那是什么呢?
“可能是一种俗不可耐的心理。同那种来自于炫耀和显摆的快感有关,想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成为名人,某种骄傲或者虚荣掩盖着我内心深处别的一些东西。第一个100万到手的时候,我当然高兴得要命,不过我已经忘记了。全都忘了,除了汇单号码以外。钱不能用来吃。你只是会变得富有,但那驱动力,不就是你梦想着要做的事情真的能去做了吗——为了父亲、母亲,为了自己或者其他对你很重要的人。”
当坎普拉德知道自己已有500亿资产的时候,他说“好啊,越来越好了”,但接着又想“这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我总不能把地基卖了,就算能的话,我该用这些钱干点什么呢?但是被称为亿万富翁,我的确觉得不错,如果这意味着能办到一大堆事情的话,不是为我自己,也不是为我的家庭,而是为公司做些事情。然后就有一种成功了的骄傲,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的理念变得流行了。如果说钱对我不重要的话,我希望自己是诚实的。除了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诚实以外,我找不到更为诚实的话了。谈公司的财务问题是一回事,谈我自己的问题则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