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女性命运的另类关注

作者:夏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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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诗句对于许多粗心和缺乏想象力的读者来说显得有些突兀。“一个貌似处女的人,是你的姐姐”,“一个身怀有孕的人,是你的妹妹”,怎么扯的呀?“你”是未出生的生命,只能借助红棉花盛开在下水道,哪里又冒出个“姐姐”和“妹妹”来?注意,这首诗真正独特之处恰恰在这个“姐姐”和“妹妹”身上。这里的“姐姐”和“妹妹”不能老实地理解为未出生的生命的一母同胞,毋宁是指所有的女性。有先“你”而存在的,也有后“你”而降临人世的,“姐姐”和“妹妹”,还有“我”(母亲),代表着女性的全体。这些女性都是怎样生活的?“姐姐”是貌似处女的人,四肢冰凉,眼神冷漠,一副精神病人的神态。貌似处女即并非真的处女,从中可以见出这种女性的矜持。她们极力回避着“另一种称谓”,那是一种什么称谓?从她们的神态推想,也许是“疯子”吧?她们本来就是精神病患者,即精神有痼疾者,可她们还要拼命地掩饰,掩饰使她们的存在更其可悲。而“妹妹”呢?她们是身怀有孕的人,她们不停地将腹部塞满、掏空,喜怒无常,也就是不停地生育,成为生育的机器,而最终在生育的同时,败坏了自己的情绪。至于“我”,前面已经说过,是不懂得羞耻,是个只怀念自己的“凶手”。“你”如果出生,成为一个女人,岂不也难逃女人的噩运?所幸你没有出生,你被我强行带走,“而你不会是她们,也不会是我/当一阵风吹过,我将把你命名为/‘风声’”。如此说来,“你”的不出生正是一种幸运,正是不出生使“我”为之松了一口气。这使我想到鲁迅先生的《故乡》,看到宏儿和水生,鲁迅在内心有一个祝愿,希望他们既不要像“我”一样辛苦辗转地生活,也不要像闰土辛苦麻木地生活,也不要像杨二嫂那样辛苦恣肆地生活。他们应该有一个全新生活。虽然鲁迅并不知道这个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但他却真诚地渴望着。与鲁迅相比,苏瓷瓷似乎过于绝望,她的结论是干脆不生活!其实这表面的极端态度里,隐含的是对女性既有生活的彻底否定。一个本该浪漫的年纪,却做出如此冷峻的判断,着实让人吃惊。
  我见过现实中的苏瓷瓷,涂着蓝色的唇膏,蓝色的眼影,喜欢叼着一支烟,不苟言笑。偶尔发表意见,一定有语惊四座的效果。她是刻意要以另类的姿态让这个世界记住她吗?也许不一定。她的精神病院工作的经验,使她亲眼目睹了各类精神病患者,尤其是同类,一定给她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冲击。鲁迅在仙台专门医科学校的经历为鲁迅带来了难以忘怀的“看客”母题,精神病院呢?也使苏瓷瓷的目光变得冷酷了吧?但我还是希望这位富于才情的作者给我们这个世界一抹嫣红。
  (责任编辑:吕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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