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2期
真情假意
作者：林树荣
金瑛闻声走了过来，满脸堆笑说：“小姐，我是这里负责的，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我要调换化妆品。”“为什么？是产品不好？”“你看———”少妇把瓶盖打开，“这面上不平，肯定是你们营业员偷偷用过了。”金瑛看了后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这里的纪律很严，如果有这种事情，营业员是要被开除的！面上不平是运输中颠簸造成的，不信你打开另外的瓶子看看，都是这样，总不见得每瓶化妆品营业员都偷偷用过吧？”少妇打开另一个瓶子看，果然面上也不平。这下她没话说了。那男子对她说：“我说不可能吧。”少妇觉得没面子，一跺脚走了。
翌日刚上班，金瑛就被王骏叫去。他板着脸说：“我现在通知你，那个叫谢萍的营业员被开除了！”金瑛一惊，忙问：“为什么？”“因为她对顾客态度不好，不肯调换产品。”金瑛顿时明白了，便跟他辩论起来：“这事情我知道，因为昨天我就在现场，亲自处理了这件事，是那个顾客不讲道理。再说谢萍属我市场部管，你没有权力开除她！我可以把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你。”“我不要听！”王骏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不听呢？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嘛！”随着这话音，一个帅男走了进来。金瑛一看竟是昨天和少妇在一起的男人！王骏忙站起身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志成！你来了，快请坐！”他马上向金瑛介绍说：“这位便是蒋董事长的公子蒋志成。”
“我们昨天就认识了。”蒋志成落落大方地跟金瑛握手，“早就听家父说起你，昨日有幸目睹了女强人的风采，真是名不虚传哪！”金瑛忙谦虚地说：“过奖了。”“首先向你道歉，昨天是我妹妹不好，我也有责任，没能劝阻她。”金瑛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个少妇是王骏的妻子！怪不得王骏要开除营业员谢萍。
王骏忙给自己找台阶下：“志成说得对，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马上收回成命。”说着立即给人事部打电话。“喂，人事部吗？马上取消开除谢萍的决定。”
“我这次是奉家父之命来配合你开发市场的。”蒋志成向金瑛介绍说，“咱们要一起共事了，请多多指教。”他谦虚的态度，跟傲气十足的王骏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了弥补我和妹妹昨天的过错，我想请你晚上共进晚餐，请赏光。”金瑛不好意思推却，便答应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带他一起去吧。”他补充了一句。
五
蒋志成是个很喜欢小孩的人，一见岚岚便对他十分亲热。岚岚一点不怕生，嘴里不住地甜甜地叫“叔叔”。饭后到街上，见小贩在卖塑料吹气的玩具，他买了一个送给岚岚。“谢谢叔叔！”岚岚礼貌地道了谢。“时间还早，咱们到郊外去兜兜风吧。”他提议道。金瑛不想拂他的兴致，点头同意了。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岚岚用玩具冲锋枪对着窗外，嘴里“啪啪”地叫着。蒋志成受到他的感染，也附和着喊叫着。看着他们，金瑛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也正巧，车子停在了那次她和王骏来过的地方，岚岚同样困了睡在车里边，蒋志成脱下衣服替他盖上。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送来了一股田野芬芳的气息。蒋志成深深吸了一口，说：“多新鲜的空气啊！在城市里是怎么也享受不到的。”金瑛赞同说：“是啊，现在城市的污染越来越严重，对人的健康造成了极大的危害。”“所以我计划在郊外买一栋别墅，以保护家人的健康，提高生活质量。”“把你太太和孩子接来？”蒋志成哈哈大笑：“我哪来的太太孩子？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前些年一直在美国读书，拿了个博士学位。”
听他这么说，金瑛对他肃然起敬，明白他跟王骏是两种类型的人，起码他是个要求上进、负责任的男人！她想起王骏对她说过的话，要她辞去工作，和岚岚一起住在他买的房子里，由他养着。听上去蛮好听，其实他这是极端自私、卑鄙！要将她像私有财产一样长期霸占！
接下来的日子，金瑛和蒋志成天天在一起商讨开发更多的国内市场。只要有空，蒋志成便用自己的小车去学校接岚岚回家，星期天带他到公园等游乐场所玩耍。岚岚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把“干爹”早抛在了九霄云外！王骏好几次打电话要岚岚跟他出去玩，岚岚都一口拒绝，这使王骏很难堪。他虽恨蒋志成，可又没法子，因为蒋志成毕竟是蒋振华的公子，和他这个女婿大有区别。
这天半夜，岚岚突发高烧，又吐又泻，把金瑛吓坏了，情急中她拨通了蒋志成的电话。蒋志成马上开车来了，迅速将岚岚送进了医院。原来岚岚中午在学校里吃了不干净的盒饭，引发急性肠胃炎。医生给他打吊针，蒋志成一直陪在他身边，金瑛几次要他回去他都不肯，这使她很感动。
第二天早上王骏来了，买来许多好吃的，讨好地对岚岚说：“岚岚，干爹看你来了！”哪知岚岚对他态度十分冷淡。王骏没了面子，看到他们好得像一家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六
蒋志成不知不觉爱上了金瑛，有一天终于当面对她说了出来。金瑛婉言拒绝，对他说：“我的事你也许已经听说了，又拖着一个孩子，不值得你爱。你家是名门望族，应该找一个……”“不，你的事不是你的过错！”蒋志成打断了她的话，“你把纯洁的爱献给那个男人，可他却始乱终弃。这种道德败坏的男人，理应受到社会的谴责！你不要以为我是同情你，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我爱你的美丽，你的善良，你的坚强，你对事业的执著，对公司的忠诚。你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你放心，我会说服我父母的，这辈子除了你我决不他娶！”
金瑛听了十分感动，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确实也很爱他，但不敢有奢望。
他们的相爱自然瞒不过王骏的眼晴。他又愤恨又嫉妒，千方百计要拆散他们。他对妻子蒋志慧说：“你知道吗？你哥哥看上了金瑛。”蒋志慧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哥哥怎么会要一个拖着私生子的女人？”“志慧，我没有瞎说，你哥哥确实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不信你去问你哥哥。”
蒋志慧真去问了。蒋志成毫不隐瞒地说：“不错，我是看上了她，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人。”蒋志慧在买化妆品那件事上对金瑛本来就有芥蒂，听了很是反感，说：“哥，你怎么会看上这种不正经的女人？还拖着个油瓶！你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们家是什么门第？金瑛她配吗？爸爸妈妈会答应吗？”蒋志成坚决地说：“我主意已定，谁也别想改变我的决定。我的事不用你管，到时我会跟爸妈说的。”蒋志慧气得一扭头走了，甩下一句话：“我这就去告诉家里！”
她回去就打电话到台湾，在爸妈面前告了哥哥的状。蒋振华听了沉吟着没马上表态，他妻子周瑞梅却受不了，立即打电话给儿子，证实确有此事后，把蒋志成臭骂了一顿，又打电话到公司找到金瑛，对她说：“金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女强人，对公司作出了重大贡献，可你不能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们蒋家就志成一个儿子，要靠他继承家业光宗耀祖，求求你放过他吧！”
金瑛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爽快地答应说：“伯母，我本来就没有接受志成的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粘上他的，会想办法离开他的。”她这么说倒使周瑞梅感到不好意思，说：“对不起，金小姐，我误会你了，我代表我们蒋家谢谢你了！”
金瑛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对蒋志成谎说父母有病，便回了上海。到了浦东国际机场，出候机厅时意外地发现父母来接她了！原来是她的好朋友刘筠做通了她父母的思想工作，接金瑛到娘家去住。二老看到外孙长得这么可爱，都乐得合不拢嘴。“岚岚，叫外公外婆。”金瑛忙说。“外公！外婆！”岚岚大声喊着。“嗳！嗳！”二老答应着，抢着来抱他。
七
一直不见金瑛从上海回来，蒋志成感到事有蹊跷，打电话到台湾家里，周瑞梅直言告诉他：“你别单相思了，金瑛说她没接受过你的爱。”“不，她是爱我的！我知道是你们把她赶走的！我要到上海去找她，找不到她我宁愿到五台山去当和尚！”周瑞梅一听急了：“成儿啊，你可千万别往绝处想，家里也是为了你好。你娶了个二婚的又带着个孩子，人家会怎么看？咱们蒋家毕竟是有名望的人家，你不能只顾你自己而不顾父母啊！”说着又喊身边的丈夫，“振华，振华！你儿子要去当和尚了，快，你来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