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世间最难写的字
作者:金乾波
教室掌声响起。我慢慢地说道:“世间最难写的是这个‘人’字,有些人终其一生,却并没有写好这个字。”
“人”字的一撇代表骨气,一捺代表底气。骨气是人的立身之本,徐悲鸿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骨气。”有了骨气就有了自尊,有自尊的人就会有廉耻,就会活得堂堂正正。“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孟子把骨气的作用解释得清彻透明。没有骨气,就失去了“人”字的一撇,那是立不起来的。贫贱时卑躬屈膝,尽显叭儿狗相,去讨得一点残羹冷炙;小富便不可一世,认为自己是主宰天下的上帝;失意时一塌糊涂,人格尽丧;得意时狂妄自大,人性尽失:真是失败不起,也成功不起。
底气是人在世间行走的基本要求。“低头需勇气,抬头需底气。”要想活得光明磊落,除了一身浩然正气,还得有足够的底气。首先得解决生存的问题。古语云:“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道出的是唯物主义的真理: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其次得解决心灵的问题。心灵充实了,行走便会踏实。“带着苏轼和泰戈尔上路”,这是我经常告诫学生的一句话。先贤哲人的思想,是我们的精神食粮,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失意时他们会鼓励我们东山再起,得意时他会告诫我们不要狂妄自大。“读一本好书垫底子”,你的底气便足了。“人”字的一撇是梦想,一捺是行动。“梦在,希望在!”这是我个人主页的题词。没有梦想的一生是单调的一生。叶圣陶说:“如果你有两片面包,得用一块去换一束水仙花。”巴金老先生也在谆谆教导我们:“人不能只靠吃米活着。”是啊,人还得有点理想,有点精神寄托。有些人拼搏于事业,有些人痴迷于爱好,有些人陶醉于山水,有的人沉迷于花街柳巷,当然也有不少人庸庸碌碌地过了一辈子,如同草木一般地没有思考过。尼采说:“没有思考过的人生不值得过。”纯粹为了生存而活的人,活得无聊。为自己的心灵找一个翱翔的空间,一生便品咂得有滋有味。
光有梦想,没有行动,梦想便化为空想。“行动第一”,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生存的原则。有志之人立长志,无志之人常立志。把一个梦想,揣上50年,不想成功也很难。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崇尚夸夸其谈,缺少默默无闻的行动,所以一辈子都在天花乱坠中的梦想中渡过,这也是人生的一种悲剧。
“人”字的一撇是理性,一捺是感性。所有的动物都是有感情的,喜怒哀乐惧,七情六欲,但人之为人的标志是人有理性,通过理智控制自己的感情。武侠小说中写的那些所谓侠客,争强斗狠,稍有纠纷便大动干戈,那至少不是完整的人。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不能控制自己情感的人,是一架破损的机器。”生气了就骂,气愤了就砸,动不动就剑拔弩张,这样的人跟狮子老虎没什么两样。理性是撇,感性是捺,撇比捺高,就可以把感情管住,看一个人是否成熟,就看他做事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还是责任,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不管你是否喜欢,都得去承担。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并不打折扣地做好,这是成熟的标志。
“人”字的一撇是柔韧,一捺是阳刚。在我们的观念中,男人是阳刚的代表,女人是温柔的象征,舒婷在《致橡树》中写道:“你有你的铜枝铁杆,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的红硕的花朵,像英勇的火炬,又像沉重的叹息。”但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是柔韧与阳刚的结合,而且柔韧要高出阳刚。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可以说到了阳刚的极致,等到仰天长叹“虞兮虞兮奈若何”时,才把一个真实的丈夫还原给了世人。我们可以批评林黛玉,因为她身上的傲气太多;我们可以批评薛宝钗,因为她身上的奴性太重;但我们没有人批评简·爱,实在是因为她是一个柔韧与阳刚完美的结合。
骨气与底气,梦想与行动,理性与感性,柔韧与阳刚,如同“人”字的一撇一捺,只有工工整整地书写,踏踏实实地践行,才会“写出”一个大写的“人”!
(作者单位:镇安中学,陕西 镇安,71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