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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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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云飞,便拈起一件东西来审视。那是一支青铜箭铁,三棱形。桌面上还有残破的碎片,不知是啥。他道: “这样的东西,好算是宝物?” 导演以下颔向一个老人示意: “你跟我们老大说个端详。” 农民装束的老人便从头说起: “大伙都明知道始皇陵就在附近,可墓室究有多大,有多少宝贝,谁也说不上来。本子上没记载,也没人流传,还不是靠我们——” “行了,你就快点入正题吧!” 他身边有个徒儿,代他长话短说: “师父,我说。侯爷本是干‘湿活’的,不过是剥死人衣服、珠宝,卖不了大钱。今年七月,我们有了点门路,就这往西十多公里。备了土炸药,干‘干活’去。开荒时,弄碎了好多盆盆罐罐,也毁了好些像。不值钱嘛,正想把黄金带走,熔成金条,好卖。谁知——” 白云飞忙问: “怎么了?” 大家只用心聆听。 老人哀道: “我那老二就——不知怎的,中招了!” 白云飞再细心一看那箭簇: “上面有铅毒。” 他向导演点点头。导演便向老人道: “给你十分之一。也够三代吃喝不尽了。” 老人表现得不急不躁。他们要地点,只要有这个在心中,条件再谈判: “那差远了。我以为是一半。跟徒儿先回了。” 正转身要走。 白云飞掣枪在手,各送一枪,杀人灭口。 师徒两人,懵懂地送了命。 白云飞冷冷地发号施令。 “车从这里出发,往西走十公里,就在二十公里内划一个圆,于此范围内搜索,主要探测地底含铅成分,还有水银毒气。今晚出发。小型飞机我自己用!” 他起立离去,嫌尸体碍路,踢开。 “只为了点小钱,破坏最宝贵的古物,不值得同情。” 【五】 干大事的人,是不在乎牺牲小人物的。他风度翩翩地走了。 ——忽闻拍掌喝采声。 他与众人一愕。赫见朱莉莉。 她笑。 “呀,原来你们躲在这里排戏!好精采!” 四下一看,冒充内行: “咦?摄影机放哪儿?” 导演只喝令: “好了、好了,别碍事,快上去!” 白云飞交换一个眼色: “让我对付她。” 他露出迷惑女性的勉力笑容,随手把袋中的太阳墨镜往朱莉莉一套。 他搂着这暗恋者: “看到什么?” “唔,什么也看不到。” “聪明!” “——还有美丽哪!” 白云飞望着这闯进禁地的女孩,心底盘算着:她究竟知道多少? 朱莉莉得到他的赠品,开心得不得了。 呵一口气,又用手绢细意揩拭,一尘不染,珍重地收好。 自破庙出来,回到附近的旅馆,已是黄昏时分。 她飘飘然地经过那简陋的小酒吧间,只见刚才搬运道具的几名大汉,正在抽烟、喝酒、赌钱。 他们一见这骚货,便齐声怪叫: “朱莉莉!朱莉莉!朱莉莉!” 今日,她春风得意,扭捏非凡,充满自信,肆无忌惮地坐下来: “怎么着?” 一个道: “咦,一脚踢出个屁来——巧极了!” “怎的这么粗?” “哈哈!”他们邪笑:“这小妞可知道我们‘粗’嚼!” “怕呀?” “哼!”朱莉莉挑衅道:“我才不怕,人各吃得半升米,哪个怕哪个?” 信手便拈了桌上的香烟燃点。是劣烟,呛得很。不过闯荡江湖,岂容有失?惟有强忍。 一个见状,有意捉弄,一口衔两根,睨着她。朱莉莉不甘后人,好胜地、一口衔了四根。大汉们怪笑,给她点火。洋火喷的猛亮,唬了她一下。 “嗳——”她含糊地:“干啥?我怕火的呀,谋杀么?一点也不孝顺!” “一丁点的火也怕?” “喂,那欲火焚身时怎么办?” 朱莉莉刚表演抽烟喷烟,被人如此调笑,有点委屈,但觉像个小丑。嗓子也呛得半哑。“呸”地一吐,把烟头都踩扁。 “不抽了,不玩了。” “玩不起啦?脸皮这么嫩,怎么当大明星?嗳?口袋布做大衣——横竖不够料。” 她气得很,悲从中来: “你们就不敢跟阮梦玲这样玩?” “老子只要跟你玩,你卖不卖?” 一天到晚都饱受揶揄委屈,才获一点青睐,马上又惹来闲气。小角色都是悲哀的吧。朱莉莉自恨熬不出头,哭出来。但不能让人瞧见,急忙转身跑掉。 背后就传来一阵怪笑声,卑鄙的男人、委琐的男人。她用半嘶哑的嗓子对自己说: “你以为我料不好?我是命不好!” 嘲笑没住呢: “嗳,哭了!阮梦玲这般红,也自杀过七遍呢!” 不! 一定得飞上高枝。 那日子到来了,谁也不敢对她造次。她要报仇! 真的,有什么门路? 这几天一直打听。 终于机会来了。 白云飞穿着黑色的背心泳衣和泳裤,好不英武。自跳板下跌,直插水中,水花慑于他身手,不敢四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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