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房间”内外

作者:仵从巨 司 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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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房人》中,存在着很多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和事件,旨在表现人随时都会受到一种外来的莫名其妙的威胁和恐吓,从而揭示出外在世界的不可捉摸和恐怖感,如接屋顶漏雨的吊桶、阿斯顿曾被关进精神病院、米克等三人争抢戴维斯的手提包等等。吊桶内滴水的声音每次都是在静场时出现,舞台上只有单调的滴答声,沉闷压抑。笔者曾听闻二战时期纳粹审问犯人的方法之一就是在其头顶悬置一内装清水的漏桶,犯人往往忍受不了水滴敲打头顶带来的恐惧感而被迫招供,甚至精神错乱。这两“桶”之间从心理效用上来讲可以说是相同的。阿斯顿在自述自己的精神病院经历时,为我们展现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这些玩意儿看起来像大铁钳子,上面有电线,电线连接着一个小机器。它是电动的。他们一般是把病人按倒,而这个主治……这个主治医生呢,一般是装备那些铁钳子,像耳机那样的东西,他总是把它们安装在病人头盖骨的两侧”。电疗法不但导致阿斯顿思维迟钝、无法集中思想、患上头痛病、不能转动脑袋,还导致阿斯顿自闭、离群索居,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原本治病救人的医生在这里成为纠正“思想”的社会工具,恐惧笼罩阿斯顿的整个人生。
  虽然评论家们对《看房人》大加赞赏,认为它蕴含着权力控制、精神异化、想象与空间的距离等多重主题,触及家庭关系、贫困、同性恋等现实问题。但作为《看房人》的作者,品特却否认他的剧作具有社会意义,有时甚至宣称其剧本无任何含义。曾有记者问他的剧本想说明什么,他笑称:“黄鼠狼钻到了酒柜里。”这实在是一句可做八解十解的话。品特认为一切事物都存在不确定性,虽然大多数人“希望确切地弄明白事实真相,这种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但它通常都无法实现,因为在真假、虚实之间并无明显界限”。品特甚至还公开宣称:“我不认为文学应该具有社会功能。我写作的原因是因为我想写作。”他始终不承认自己的作品归属荒诞派,自称是“威胁喜剧”的创始人。
  二零零二年,品特接受了癌症治疗,此后身体一直很虚弱,此次诺贝尔文学奖的盛典他亦因病未能成行。他曾说自己“身心疲惫”,“已到了生命的边缘”。二零零五年三月,品特宣布,终止自己的剧作生涯,今后将全身心地投入到政治活动之中。尽管他的封笔声明可能是对正在期待他新作的“品特迷”们的一个打击,但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取却是对品特戏剧成就的最高肯定,当人们此后再进入品特的“房间”时,其感觉大约又会不同了。
  
  (文中《看房人》译文皆取许真译本,见《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第三册,袁可嘉等编,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另外,本文参考了英国哈罗德·品特官方网站http://www.harlodpinter.org/home/index.shtml等相关资料,在此鸣谢,恕不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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