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常少爷绝技听电话 八区队滦东显神威





  南国象陈老六举棋不定的时候,八蹄马东卢周急忙进来说,追不得,名义上他是起义军官,我们若追杀,不合乎情理。影响不好,我们可就落下一个杀起义者的名声。

  王殿说,可是,他如果回渤海,董团长就有危险。

  陈老六说,那就看董团长的造化了。

  张各庄治安军第十八团起义那会儿,陈龙给了信号之后,董团长巧妙地进了他的密室,就从暗道走了。他出了暗道口,淑敏早牵了马等候。他上马和淑敏分手说,向你公爹问好,后会有期。他紧催马快加鞭,马飞跑了一身汗,到了渤海连夜进治安军总司令部,向总司令殷克唐紧急禀报军情。

  钱串子殷克唐昨夜打牌到深夜,睡得很晚。只觉刚一迷糊屋门外贴身保镖刘韬就火烧火燎地把他唤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抱怨着问,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

  金丝猴刘韬说,报告司令官大人,十八团董团长报告,十八团于夜十点叛变,投降了八路军。董团长孤身逃回。

  殷克唐一骨碌挺起身来,觉也没了,困也飞了。宛如狗尿滋的刺菜,支棱起来了。他说,快,叫他进来。他穿着睡衣披件呢子军大衣,在屋里急得踱步。治安军18团长董雄飞进屋就要禀报军情。殷克唐揪住他的衣领劈头就问,你回来了,他呢,潘团副呢?

  鸿雁爪董团长满头大汗说,报告总司令官阁下,十八团只卑职一人逃回,其余官兵全部投敌,卑职无能,丝毫没有察觉,我正同警察所刘警长、潘团副商议军务,我进屋找烟抽的时候,事件突发,我就从暗道逃回。十八团两千人马一眨巴眼就没了。还有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真叫人心痛。

  殷克唐说,那么说,潘团副也投降了八路?

  董团长说,我也不太相信他会投降八路,可是,这年头,人心难测。人心隔肚皮,看不透他的花花肠子。

  殷克唐一屁股坐下,慌张地说,刘韬啊,快,报告赤本三尼总顾问官。

  金丝猴刘韬说,不就是没了一个团么,何必惊动日本人。你不报告他知道少一个团?别没事找事。你是总司令,你发个令处置不就得了。

  殷克唐说,你闭嘴,我在赤本三尼面前为你担了保,不然,他非宰了你不可。你还多嘴多舌。

  刘韬说,我是说,您是总司令,何必扳着别人的下巴动呢?

  殷克唐对他这个保镖喜欢得不得了,顶他几句,他也听着顺耳。尽管有些不中听的话,他也不生气,于是说,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小刘,备马。

  马官刘韬应了一声就来到马棚。后半夜了,马们昨天抽的大烟,时间不短了,马们又犯烟瘾。个个无精打采,站立着打晃。一见刘韬就像见了亲娘,孩子似的用头拱的,点头哈腰的,伸舌头舔刘韬手的。它们都用各种方式请求来一口。刘韬寻思,总司令要马,不能叫总司令看出马抽大烟的弊端,尽管他们自己也抽大烟。刘韬麻利地给马们烧了几烟炮,给马们熏了一回大烟。马们立即精神抖擞,咴咴地叫着,表示感激的心情。

  殷克唐、董雄飞到门口的时候,刘韬牵了三匹马伺候着呢。十几名卫队也都列好了队,只待口令起步走。

  他们一鼓捣就磨蹭到天亮。北特警司令、兼治安军总顾问官赤本三尼少将刚起床,刷牙漱口,咕唧咕唧地弄了两腮帮子的白沫子,就像想吃鸵鸟肉的花脸猫。他想着川岛秘密去匪区联络白兰雪,她去了很久了,不见回来,也不见音信,肉炮子砸狗一去不回。难道她也被八路军俘虏了?那年我被俘的时候,是她亲自和八路军斡旋,把我解救出来。今日一但她被俘,我可救不了她。不过必要的时候,也得亲自出马,会见八路军司令鹿地。其实,他们这些匪,很有学问,很有教养,很讲理,很通情,很人道,很民主,很不独裁,很不专制,很不霸道,很不侵略别国……

  无肠公子赤本三尼洗涮已毕,对着镜子照照,鼻子下的一小撮胡须,修理得像一刀切的那么齐,两腮帮子的胡子茬刮得发青,就像刮毛没刮干净留下毛根子的猪头脸。看着自己的形象很满意的时候就披挂整齐来到会客厅会见殷克唐、董雄飞。他们站得笔直张口述说治安军十八团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变。

  赤本三尼打个请坐的手势说,请用茶。

  殷克唐战兢兢地坐下。董雄飞不敢坐,笔棍条直地立着等待挨撸。他不时地瞟一眼赤本三尼,观察他的脸色,以判断吉凶。早些时候,因为抹红事件,引起赤本三尼的不信任。今日丢了一个团,那还不新帐老帐一起算。他后悔不该回来。可是,上级交给隐蔽的任务,不能不回来。

  赤本三尼笑笑说,董团长,你受惊了,一个团没了的没关系,你的回来是对皇军的忠诚,是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是对天皇陛下的忠诚。也是我的朋友的大大的。你的辛苦了,休息休息,之后,由殷总司令指派新的任用。

  殷克唐说,太君真是宽宏大量,还不快谢谢总顾问官。

  董雄飞忙行礼说,谢太君。

  赤本三尼挥挥手说,回去吧,一切食宿等尔由总司令安排大大的。

  董雄飞不太相信赤本三尼会如此宽厚。几天过去了,倒也平安无事。可是,就在这一天潘团副突然回来了。但,他没有露面,甩开殷克唐秘密地进入北特警司令部向赤本三尼作了秘密报告。他说,太君,我找到了八路的老窝。

  赤本三尼问。在什么地方?

  潘耀祖说,在滦县北,迁安南,丰润东,卢龙西……

  赤本三尼急了,喝道,到底在什么地方的干活?

  潘耀祖说,青龙山。太君,快快地派兵讨伐。

  赤本三尼说,吆西,你的,八路派来的大大的,诱我上钩?

  潘耀祖说,太君,你多心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赤本三尼说,虎子?什么虎子?你见到了白兰雪?见到了川岛?

  潘耀祖说,没有。

  赤本三尼问,你看见了什么?

  潘耀祖说,我看见了八路军主力十二团,还有两个地区队,那都是团的建制。武器也不是原先的老套筒、汉阳造、大刀长矛了。他们的长官姓名以及他们活动的区域,我都搞清楚了。太君,应当趁他们的羽毛未丰,发兵讨伐,扼死他们在摇篮里。以绝后患。

  赤本三尼说,你见过殷克唐?

  潘耀祖说,没有。

  赤本三尼问,为什么?

  潘耀祖说,为的是先报告太君。我推测董团长一准在他那儿。我不乐意见他。

  赤本三尼又问,董团长回来了,你却投降了八路,你怕见他。

  潘耀祖说,太君,我是假投降,他可是真八路。

  赤本三尼站立起来说,怎么见得?

  潘耀祖说,太君,去年因为我爹的婚事,八路军来我家给我爹栽脏陷害,那次八路军得以逃脱,就是董团长从中做了手脚。这次十八团叛变,是董团长勾结八路,里应外合,他却装成好人。可是,他是太君身边的八路,是皇军内部的定时炸弹,是治安军里的坏水,流哪儿,哪儿烂。

  赤本三尼笑道,你要官报私仇,借刀杀人。

  潘耀祖说,不,不,我姓潘的绝没那意思,我对太君的忠心,日月可鉴。

  赤本三尼说,吆西,给你一个营讨伐青龙山八路,追回叛变的治安军。

  潘耀祖说,一个营足够了,别看他们人多,大都是新兵,刚放下锄头的庄稼佬儿。叛变的治安军大都是被胁迫的,心还是向着皇军的。

  赤本三尼说,你马上去迁安,我给迁安渡边大队长打电话,实施我们的计划。

  潘耀祖哈依一声去了。赤本三尼立即拿起电话叫通了驻迁安日军渡边大队长,命令明日凌晨,讨伐青龙山一带。由潘耀祖带路。治安军出动一个营。对面哈依了几哈依就结束了他们十分得意的通话。赤本三尼放下电话的时候,他万没想到他的电话内容已经被劫听电话的八路军十二团参谋常汝林劫听了去。他立即报告了陈老六参谋长。南国象陈老六立即召集作战会议。

  青龙山望海楼,十二团及一区队、八区队的首长们出席了这次紧急军事会议。陈老六以军分区参谋长的名义主持会议。他说,据可靠情报,敌人明日凌晨扫荡青龙山。敌人从迁安出发,兵力,日本鬼子一个大队,治安军一个营。请大家发表意见,这一仗怎么打?

  一区队长陈龙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一区队政委魏淑敏说,我们打的是游击战,不能死守阵地。

  八区队长丁大炮说,游击战最好是打埋伏。

  八区队政委马勺说,说具体点,打埋伏在哪儿打?兵力怎么部署?武器怎么配备?第一枪怎么打?中间怎么打?结束战斗后向哪儿转移?这些你都考虑周到了吗?

  十二团副团长王殿说,还是女同志心细。我同意打伏击。这次伏击要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我们就得出其不意。为此,我想设伏地点就在敌人的鼻子底下。

  陈老六说,好主意,这就叫虎口拔牙。伏击地点就设在迁安城下,敌人一出城就遭到伏击,敌人作梦也想不到。大家的主意好。伏击的任务就由八区队完成。老丁、小马,二位以为如何?

  刺猬马勺说,老丁看人家打仗,早就手脚发痒了。

  鲇鱼嘴丁大炮说,嘿嘿,我保障完成任务。

  参谋长说,一区队警戒滦县方面;十二团派一个营警戒丰润方面;一个营警戒卢龙方面;一个营作预备队。大炮必须在今晚进入阵地。注意,我们的部署绝对保密,行动要隐蔽、轻装。开始行动吧。

  凌晨,战斗打响,地雷把鬼子的汽车炸翻。鬼子、治安军死伤一片。带队的潘耀祖一骨碌就滚到公路沟里装死。

  丁大炮一声大喊,冲啊!战士们小老虎似的冲上公路。几分钟解决战斗。缴获了两挺机枪,一门大炮以及无数的枪支弹药。丁大炮喜欢得摩挲着大炮乐得合不拢嘴。

  马勺说,傻乐啥,快撤!

  八路军来如疾风,去如闪电。他们押着俘虏回到青龙山的时候,参谋长和老周早就迎接着他们呢。

  丁大炮说,参谋长,常参谋的招儿真灵。

  参谋长嘘——的一声,用头指一下不远的俘虏。

  马勺用肩拱一下丈夫说,没心少肺。

  马勺回头看一眼俘虏们,她说,都站好,站好。她立即给俘虏上抗日救国的一课。一个女八路在俘虏们的眼中是那样的出奇。她头戴军帽,露着齐耳的短发,一身合体的灰军装,腰扎一条宽皮带,一边挎着盒子枪,一边背着子弹盒,马靴到膝。看上去英姿飒爽。她说,你们是中国人吗?你们是男子汉吗?当了我的俘虏服不服?

  一个带少尉军衔的俘虏说,服,服。万没想到,你们会在城下设伏。我们和日本人都怕八路军的口袋战,装进去就没走。可我们说什么也不明白,你们怎么就装的那么准。莫非你们能掐会算不成?

  马勺暗暗发笑,心说,你们咋知道我们有一位有学问的常参谋。她说,你们服就好。不服的,放你回去,下次再打。哪位不服,请站出来。

  刺猬马勺本是说说大话吓唬吓唬俘虏们,可是,她的话音一落,从俘虏中真的站出一位不怕死的来。马勺一看是一个中尉。

  中尉俘虏说,我不服,今天这一仗不过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一脚踢屁上了。刚才女长官说了,放我回去。请长官不要食言。

  马勺说,好,我放了你,下次我若再俘虏了你咋办?

  中尉说,生死任凭长官发落。

  马勺说,那你就走吧。

  俘虏拿起脚来就走。大炮嗖的抽出手枪就要打。马勺拦住说,没心少肺。

  中尉俘虏回身抱拳说,长官,后会有期。

  马勺还礼说,后会有期。

  中尉俘虏大踏步地下山了。他回到凌晨打仗的地方。城里的不知城外的虚实,这会子还不敢贸然出城。迟至下午才派来了人马收尸。中尉灵机一动也投入了收尸的行列。他看见路边的沟里趴着一个,就跳下去,把那人翻过来。那人腾的一下跳起来撒丫子就往城里拼命地奔跑。中尉认出了他来。

  他就是带路的潘耀祖。

  他逃进迁安城就傻了眼,由他提供情报,并领路的这次讨伐青龙山战斗,刚出城就遭到八路军的伏击,没想到战死了这么多人。别的不说,就是那装殓死人的棺材就从西门排到东门。日本军人的死尸不装进棺材,而是集中在南门外火化。从下午就火化到深夜,还没有烧完。

  潘耀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月光下一个日本军人从死者的头上割下一绺遗发,把死者的身体化为灰烬。行将焚烧殆尽的大火前,一面流泪一面诵读经文的随军僧侣发出颤抖而悲痛的声音。燃烧的熊熊火光照着一排排送别的日本军人。他们拉长了充满悲哀的脸,听着念经声,泪洒到遗发上,回忆死者生前的身影,如今埋在异国荒凉的土地里,竖起一块块寂寞的墓标。

  潘耀祖看呆了,震惊了。死了这么多日本人,他自己还活着,愧灼难当。可是,他又不甘心替日本鬼子去死,又怕被日本人弄死。他咋办呢?是回渤海还是就坡下驴,溜之大吉?或是投八路,骑驴找驴?他走到了人生的交叉口,何去何从?拿不定主意。回渤海,赤本三尼不会轻饶;投八路军能给好枣吃?溜呢?去哪儿?中国之大哪儿是他的立足之地?

  潘耀祖一宿没有睡觉,一早就换了便衣独自出城,上了景忠山当了和尚,过隐居的生活。

  迁安吃败仗的消息传到渤海北特警司令部,司令官赤本三尼立即打电话,叫潘耀祖回渤海。那边回电话说,潘耀祖不知去向。赤本三尼明白过味来,以为是上了八路的当,潘耀祖充当了八路军的诱饵。他气的叉了气儿,命令治安军总司令殷克唐捉拿潘耀祖。殷克唐把这个差事交给了董团长。董雄飞一听心就放在肚子了,终于脱过了这一险。但是,他没有接这个差事。

  他说,总司令阁下,我与潘团副共事一场,兄弟之间没有隔阂,我若抓他,失了哥们的义气。请总司令斟酌,派两个人应应景儿,时间一久,赤本三尼那边就过去了。

  殷克唐说,你说的也是啊,潘耀祖也是个人才,这个时候落在赤本三尼手里,不杀了他,也得脱层皮。

  董团长说,总司令真是宽厚为怀,我们在您手下当差,以求总司令的荫庇。

  殷克唐说,荫庇个屁,我不知道潘耀祖这小子到哪儿去了。他竟给我惹祸。他倒好,一蹶子尥了,我呢,我咋办?赤本三尼向我要人。

  董雄飞说,要不,我就去捉他回来,为总司令解难?

  殷克唐说,你我可说是知己了。

  董雄飞说,不过,潘耀祖投了八路军,我这个光杆能捉住了他?

  殷克唐说,我给你一个旅,任命你为九旅旅长。

  董雄飞说,谢总司令栽培,我立即带九旅踏平青龙山,活捉潘耀祖。

  殷克唐说,慢,你稍等,我到赤本三尼那里讨个说词来。小刘,备马。

  马弁加保镖的刘韬立即牵了马,点了十人的卫队,就跟着总司令出门上路。一袋烟的工夫就到了北特警司令部。可是,赤本三尼已经去了迁安。殷克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拿人家当主子,可是,人家没拿他当块肉。刘韬乘机敲打鼓边说,总司令,这叫磕头踢下巴。殷克唐也不生气说,人家是顾问官。刘韬说,现在咋办,你是追着人家的屁股到迁安去呢?还是带着九旅开进滦县?

  殷克唐说,对,去滦县,与赤本三尼顾问官形成对青龙山的南北夹击之势。

  殷克唐、董雄飞、刘韬率治安军三十二军九旅即日开进滦县境内,把三个整编团摆在雷庄、坨子头、滦县火车站三个点。总司令部和九旅旅部设在滦县县城。殷克唐立即派人去迁安向赤本三尼报告他们已经靠近了青龙山。请示赤本三尼下令南北合围。可是,赤本三尼没有回话。殷克唐就不敢轻举妄动。正合了董雄飞的意。

  在渤海的大叫驴刘仙舟刘道尹也坐不住了。赤本三尼、殷克唐都亲自出了马,他也得做做样子,他和朱欣把警察部队拉到丰润县城待命。

  殷克唐等到天黑,又不见赤本三尼的指令。他摸不着赤本三尼的脉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刘韬喂饱了马,又给马们抽足了大烟,马们自得其乐。刘韬对滦县那是天熟地熟人情熟。他没事了到街上一转悠,他的那些当地哥们都围上来说,刘哥,如今出息了,别忘了咱哥们。刘韬说,出息啥呀,不过是个马弁。

  哥们说,马弁和马弁可不一样啊。你给我当马弁一文不值。可你是给总司令当马弁。那可就是土地佬儿放屁神气噔噔了。几年了,好不容易见面……

  刘韬说,别说了,我的明白。惠中饭馆的咪西,我请客。

  三年前刘韬曾进过惠中饭馆,那时,一个小个子堂倌,长官叫得口流,报菜单一口气一大溜。今日,没有那个小个子了。吃饭的也不多,营业不景气。刘韬随便叫了几个荤几个素,一大盘子蟹,一大盘子虾,花生米满桌子撒。当地左家坞的酒敞开喝。老辈子给皇上进贡的小站稻米饭敞开吃。这几个哥们眼皮子薄,没见过大席面。也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平时也见不到个油水,今日可解了馋,过个年,吃个席饱一集。

  刘韬说,今天,我考考你们哪个胆子大。

  一个说,咋考?

  刘韬说,你们哪敢去青龙山?看见八路军的给一块,和八路军说了话的给两块,知道八路军当官的姓名的给三块,探听出八路军人数、装备、活动地点的,给五块。谁打听到潘耀祖在什么地方,给大洋十块。你们如抓住潘耀祖归案,各赏大洋一百块。

  那些哥们一听浑身发痒,他们说,大哥你放心,不抓住姓潘的那小子不来见你。

  后半夜了,刘韬回到总司令部的时候,殷克唐的屋里还亮着灯,董旅长陪着总司令犯愁呢。赤本三尼没有回音。不知赤本三尼按的啥心,叫人肉神不安的。董旅长说,刘先生,你也没睡?

  刘韬说,我喂马了。

  董雄飞说,马都着急了吧?

  刘韬说,依我说,我们不能傻老婆等汉子,一等等个年半子。

  殷克唐说,刘韬啊,你有什么好招?

  刘韬说,总司令的意思是进山讨伐八路军呢?还是缉拿潘耀祖归案?

  不等殷克唐说话,董旅长抢先说,当然,总司令的意思是缉拿潘耀祖归案了。

  刘韬说,既然如此,我亲自去青龙山打探虚实,只要我碰上潘耀祖我立即把他抓回来。

  殷克唐说,准行。深入匪穴,处处小心。即使抓不住潘耀祖,能打探些消息回来,也是好的。快去快回。

  刘韬说,遵令。

  第二天,刘韬喂了马,又熏了大烟,委托别人给马饮水。他就坐等在滦县县城惠中饭馆。他的那些哥们陆续回来向他报告。有说看见八路军的,有说九百户、商家林一带就有八路军的,有说八路军的头是个女的,叫啥,对对对,叫魏政委,姓魏,名政委。

  刘韬心里一亮,难道是陈龙他们两口子?他说,好,有没有看见或耳闻潘耀祖的消息?

  一个一个地都蔫了。

  刘韬说,你们没命花大钱了。每人两块。记住,谁抓住潘耀祖还是那个价。

  刘韬告别了那些哥们,雇了小驴车北去火车站。在一个小店里住了一夜,换了便衣搭马车到了九百户,靠近了青龙山。中午在九百户一家破旧脏习习的小饭馆吃饭。突然,闯进一伙带枪的人来,拿枪顶住他的胸膛说,看你进庄就东张西望贼眉鼠眼不地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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