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航行,乘坐的轮船到达武汉,按原计划要在武昌休整补充以后,再投入淞沪战场参加战斗。因淞沪战场吃紧,进攻上海的日军,从原来上海派遣军的二个师团,又增加从日本国内和关东军抽调的部队,组成第十军,下辖三个师团的兵力。至此,增援上海的日军兵力超过十万。日军在上海作战的兵力从原来的二个师团增加至五个师团,总兵力超过三十万,企图在淞沪战场聚歼中国军队主力,打败中国军队后,迫使国民政府投降。
为改变淞沪战场的不利局面,军事委员会命令在武汉集结的川军各部不用休整,立即开赴淞沪战场,增援及替换前期战斗中伤亡较大的部队。
第二十三集团军最初的任务是开往浙江,担任杭州至嘉兴一线的防御,防止日军从杭州湾登陆,确保淞沪战场中国军队的侧翼安全。前期到达武汉的集团军各部已经开赴浙江了。因此,当黄庆祥所在的部队到达武汉,还来不及补充,便立即出发开往浙江。
本来从武汉到浙江,走水路可以顺江东下先到南京或者镇江,再换乘火车可以直达浙江嘉兴,具有时间快,行军路线短的特点。可能是因缺乏交通工具,他们只能从武汉徒步行军到杭州了。
当他们行军至安徽省内,距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路程时,日军的增援部队就在其海空军配合下,从浙江杭州湾的金山卫登陆。很快就攻占了金山县的松隐、亭林两个镇;以此为据点,兵分两路,一路从松隐镇出发进攻松江,截断沪杭甬铁路,占领昆山。从侧后先包围淞沪战场国军右翼军的主力;另一路从金山县出发,攻占石湖至平望镇。向嘉兴、余杭一线攻击前进,企图切断中国右翼军主力的退路。
鉴于战场形势发生极不利国军的变化,军委会决定,淞沪战场国军主力从11月8日开始,从上海战区撤退。分路向常熟、苏州、嘉兴方向转移。
战区长官部命令新到达的第二十三集团军各部,火速占领太湖西南侧的长兴城,掩护中央军撤退。就在黄庆祥他们星夜向长兴城进发的途中,日军第十军一部已占领长兴城。集团军总部命令前期到达的部队,就地在泗安城构筑野战防御工事,阻击日军进攻,掩护中央军撤退。
泗安城位于浙江省的北面,太湖的西南侧;毗邻安徽省的广德城和江苏省的溧阳城;芜湖至杭州的要道从这里经过,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但这一带地势平坦,是易攻不易守的地方。
前期赶到的师第1旅,立即按作战命令,仓促构筑野战工事,想以此为据点,掩护中央军从上海撤退。就在师第一旅仓促进行野战防御工事构筑时,日军的进攻部队到达泗安城,便在飞机、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立即向第一旅发起进攻。第一旅仓促构筑的野战工事,根本上就挡不住日军在飞机掩护下,坦克和装甲车的进攻。阵地很快就被日军突破,负责阻击日军进攻的师第1旅所属部队伤亡惨重,在前线督战的师长也阵亡了,泗安城遂被日军占领。
当夜,在前线督战的集团军潘副总司令,命令后续赶来的师第二旅所属部队,立即投入战斗夺回泗安城,打击日军的气焰,为阵亡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旅长将二个团长找去布置任务,由黄庆祥他们第一团担任正面主攻,第二团担任预备队和战场警戒;发起攻击的时间确定为凌晨4时,采取夜袭的办法,对占领泗安城的日军进行突袭。
黄庆祥所在的第一团刘团长在任务下达后,将属下三个营的兵力按照第一、二、三营的顺序分成左、中、右三个突击队,从正面横扫过去,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团李参谋长要求各营在午夜时分进入阵地。进攻时,由于是夜间作战,怕误伤自己,以左臂扎白毛巾为记号,成拉网式搜索前进,尽量在靠近日军后,再发起冲锋。
那一夜,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旷的田野里,庄稼早已收割。深秋的夜晚,已经没有江南原野里,常有的蛙鸣和犬声,大地寂静的出奇。黄庆祥第一次参加战斗,小心地随着他们团的几百个川军官兵,怀着为阵亡的弟兄们报仇雪恨的心情,沿着田野间崎岖的小路,向泗安镇扑去。
李连长要大个子唐朝排长带着二个老兵和黄庆祥,先从城墙的缺口处摸进去。唐朝指挥二个老兵用刺刀各干悼一个哨兵后,黄庆祥用白毛巾向后面的部队挥手,趁黑摸进镇去。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趁夜袭击。
黄庆祥他们沿着泗安镇的街道两侧,向镇内搜索前进。
整个泗安镇白天经过日本鬼子的洗劫,已经没有一个老百姓了,每户都是空的。就在黄庆祥他们沿着街道两旁向镇中心前进时,从右面传来了一阵阵密集的枪声,这是第二营和第三营同鬼子交火了。听到枪声,他们立即加速前进,在城区的一个空地上,见停放着几十辆汽车,有许多日本鬼子连衣服裤子都来不及穿,光着屁股正往车上爬,立即成为黄庆祥他们射击的目标。
此时,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随后就燃起大火。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没有被打死和炸死的日本鬼子光着屁股,丢下武器装备向城外逃跑了。整个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泗安镇又被夺回来。
此次战斗,第一团击毙了好几十个日本鬼子官兵,缴获了几十支步枪、二门野战炮、弹药及部分军需物资。
打扫战场时,借助燃烧的火光,有官兵发现在几间屋内,有日本鬼子遗弃的各种军需物资,里面有许多呢质军大衣和服装。时值深秋,江南的气候已开始寒冷,对于黄庆祥他们这些还身着单衣短裤穿着草鞋的川军士兵来讲,是很有诱惑力的。只见大伙一拥而上,有捡枪的,有取衣服的,有的士兵甚至为争一件大衣或其他军需物品,你挣我夺起来。
这次战斗,由于黄庆祥随唐朝冲在最前面,缴获不少军用物品,其中黄庆祥缴获了一件鬼子军官的军大衣,还有一个水壶和一个望远镜。鬼子军官的军大衣,黄庆祥穿在身上感觉非常暖和,式样也好,很精神。
战斗结束后,黄庆祥将望远镜给了连长。见唐朝没有军大衣,觉得鬼子军官的军大衣唐排长穿更加合适。便主动地将鬼子军官的军大衣送给唐排长,没有想到,唐排长没有要。唐排长体恤地告诉黄庆祥:“我有毛衣。天冷,你自己还穿着单衣短裤,大衣你自己留着穿吧”。有了唐朝这句话,黄庆祥就心安理得地穿上这件大衣了。
万顺发也缴获了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一件军大衣。很高兴地对黄庆祥说:“我终于有枪了。”并将黄庆祥那支枪的刺刀,还给黄庆祥。
就在第一团按照集团军的命令,向泗安镇运动时,集团军的其他部队却按照战区陈副司令官的命令,向后方的太平方向转移。等他们团打下泗安镇,得到撤退消息时,各部早已撤退了。于是,旅长命令第一团立即从泗安镇撤退,以旅部和第二团为前队,第一团为后队成行军纵队,向广德、太平方向撤退。
第一团撤出泗安城时,天色还未明,日本鬼子的坦克、大炮就向泗安镇进行报复性的凶猛炮击。
在回撤的路上,刘团长见同日军已脱离接触,便命令各部按行军纵队有序地撤退。由第二营走前面,团部和第三营居中,第一营在后面断后;团直迫击炮连拉着缴获的二门野战炮走的较慢,随第一营行军,从原路向广德、太平方向撤退。
首战取得胜利,在回撤的路上,官兵们扛着缴获的武器,穿着鬼子的军大衣和服装,兴高采烈地唱着哼着,把这一个多月来长途行军的疲劳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
就在第一团的官兵们兴高采烈地唱着哼着往回撤的途中,由于两翼没有掩护,遭到从长兴出发,前来包抄川军退路的日军一个中队的突然袭击。
那是泗安突袭战后的第二天下午,黄庆祥他们团沿着公路向广德撤退,正行到离广德不远,一个叫界牌的地方。
日军一个中队的二百多名官兵乘坐汽车,以三辆坦克、二辆装甲车为先导,向广德进发途中,首先发现从泗安撤退的中国军队,就向第一团的行军队列开炮,团部和第三营首当其中。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川军官兵乱了套,当场就被炸倒一大片。鬼子的坦克、装甲车和十几辆汽车里的日本鬼子,用机枪和步枪向他们扫射,并向公路上冲来。第一团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团部和第三营的大部分官兵惊惶失措,四下乱跑。成了鬼子装甲车和汽车上机枪扫射的目标,很多官兵中弹倒下了,行军队形被鬼子截断。
见此情景,第一营陈营长在公路上高声命令,第一营三个连队就地散开,利用公路边的田坎作依托,立即组织火力还击,掩护团部和第三营展开。团直炮连用缴获的二门野战炮和几门迫击炮,架在公路上向鬼子的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开炮还击,一时间炮声隆隆。
团直炮连接连打中了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被打中了的鬼子坦克和装甲车立即起火燃烧。趁这个机会,第三连李连长指挥第三连官兵趴在公路边的田埂上,用步枪和机枪向汽车上的鬼子射击。此时,鬼子有的汽车被他们击中,鬼子丢弃汽车跟在坦克后面向他们冲来。
双方的距离太近了,火炮和坦克都发挥不了作用。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已经冲上来了,无退路的一个个川军官兵,只能用手榴弹来炸坦克和装甲车。有的士兵用手榴弹与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同归于尽。
不一会,鬼子的三辆坦克和二辆装甲车全部被炸毁了。但是,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二百多个鬼子步兵却端着枪,向公路上的川军官兵冲来了,同第一营和第三营的川军官兵们短兵相接,白刃格斗起来。
黄庆祥跟在唐朝旁边,趴在田埂上向日军射击。就几分钟时间,这些头戴着钢盔,穿着黄色大衣,背着背包的鬼子兵就端着枪冲上来了,同公路上的川军官兵白刃格斗起来。黄庆祥打完子弹后,见唐朝端着步枪向鬼子兵冲去,也学着唐朝的样子,端着枪跟着唐朝向鬼子兵冲上去。
黄庆祥端着步枪迎面碰上一个双手拿着指挥刀的鬼子军官。这个鬼子军官长得一脸横肉,见有个川军士兵朝自己冲来,抡着指挥刀就朝黄庆祥劈来。黄庆祥连忙一个左侧身,让过鬼子军官的刀锋,绕到鬼子军官的背后,趁其劈空的当口,从后面照准鬼子军官的背心就是狠狠地一刺刀,由于用力太猛,把鬼子军官剌穿了。就在黄庆祥拨刺刀的时候,一个鬼子兵端着枪从黄庆祥的右面冲过来,对准黄庆祥的右肋狠狠地就是一刺刀,黄庆祥见状来不及拨出枪,连忙丢下步枪,一个左转身,鬼子兵的刺刀,擦着黄庆祥的左腰部边剌过。瞬时,黄庆祥感到左腰部象被火燎一样地痛。为了消灭这个鬼子兵,黄庆祥忍着剧痛转身双手抓住鬼子兵的步枪,起右脚照准鬼子兵的腹部,狠狠地一脚踢去,鬼子兵惨叫一声,趴在地上,黄庆祥再用鬼子兵的枪,给鬼子一刺刀,结束了这个鬼子兵的狗命。
就在黄庆祥同鬼子兵拚杀的时候,这边唐排长端着刺刀左剌右挑,杀声震天,一连剌到了二个鬼子兵。其他的鬼子兵见状,立即将唐朝团团围住。唐排长在鬼子兵的包围圈中左冲右杀,很是危险。
黄庆祥见状,忍着左侧剧烈的疼痛和流血,不顾伤痛从鬼子军官身上拔出自己的哪支七九式步枪,端着枪大吼一声:“杀——啊。”就向包围唐排长的鬼子兵冲去。就在鬼子兵一怔的时候,唐排长立刻照准一个鬼子兵就是一刀,将其剌倒。黄庆祥冲进包围圈后,立即同唐排长背靠背,肩并肩地同几个鬼子兵拚杀起来。
这时,李连长铁青着脸提着二支驳克枪过来,照准包围黄庆祥和唐排长的几个鬼子兵左右开枪,一枪一个,立即打死二个鬼子兵,其余三个鬼子兵吓呆了,唐朝和黄庆祥见状各对准一个目标,将鬼子兵剌倒。剩余的一个鬼子兵也被李连长开枪打死了。其他的军官见状,也学李连长用驳克枪点射。那些正在同鬼子兵拚刺刀的川军士兵也纷纷开枪,一时枪声大作。由于距离近,鬼子兵还未能反应过来,很快就被消灭了。
驳克枪在当时,是近距离杀伤力较大的一种短兵器,一个弹匣装弹量可达二十发。可连发,有小机枪之称。
这次遭遇战第一团,消灭了二百多个鬼子兵,击毁了鬼子的三辆坦克和二辆装甲车及全部汽车。可第一团的损失也非常大,刘团长头部负伤,第三营营长阵亡。第一营陈营长也身负重伤,李连长找来担架要将陈营长抬走。此时陈营长说话已相当吃力了,要李连长将刘团长找来,吃力地告诉刘团长,不要管他,带弟兄们赶快撤退。刘团长要李连长,无论怎样也要将陈营长抬走。陈营长不愿拖累弟兄们,乘抬担架的二个兵不注意,在担架上用自己的手枪自杀了。
这次遭遇战,要不是陈营长临危处置得当,冒着鬼子的炮火指挥,让第一营和团直炮连就地展开,以火力压制日军,掩护团部和第三营脱离危险。否则,那团部和第三营可能就被鬼子兵消灭了。
第三连在战斗中也损失过半,只剩不到四十人了;副连长、二排长和三排长也阵亡了。
这一仗,黄庆祥所在的第一团有三百多名官兵阵亡,轻重伤员有一百多人。只有第二营走在前面未有损失。战斗打晌后,若是第二营返回来参加战斗,夹击鬼子前卫车队,损失就没有这么大。整个战斗第二营都未参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团长发誓要枪毙第二营营长。
在清理战场时,黄庆祥由于腰部负伤不便行动,便坐在公路边的田埂上将内衣撕破,用来包扎伤口。在包扎伤口时,见到班长和机枪手,趴在地上血流满地,已经牺牲了。
见到班长牺牲,黄庆祥心里不禁酸楚起来,从当兵开始同班长朝夕相处有半年了。班长虽然贪财,但很节俭。因家乡受灾,一家人被饿死了几个,实在是饿的受不了,才出来当的兵。这次出川参加淞沪会战打日本鬼子,在行军的路上,唠唠叨叨地说过不停,吹嘘他打过多少次仗。他当班长时,李连长还是新兵。刘团长是连长。同团长的交情如何如何,并经常给黄庆祥说:“黄老弟,打仗时不要怕,有大哥罩着你,跟着大哥学就行了。”
突袭泗安时,班长不知钻到哪里去了。仗打完后,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弟兄们缴获的东西很多,特别是见黄庆祥缴获鬼子军官的呢子大衣更是眼红,问黄庆祥穿在身上暖不暖和,怎么没有多拿一件,怎么没有想倒班长还没有大衣穿等。班长见黄庆祥没有吭声,便又哄黄庆祥:“小老弟:‘你将大衣借给我穿,等打完仗回四川,我将女儿嫁给你怎样’?”
黄庆祥知道班长想要他这件大衣,觉得班长打仗时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仗打完后,又尽想占便宜。这样好的大衣他借去以后,那里还有还的可能。班长说将女儿嫁给自己,更觉好笑。于是便回答说:“那我不是更亏?大衣没有了,还比你小一辈。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不干。”
班长绞尽脑汁想将大衣搞倒手,没有成功,便说黄庆祥不够兄弟。黄庆祥想到一个小时前,还尽瞎吹牛的班长,永远地不能再吹牛了。
望着满地的鬼子兵尸体,黄庆祥想到刚才同鬼子兵拚刺刀时,要不是以前在家乡,跟着家族的亲人们练习武术,练就一身武艺。要不然,这次同鬼子兵拚刺刀,反应稍慢一点就完了。就被鬼子报销了,就和牺牲的弟兄们一样,永远地起不来。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枪声一晌,交战双方的官兵就你死我活地撕杀起来。都想杀死对方,把生存的机会给自己。在这种血与火的殊死搏斗中,为得是尽一份军人的职责。
唐排长问李连长要不要把连队牺牲了的弟兄掩埋,李连长说来不及,团长让我们清理完战场后,轻伤员自己走,重伤员让未负伤的弟兄搞简易担架抬走。牺牲了的弟兄,只有让这里的老百姓掩埋。趁天黑前赶紧转移,要不然鬼子的后援部队上来,我们就有被歼灭的危险。
但是有部分重伤员,不愿意让弟兄们用担架抬走,知道鬼子的后援部队很快就会上来,弟兄们用担架抬着重伤员行军转移,会成为的累赘。有的重伤员乘人不备,学陈营长开枪自杀了。
于是,刘团长带着他们剩余的这二百多人,赶紧趁天黑转移。
在路上,万顺发见黄庆祥穿的大衣在渗血,问黄庆祥哪里受伤了,黄庆祥回答说:“左腰部挨了鬼子一刺刀,有点痛”。
万顺发让黄庆祥将衣服脱下,用缴获的鬼子兵卫生包来包扎,以免流血太多和伤口感染。
万顺发在给黄庆祥包扎时,黄庆祥问万顺发:“刚才打的最激烈的时候,没见到你呢?”
万顺发回答说:“鬼子的炮弹在身边爆炸,被炸昏了,醒来时,战斗都结束了。”万顺发接着说:“鬼子兵太凶了,一点都不怕死。大娃你真行,鬼子军官拿刀来劈你时,我看见吓得手都软了,想开枪打死哪个鬼子,怎样都扣不动扳机,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你没有被被炸昏啊!”
唐排长知道黄庆祥腰部负伤后,问黄庆祥:“伤重不重。”
黄庆祥说:“不要紧。”
在行军的路上,唐排长一直帮黄庆祥扛枪。并对黄庆祥说:“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你一个从来就没有打过仗的新兵,在战斗中连续剌死了二个鬼子。自己负了伤,还有这个胆量,敢往鬼子兵的包围圈里冲,带着伤同鬼子兵拼杀。要不是你及时冲进来,替我分担并挡住二个鬼子兵的进攻。否则,我就很危险了。你表现的很勇敢,是个英雄。”
其实唐朝也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凭着在军校训练、学习养成的良好军事素质和战斗技能,以及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在战斗中表现相当出色。
由于天黑,加上他们不熟悉这一带地形,无法同上级联络。当时川军团一级单位并未配备通讯电台。平时是靠传令兵用徒步传命令的办法来进行联络。所以在摸黑行军时,走错了方向。一直朝江苏的溧阳方向走去,一口气走了百多里路,直到天亮,始终打听不到旅部和师部的下落。团长知道走错方向后说,此时天已亮,再往回走,容易同鬼子碰上,我们这二百多人,已无多大的战斗力,现在只有往南京方向走,到了南京再说。
鬼子的后续部队,继续沿着公路向广德方向攻击,同守卫在哪里的川军部队交火。而黄庆祥他们这个团,在刘团长的率领下继续从溧阳往南京方向走,一直走到南京的外围,被守卫南京的中央军拦住,才没有继续往南京撤。
他们团在南京外围的郭庄庙,休整了几天。郭庄庙这里距南京不远,是著名的秦淮河畔的一个集镇。以前这里商贾云集,烟花柳巷,异常繁荣。而今天因战争的来临,到处是逃难的老百姓,拥挤不堪。
刘团长去找川军上层关系,未找着。守卫南京的中央军一位长官,告诉刘团长“淞沪会战”以广德、泗安阻击战为标志结束了。日军很快就要进攻南京,南京保卫战很快就要打晌,你们一个团现只有二百多人,而且还有相当部份是伤员,派不上什么用场,刚从战场撤下来好好地休息几天,同原建制单位联系,想办法回原建制单位。
经打听才知道集团军各部分散在安徽各处休整,有的说军部在安徽省的芜湖,师部在宣州南陵一带。刘团长将重伤员交给守卫南京的中央军救护队,由救护队再转移到武汉的医院治疗。而他们暂时在郭庄庙休整。
在郭庄庙休整时,有一天,黄庆祥和万顺发上街去给连队购买副食品。在街上碰见几个值勤的中央军士兵,他们见黄庆祥和万顺发二人身上穿着崭新的军大衣,而大冷天脚上却穿着破草鞋,背上挂着一个斗笠,觉得别扭和眼红。特别是黄庆祥身上穿的哪件军大衣,是深绿色的校呢大衣。几个中央军士兵听口音就知道,这二个穿军大衣的士兵是川军。觉得这样好的军大衣,让这二个川军士兵穿在身上太可惜,刚好这二个川军没带枪。于是,就想敲诈黄庆祥和万顺发,把军大衣搞到手。
这几个中央军士兵端着枪一拥而上,将黄庆祥和万顺发围在中间,其中一个老兵痞子端着枪指着黄庆祥说:“把你们俩个偷的军大衣给老子脱下来,要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黄庆祥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这几个中央军士兵来者不善,分明是冲着他们俩身上穿的军大衣来的。街上的老百姓知道,这几个中央军士兵仗着人多势众,明摆着是欺负这二个川军士兵。中央军士兵以为这样一吓,这二个川军士兵,就会老老实实地将身上穿的军大衣脱下来。没有想到黄庆祥不买账,面不改色地回答:“老子穿的大衣是‘偷’来的又怎样?告诉你们,老子是在泗安‘偷’日本鬼子的,有种你们也去偷几件来给老子看看。”
老兵痞子见黄庆祥嘴硬,丝毫不害怕,便嘲笑地说:“就凭你们川军哪二杆破枪,也敢给日本鬼子打仗?做梦吧。”
黄庆祥回答说:“你们枪好,干吗要从上海撤退呢?干吗还要我们掩护呢?你们有种去给日本鬼子干啊!打内战算什么英雄。”
老兵痞子被黄庆祥呛得难受,便说:“弟兄们上,揍这二个四川哈儿。”说着便举起枪托朝黄庆祥砸来,黄庆祥早有准备,不待老兵痞子的枪托砸来,便左脚向前跨进一步,双手接住砸来的枪托,然后飞起右腿,照准老兵痞子的腹部就是一脚,只听的“啊”的一声,老兵痞子便叭在地上了。黄庆祥夺过老兵痞子的步枪,端着枪对着其他几个士兵说道:“谁敢上?老子就挑谁。”其他几个士兵见状,上也不敢上,退也不敢退,端着枪同黄庆祥对峙着。
黄庆祥和万顺发出来买副食品,根本就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万顺发见这样同中央军僵持着,很难脱身,时间一长容易吃亏。便对几个中央军士兵说道:“都是出来当兵打日本鬼子的,何必呢?我们穿的军大衣是在打泗安时,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哪里是偷的嘛!”并指着黄庆祥说:“这位兄弟跟日本鬼子打仗时,腰部被日本鬼子剌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不信你们看嘛。”说着便伸手撩起黄庆祥的大衣,露出腰部渗血的纱带。几个中央军士兵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将枪收回去,扶起趴在地上的老兵痞子,正准备往回走时,黄庆祥将老兵痞子的枪扔过去,对几个中央军士兵说:“把你们的枪拿回去。”
这几个中央军士兵走后,围观的老百姓见状,也劝黄庆祥和万顺发快走,怕中央军士兵回来报复。
万顺发也对黄庆祥说:“我们去其他地方买点东西,赶快回去吧。”说着拉着黄庆祥就走了。
黄庆祥他们在郭庄庙休整了十几天后,刘团长见恢复了元气,便决定向安徽省的宣州、南陵一带出发,去寻找师部所在地。
黄庆祥的伤在郭庄庙,经救护队的医生治疗后开始结痂,幸好是冬天没有感染,没多久就没什么事了。
就在他们离开郭庄庙不久,日军就开始进攻南京外围的溧阳,南京保卫战打晌了。
淞沪会战是全面抗战中第一次规模最大、具有战略性决战性质的战役。
会战历时三个多月,交战双方随着战局的发展,战场形势不断地变化而增加兵力。至会战结束时,日军投入的海陆空三军兵力已超过三十余万,中方投入的兵力达七十余万。在狭小的上海地区,双方交战的兵力竟达一百万以上。
战役的结果,日军在付出高达十余万官兵伤亡的代价,占领上海。
淞沪会战时,中国军队广大爱国官兵,以民族大义为重,用劣势装备同训练有素,装备优良的日本侵略军进行了顽强的战斗。以伤亡二十五万官兵的代价,致使日本侵略军三个月之内消灭中国军队主力,迫使国民政府投降,从而快速结束战争的战略企图破产。
中国军队的英勇作战,向全世界表明:中国的领土主权不容侵犯。中国政府不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政府;不再是一个一打就败,一败就投降求和,就割地赔款的政府;中华民族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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