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对霍桑象征手法的赏析

作者:甄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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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九世纪上半期,美国文学中最主要的流派是浪漫主义。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l Hawthorne)是后期浪漫主义最有成就的小说家之一。
  霍桑本人深受加尔文教的影响,世界观中清教徒的意识比较浓厚,这自然与他的家庭出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他对当时的一些社会变化感到困惑不解,故而把一切社会矛盾都归结为一种抽象的无所不在的“恶”。他的几代祖先都是狂热的清教徒,据说他的五世祖约翰·霍桑是审判一六九二年声名狼藉的塞勒姆驱巫案的三大法官之一。这一事件在霍桑幼年的心灵上留下了很深的伤痕。他在写完《红字》后曾写过一篇自传性的文章,题为《海关》,用作小说的序文。他在该文中写道:“我,一名作家,作为他们的代表,却为他们深感羞愧。我祈求这些由他们招来的诅咒——如我听到的诅咒,也如多少年前人类凄凉悲惨的境况充分说明其存在的诅咒——从此以后被消除干净。”这种负罪感还促使他在上大学时在自己的姓氏Hathorne里加进一个W,变成Hawthorne,以示有异于不光彩的祖先。因此不难理解罪恶问题成了霍桑许多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主题,也是《红字》和《七个尖角阁的房子》的主题之一。
  霍桑的作品中大多采用了很高的心理描写和技巧。大量运用象征手法渲染神秘的气氛,着重表现加尔文教的统治对人心灵的摧残以及清教徒上层分子的虚伪道德。这种象征手法的运用在他的《七个尖角阁的房子》和《红字》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霍桑的作品中象征手法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作为象征的物体其含义往往不是单一的,而是蕴含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意义,需要人们运用丰富的联想才能体会出来。由此产生的模糊效果,温斯特先生称之为“多种可能性并存法则”。马蒂森先生则把它叫做“多项选择法”。在此笔者以《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中的象征物和《红字》中的“A”字为例,比较分析霍桑象征手法的运用。
  《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中的房子作为作品的中心象征物具有多重含义。总的说来它代表了派恩钦家族的贪婪和世袭的罪恶。因为房子所处的地方原本属于贫民马休·摩尔。在这片土地上有“一天然喷泉,泉水清澈甘甜,是这个四面环海的岛上难得一见的景观。正因如此,马休·摩尔很早在此建立农舍……”贪得无厌,冷酷无情的老上校派恩钦也看中了这块宝地,想把自己的房子建在那里,但遭到了马休·摩尔的拒绝。因此他想方设法陷害后者。最终马休·摩尔被强加上“传播巫术”的罪名而身陷囹圄。临终之际,他竭力呼喊派恩钦家族将永远受到诅咒。从此之后,灾难接二连三到降临到派恩钦家族的每个人身上。
  可以说这座房子是为派恩钦家族精心设计的一个巨大的坟墓。老上校把自己的房子建立在通过卑劣手段夺取并遭受别人诅咒的土地上,使自己的整个家族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而作为房子的创建人,老上校本人第一个喝下了自己调治的毒药。就在七个尖角阁的房子竣工的庆典上,他突然神秘地死去。
  法官派恩钦继承了老上校的罪恶本性——贪婪、自私、冷酷无情。他的贪婪本性使得其叔父死于非命;克利弗德入狱三十年,这几乎毁了他一生。克利弗德出狱后,法官派恩钦来到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企图从克利弗德那儿获得一些藏宝的秘密。可他却再也没从这所房子里走出来,在那里他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老上校和法官派恩钦都因选择了罪恶,胡作非为而不得善终。上帝惩罚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喝自己的血,哽塞而亡。
  作品中象征的第二种意义便是人心之隔离与孤独。读者还记得,七个尖角阁的房子里面黑暗潮湿,令人阴郁,房顶上长着一层青绿的苔藓。赫尔兹芭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孤独地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高墙深院使她与外界完全隔开,可以说她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每一天都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把她的修道院的大门死死封住。”克利弗德过了三十年的牢狱生活,出狱后仍把自己紧紧地关闭在七个尖角阁的房子里。他跟外界沟通的唯一途径便是房中的拱形窗户。
  七个尖角阁的房子在整部小说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小说中的故事情节是以房子为线索逐步展开的。里面的房子与外面的街道两者相对比的写作手法也颇具特色。在小说了,把房间内部描绘成为被黑暗所笼罩,见不到光明的地狱般的地方。恰恰相反,外面的街道却是无比光亮,到处是阳光灿烂。因此,可以这么说,房子与街道的对比也就是黑暗与光明的对比。内部的房子象征着过去(死亡、罪恶、隔离和脱离现实);外面的街道则象征着现在(生命、自由和现实)。
  七个尖角阁的房子是罪恶的象征,但通过霍桑笔下的另一个人物——菲布的出现,又赋予它另一层象征含义。正像她的名字那样,菲布原本的含义为太阳,是大自然的使徒。霍桑运用了一系列与太阳或自然有关的词语来描述她,如:阳光、火光、光明和鲜花等。太阳作为万物生长的源泉,象征着生命、爱情、幸福和希望;鲜花则象征着美丽。菲布便是希望与青春的化身。像太阳一样,菲布的身上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万物起死回生。
  当她来到七个尖角阁的房子时,原来饱经风霜,奄奄一息的老房子立刻有了光明和生气。她“就像是投射在地板上的一缕阳光或是墙上跳动的火苗……”给人以轻松愉快的感受。
  菲布又是天使的化身,在七个尖角阁的房子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她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从做饭、洗衣到照管花园、经营小店铺,样样做得井然有序。“在处理这烦琐的家务时,菲布显得得心应手,使得每一天漫长而又忙碌的生活……变得那么的愉快,那么的美好。”菲布成了克利弗德心灵的监护人。三十年的牢狱生活使他“精神瘫痪”,但是当他看到美的化身菲布时,他的心灵受到了震动。在菲布的影响下,从此“他精神焕发,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菲布把自己的爱心无私地献给了克利弗德和赫尔兹芭。在她的照料下,克利弗德受伤的心灵在慢慢康复;因为有了她的爱,赫尔兹芭隐藏在心底的郁闷在慢慢消失。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从此光明驱逐了黑暗,欢乐取代了悲伤。菲布神奇的力量不仅影响了老房子和它的主人,而且影响到了家里的老母鸡。以前从不下蛋的老母鸡也开始下起蛋来。
  菲布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表。她的好心和行为也对霍尔格拉夫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她的帮助和关爱下,霍尔格拉夫开始痛改前非。他学会了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热心为克利弗德和赫尔兹芭提供帮助。
  因此,可以说菲布是霍桑笔下塑造的最成功的人物之一。正是因为有了她,才使得人们不会对小说的结局感到牵强。尽管在霍桑来看人心中有的东西非常可憎,但他相信不是人人对立,他相信爱情可以使人类相引相吸。
  在七个尖角阁的房子中,镜子在霍桑笔下再次充当了象征的角色。镜子不仅具有审美的功能,而且是通往“精神世界的门窗”。在小说中,派恩钦家的镜子将老房子内的一切照得明明白白,并把其家族的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因为如此法官派恩钦从不照镜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恶贯满盈,害怕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狰狞面目,更害怕看到那颗披着虚伪外衣的罪恶之心。
  小说中画像的象征作用更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氛。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上校派恩钦十分平易近人。在他的脸上,人们只能看到友爱、善良、心胸宽广等美德。但是他的画像却反映了他那铁石心肠的本性。法官派恩钦在虚伪的外衣下有着不可告人的意图。在众人看来,他脸上总是堆满了笑容。但是画像上的他却是一个“狡诈、敏感、强硬、傲慢的人,而且表面冷漠如水”。而赫尔兹芭精心保存的克列弗德的小画像则反映了克列弗德的天性,他是一个性格脆弱的男人。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既非凶狠亦无邪恶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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