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3期
义犬丫头
作者:石玉录
“你们想怎么样?”王秘书停下来问道。
“怎么样,男的找女的你说想怎么样?”
这时,王秘书想起了车里的丫头,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她决定和这两个烂崽玩玩,她故作浪荡的样子说道:“那就是想和本小姐玩玩?”
“算你聪明。”
“那你们两个谁先上呀?”王秘书将右边衣服吊带抹下肩膀,故意露着半个胸脯。
“我先来,我先来。”两个小青年争了起来。
“你们还没决定,那我就先走了。”王秘书故意说。
“我先来。”强壮一点的小青年搡了另一个一把,一步跨过来。
王秘书靠近汽车,那个小青年也跟了过来,王秘书用手摸那个小青年满是粉刺疙瘩的脸。突然,“啪”地一声,王秘书朝这张脸扇了一巴掌,乘那小青年愣神的当儿,王秘书打开车门,叫了声“丫头,上!”
丫头像支黑箭一样从车里窜出来,“呼”地一下将这个小青年撞倒在地,另外一个见事不好,骑上摩托想溜,还没等把车子发动,丫头已扑了上去,将人连摩托一齐扑倒在地,摩托压住了那个小青年的腿,妈呀娘呀的直叫唤。
“小姐,求你放了我们吧!”倒在王秘书脚下的小青年向王秘书求着饶。
“哼,想吃本小姐的豆腐,你还不够资格哩。”王秘书插着腰,女大侠一般教训着这两个小流氓,“下次让我再碰上你们。非让丫头咬掉你们的……”她本想说“咬掉你们的鸡巴”但一想自己还是个姑娘家,说这种话毕竟太粗鲁,便省略了下来。
两小子连连点着头。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王秘书吼着,这句话是从碟片中香港警察嘴里学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王秘书像香港警察一样威风凛凛。
五
丫头在矿山是和识民一块吃的,有两块肉,识民吃一块,丫头吃一块;有三块肉,识民吃一块,丫头吃两块。识民不同意用剩饭剩菜喂丫头,识民说:“狗和人一样是有自尊心的,你给他吃剩饭菜,会伤它的自尊心。如果你让它和你一块吃,它知道你是尊重它,即使食物差一些,它也高兴。”大家都笑识民,说识民把丫头捧到头顶上去了。但大家还是答应,保证不给丫头剩饭菜吃,保证不伤害丫头的自尊心。
丫头在海口可是享尽了人间富贵,除了每天在小区附近散步外,出远门便是乘坐王总的凯迪拉克。吃的是王秘书特意配制的煎鸡蛋、鸡脯肉、火腿肠、牛奶等。后来,王秘书听说商店里有一种专供狗吃的食品——宝路,便在海口商店里一家一家地找,找了整整一上午才找到。但她发现丫头并不太爱吃,于是王秘书又更换成原来的食谱,宝路只是作为一般的点心。住呢,王秘书原想把丫头安排在自己的闺房里,但想想不太合适,她不是嫌丫头不卫生,王秘书每天都要给丫头洗澡,用的是自己的海飞丝,细心地、几乎是一根毛一根毛洗的,再说自从上次丫头帮她赶跑两个流氓后,她对丫头几乎是爱得死去活来了,不要说让丫头卧在卧室里就是躺在自己床上和自己一块儿睡都没关系。许多养狗女士不都是让狗和自己睡的吗?她主要是顾及王总,王总时常光顾她的闺房,如果因为丫头的存在而影响了王总的情绪,实在是件糟糕的事;想来想去,王秘书便在会客厅里铺了张绒毛毯作为丫头的临时寝室。
在王秘书住的小区,有不少养狗女士,每天下午晚饭后,这些主妇便都带着小狗出来溜。大家围在小区右首的草坪上,相互介绍着自己的小狗及养狗的体会,王秘书不屑与她们为伍,称她们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寄生虫。每次她从“寄生虫”面前经过时,都昂首挺胸,有时丫头要上前闻闻那些小同类们,王秘书则使劲拉着丫头,不让丫头和它们接触,这便引起了这些养狗女士们的反感。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呀,这么高贵?”
“还不是五楼那个台巴子的小情人,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啦,又不是比尔·盖茨,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一天,丫头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叽叽地叫个不停,王秘书给它拿来了火腿肠,端来了牛奶,丫头不吃,仍团团转,叫个不停。王秘书不知怎么回事,便去告知王总,王总来到丫头跟前,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拿起宝路送到丫头嘴边,丫头也是不吃,还是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
“打电话给矿上。”王总对王秘书说。
王秘书接通了电话,向识民谈了丫头的情况,识民也不知怎么回事,便告知王秘书,有辆拉货的车去海口,把丫头捎回来算了。
丫头回到矿上,寸步不离识民,晚上识民睡觉了,丫头也不睡,两眼注视着门口。两耳支棱着。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二天午夜光景,一条青蛇从野地里游了过来,识民的门是从来不关的,因为丫头要出出进进,这条蛇游到门口,抬起头,吐着信子,观察了一下,便朝识民床前游来。早有防备的丫头呼地跳下床,一脚踩住了小青蛇,小青蛇头一扭,一口咬住了丫头的脚,丫头头一摆,一口咬住了蛇头,再用力一扯,把小青蛇扯成两段。
丫头受伤了,脚肿得像牛蹄子那么大,开始还能站着,后来便站不住了,倒在识民的卧室地上。王总和王秘书听说丫头被蛇咬了,买了蛇药,连夜从海口赶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丫头,王秘书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赶快送医院吧。”王秘书哀求着。
“不能动,一动毒就攻心。”识民说。
“那怎么办呀?”王秘书带着哭腔问。
“不要紧,狗命大,慢慢就会好的。”识民说。
“那把它抬到床上去吧。”王秘书不忍心丫头躺在地上。
“不行,就让它躺在地上,接触地气。地气是生命之本,万物的生命都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王秘书看了看识民,没想到,这个土里巴叽的家伙懂的还不少哩。
王总也同意识民的看法,因此,除了在丫头的伤口上涂了点蛇药外,也没采取别的什么措施。
丫头躺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晨,丫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舌头去舔识民露在蚊帐外面的手。识民醒了,一看是丫头,高兴得又是喊又是叫,王总和王秘书也一直呆在矿山上等着丫头醒来,一听说丫头醒了,都马上跑了过来。
“好狗,真是条好狗,是条神犬!”王总极为激动,连声夸奖着,然后指示识民,每月给丫头一百五十元生活费。
六
经历了这次事件后,丫头便不太乐意随王秘书到海口去了。王秘书每次带丫头上车时,丫头总是叽叽叫着不肯上车,王秘书便蹲下来抱住丫头哄着,“好丫头,你去了我给你买好东西吃。”“好妹妹,去了我给你洗澡。”
即便去了海口,丫头也不高兴,总是在客厅里转圈,叽叽叫着,对王秘书弄的美味佳肴丝毫不感兴趣。有时王秘书拉丫头出去溜达,拉得急了,丫头冷不防还朝王秘书“汪汪”叫两声。吓得王秘书汗毛一乍一乍的。
王秘书便很生气,冲着王总叫道,“这个死丫头,这么不使劝,叫人送回去算了。”
王总笑着,“狗可不像人嫌贫爱富,狗是最忠诚的动物,有句话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如今世道变了,儿嫌母丑的有,狗嫌家贫的事还没有。”
王秘书听了王总这番话,也理解了丫头,便体谅丫头,不再生丫头的气了,竭尽所能讨丫头欢心。
然而,过了几天,丫头便再也不愿呆下去了,它卧在地上,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王秘书,什么也不吃。看着瘦下来的丫头,王秘书很心痛,不得不让送货车将丫头带回矿山去。
一天, 王秘书向王总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丫头是识民在来海南的路上捡的,和识民感情很深,如果识民不在这里,丫头便会忘了识民,忘了识民,丫头便可以在这里呆下去了。”
“你是说,”王总揣摩着王秘书的话,“你是说,让我把识民矿长辞退掉?”
“这也不是不可以,识民是个打工的,要他干他干,不让他干,他便得走。”
“这怎么可以呢?识民矿长是我请来的。”
“那也没什么不可以,他又没有和你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