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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英母的生日会上,英嘉成与姜宝缘仍站在一起,跟一双儿女陪在英母身旁,一家五口全都咧着嘴,笑得很开朗。

  乐秋心的手松了,好几张相片散跌到书桌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口相问。还要不要多生几个小孩子出来,跟这姓英的一家拼过?

  有意义吗?

  有需要吗?

  有选择吗?

  有后悔吗?

  一连串的问题涌现脑际。

  乐秋心苦笑。

  为了一个还不是养活自己的男人,荒废光阴,浪掷感情,且让情绪忽高忽低,跌荡不定,何必?

  她步出了英嘉成的办公室,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才坐下,内线电话就响起来。

  对方说:

  “我已摇过来三次,以为你要为回避我而提早下班了!后来一想,才警告自己千万别如此妄自尊大。”

  乐秋心笑起来。

  “今晚一起吃饭成不成?还是要我再等下去?”

  乐秋心答:

  “今晚吧,今晚我刚好有空。”

  当乐秋心收拾好公事包,穿回了外套,打开手袋,拿出粉盒来补了粉,正要站起来下班时,英嘉成推门进来,说:

  “你刚才找我?”

  乐秋心望望英嘉成,说:

  “对。”

  “甚么事?”“没甚么事。只想告诉你今天晚上我有应酬。”

  “是吗?”

  “是。”

  这种对白对英嘉成与乐秋心而言是非常新鲜的,然,并不有趣。

  “甚么应酬?”英嘉成问,仍维持那平静的语音。

  “百灵达企业的应酬。”

  那就是说同行的人是徐永禄。

  “嗯!”英嘉成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示甚么。

  “你呢?”乐秋心问。

  “我?”

  “对,你今晚有节目吗?”

  英嘉成耸耸肩,说:

  “没有。”

  随即再说:

  “没关系,我可以随时回母亲家去吃饭,陪孩子们玩玩或是甚么的。”

  对,乐秋心想,英嘉成是的确随时有这项至高无上的节目的。

  少替此君担心。

  于是她抓起手袋来,走出办公室去,并且微笑地对英嘉成说:

  “再见!玩得开心一点。”

  英嘉成呢,非常有风度地为乐秋心拉开了门,也回了她的话,说:

  “再见!你也是。”

  一对极度激情后的男女,会如此礼貌周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通天下的人,都不是自己放肆地发脾气的对象,都应该温文尔雅,只除了亲人。

  英嘉成与乐秋心在社会内泡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晓得这番道理?

  心内的叹息是既深且痛的。

  坐到那可以远眺整个海港景色的酒店顶楼餐厅内时,乐秋心的心其实是灰蒙蒙一片。

  徐永禄举起酒杯来,说:

  “请别不开心,为你自己。”

  乐秋心扬扬眉,还未回答,对方就说:

  “不要否认,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开心,我就不可能得着这个机会了。你不是个轻浮草率的人。”

  “多谢你的赞美。”

  “这是鼓励。”

  “对朋友尽心支持,尽力鼓励,未必会得着甚么好的回报。你是不是个施恩不望报的人?”

  “笑话了,我像这般伟大吗?”徐永禄呷了一口酒:“望报是情不自禁的。可是,不会因愿望可能落空,投资可能失败而不作尝试。”

  徐永禄看牢了乐秋心,说:

  “我已经想清楚了。”

  “何必浪费弹药,打无把握的仗。英嘉成将会娶我了!”

  “他应该昨天就娶你。”

  至理名言。深感乐秋心的心。“他迟了,我就有机可乘。”“徐永禄!”“乐秋心,我是认真的。”“如何可以停止这场游戏?”“起码直到你正名为英乐秋心为止。”“何必令我为难,令英嘉成尴尬,伤心。”“你为难表示我有希望,英嘉成尴尬,与我无干。”反正是伤心定了,无可再损失下去,为何不作孤注一掷,背城一战。”乐秋心失笑了。她并不讨厌徐永禄。如果没有英嘉成,她不会排除跟这男人走在一起的可能。

  他具备了相当多不错的条件,说话像人样是首要条件。

  社会上充塞着太多语无伦次的人,男人有此表现,更加恐怖。

  试过有一次,乐秋心上理发店,翻阅画报,读到一段男女影星闹恋爱的新闻,那男明星一开头接受记者访问就说:“我不能透露关于我和她的事情,怕惹她不高兴。”然后整篇都是由他口述的恋爱经过。真有点小人得志,语无伦次的感觉。比女人讲是非不知要低格多少倍。读完那段报载,乐秋心纳闷了起码3天。有些事情,女人可以做,可以放肆。男人不可以。譬如说女人要做泼妇、骂街,旁人不会看不顺眼。换了是个男人,绝对不能接受。

  坊间有风度的男人并不多见。

  物以罕为贵。

  看样子,这姓徐的相当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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