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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杜老聘用徐永禄时,有没有跟你提过?”乐秋心是经英嘉成这一提,怕是杜佑祺预先雇用个徐永禄来分散英嘉成的职权。

  英嘉成连忙说:

  “杜老是个甚么样阅历的人呢:他才不会把心内筹算的一套计划轻易泄露出外。他岂只有把要雇用徐永禄的事跟我提起,根本上,是他跟我商量,要加强阵容,因而考虑挖角,还是由他提起市场内有徐永禄这个人,由我去打探,讨价还价,商议合作细则,以致水到渠成的。杜老这人顶仔细周密,未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让下属认为不受重视。”

  若然此念一生,就会令忠心耿耿的职员再不把心与力全掏出来为老板效力了。杜佑祺当然不傻。

  不过,这也是说,英嘉成感觉到有暗涌,在很险暗的角落里开始形成,迟一些,可能会逐渐扩散出来。这姓徐的加盟,是一种先兆而已。商场如战场,天天都要如此你算我,我算你,你防我,我防你!不比男女之间的私情,好像乐秋心与英嘉成的,浩浩荡荡,毫无保留,一泻千里。恋爱时的感觉是激烈而赤裸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爱仍如黑白分明,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乐秋心握住了英嘉成的手,道:

  “嘉成,放心,没有人可以把你取代!”

  英嘉成拿起秋心的手,放在唇上,笑着说:

  “乐小姐,你只是指在你手上无人可以把我取代而已?”

  天下间那有缺了任何人就成不了事之理,除非是在激情热恋之中。

  此所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嘉成,我是认真的。如果富恒不要你,从今天起,就等于要两个人走了,我们祸福与共。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秋心,那又未免说得太严重,我只不过觉得在不久将来,业务上有些事,存在着一些暗涌而已。你别大惊小怪吧!”

  乐秋心抿着嘴,久久不能平静情绪过来。

  “看!你要是这样子的话,将来真有大事出现,我才不敢坦白告诉你。”

  “你敢?”

  “不敢,不敢!”英嘉成故意的打恭作揖,猛赔不是:“唯命是从。”

  “担当不起呢,还未曾正名。”

  “指日可待了。”

  这倒是真的。再下来,英嘉成快要与乐秋心商量居住的问题。

  却万万想不到,还未轮到他俩作出决定,姜宝缘就有她的一个既定主意。

  她竟然又候着英嘉成下班回家,跟他提出请求,说:

  “嘉成,离婚时,你打算怎样分配我们的产业?譬如说,我们现住的一间公寓?”

  英嘉成对姜宝缘这样开门见山的提出来,先就愕了一愕。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倒是姜宝缘滋油淡定的继续说下去:

  “嘉成,我想平分我们的资产,是非常合理的一个处置方法。这幢公寓反正是我们联名买下来的,理应各人一半。现今,不外乎三个途径可行:其一是我把公寓买起、其:是由你将之承担、其三放盘市场之内,套了现再分。”

  姜宝缘把腿交叠起来,换了一个姿势,说:

  “我个人认为第一种方式比较切会实际。老实说。我是习惯在这儿居住,在这一区出入,一动不如一静。你呢,我看要乐小姐搬进来,住到我的房间去,她未必会喜欢,也不是小器与否的问题,女人的心比较敏感,不适宜有太多的触景伤情。”英嘉成望住妻子出神,他奇怪姜宝缘怎么会变成了这么一个大方的女人?她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是自己太过迷醉于与乐秋心之恋以致于没有留心看这身边人的动态与品性吗?

  英嘉成下意识地摔摔头,不再去想这个具诱惑性的问题了,反正是悔之已晚。

  “若是将房子变卖出去,又再买回别间公寓自住,无疑是平白多给了印花及利得税,还添双重不薄的房产经纪佣金、那又何必呢?如果你同意我的这个做法,就请你开一个价,我把你的百分之五十业权买过来吧!”两人闹离婚,妻子嘱丈夫开一个价,买起自住的物业。这番说话令英嘉成听在耳内,十分不是味道。

  突然间,英嘉成宁可姜宝缘会放声啕哭,骂尽自己的忘情弃义,要求赔偿,强要他把这间公寓双手奉送。最低限度,这会自然地平衡他的怯疚心理,令他那男性的自尊得以完整保存。可是,姜宝缘没有这样做。

  她选择了不再抬举英嘉成,不再将之视作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人物,须要求他施恩舍惠、矜怜垂悯。

  她很有自信。很有志气地提出公平交易。

  英嘉成讷讷地答:

  “我也不知甚么价、最好还是找测量行房产经纪评定楼价,比较公道。”

  英嘉成满以为这个答复是得体的。然,姜宝缘比他还更胜一筹。

  姜宝缘想了想,说:

  “要测量行来估价,不是不可以,但,未见官先打八十,他们的费用相当高昂。如果用在商业上,凡买卖交易均要讲真凭实据的话,这笔钱还是用得有价值,否则,未免冤枉了。至于找其他房产经纪行来评价,除非我们想出售物业,才能得到人家的专业服务,反正不是真有机会让对方有佣金可收,何必白叨人家的光。

  “嘉成,我看,你且根据你在商场上的知识,随便说一个价,我照付就是了。”

  英嘉成心如鹿撞,卜卜乱跳,整张脸一时间变红。

  姜宝缘所史的招数,不论是刻意营造抑或随意所为,都教英嘉成措手不及。

  像一盘沙蟹游戏,对方如此面无表情,毫无保留地推出面前的所有筹码,只为要看他的底牌。究竟她是葫芦里头卖甚么药,一概不知,只可以猜。

  似乎英嘉成一用心去猜姜宝缘的心态,一关心她的想法与部署,就已掉进一个深深的陷阱之内而不自知。

  姜宝缘站起身来,说:

  “真的,嘉成,事不宜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你还是早搬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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