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回 前瞻无生路 邱清泉遵命钻口袋 后顾有问题 蒋经国奉令祭家谱





  话说宋美龄因为当天不能飞往美国,一肚子气道:“我也不相信,问他们,他们说确有其事。运输机当轰炸机用,一到目的地上空,投弹手便得打开舱门,双手推炸弹落地。有几次投弹手挨近舱门,给风一刮,失却重心,自己也变成了肉弹。”

  “脓包脓包!”蒋介石生气了:“给我丢脸!”

  “后来有了改善。”宋美龄道:“空军部在机舱里增加绳索,到达目的地上空时把人绑起,然后背对舱门,用双脚往后蹬着,直到炸弹落下为止,人就不至于一起下了。”

  蒋介石非常不快活,只在鼻孔里哼着。孙科见状改口道:“共产党没飞机,对我们的炸弹还是有顾忌。不过听说很多老百姓也挨了炸弹。美国的新飞机得赶快运来,否则老百姓对我们也有怨言!”蒋介石不欢迎孙科在官邸逗留过久,送客道:“哲生兄,事情就这样了,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拟订一些计划。”

  “是是,”孙科告辞:“不过,有一件事情,总统大概也有所闻了吧?”

  “什么事?”

  “是,”孙科瞅一眼宋美龄:“是关于李宗仁的事。”

  “有什么新消息?”

  “听说他活动得很厉害?”

  宋美龄单刀直入道:“是他活动得很厉害?还是司徒大使对他活动得很厉害?”

  孙科暗惊,佯笑着说:“原来夫人也知道了,那总统知道得一定更清楚。”

  蒋介石点点头,想了想,却笑着说;“孙院长,你对德邻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那一定不成的,总统。”孙科道:“德邻先生在同我竞选副总统时,我们对他己经很清楚了,目前局势有变,他的活动倒在意料之中,因为……”

  蒋介石惨然道;“哲生兄,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这一次行政院改组之后,我们还不能有所建树,那末,他可能真的扬眉吐气了!”

  众人皆惊。孙科讪讪地说:“不会吧?我们如果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吧?”他见蒋介石夫妇神色沮丧,倒心惊胆战起来。

  但蒋介石立刻变为笑脸,变得快极了,吃力地说:“哲生兄,没什么,今天还是徐州之战重要,你去准备新阁,应付紧急变化,我想有很大可能好转的,我去看看部队,指挥剿匪,分工合作。”孙科闻言立刻告辞,同宋美龄握手道:“夫人,明天到机场恭送,敬祝胜利归来。您到了美国,告诉他们,我知道该怎样组织内阁,发挥力量。我的教育大部分是在美国受的,我曾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与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我的父亲在美国也住过很久,有不少美国朋友,就因为有这些背景,我的内阁将在很多方面反映美国的意见。”

  蒋介石夫妇互相瞅一眼,两人齐点头道:“好好。”

  “夫人请转告美国朋友,”孙科言犹未尽:“中国需要象麦克阿瑟将军那样杰出的美国军人,来做中国剿共军事的最高顾问,如果成为事实,我们一定给他全权处理,……”

  宋美龄皱眉道:“嗯,嗯。”

  “告辞了!”孙科走到门口,却又说:“夫人,关于对外开放长江及其他内河航运权的主张,我是极力提倡,也请转告。”

  ……

  “你看,”宋美龄指指孙科的背影道:“他出来组织内阁,成吗?"

  蒋介石反问道:“谁也找不到,不请他出马,你看谁合适,你介绍罢!”

  宋美龄撞了一鼻子灰,狠狠道:“我象你那样有办法,这一次也不必到美国去了!你以为我是去玩儿吗?”

  蒋介石这鼻子灰撞得更痛,正要发作,一想不可,三思以后,只得向侍卫要酒,准备睡觉,看看明天的局势有何发展。

  “我不送你了,”蒋介石第二天一早颓然说:“上午有个紧急军事会议,你知道。”

  “万一,”宋美龄穿戴完毕,大小婢仆全部退出,关上房门道:“万一美国还要观望,徐州也有问题的话——”蒋介石勃然变色,捶胸说:“告诉美国朋友,我姓蒋的还有好多地方,只要美国的国策还要反共,就少不了支持我蒋介石!你如果还要建议同共匪谈判,”他顿足:“你不想想,要我把这张脸往哪儿放!”

  宋美龄默然。以复杂的感情朝他瞅了一眼,一低头便启门外出,直趋机场。

  话说蒋介石为徐州之战焦虑得食不知味,夜不安枕,安眠药代用品——白兰地一杯半都济不了事,必须连尽两大杯才能醉倒,权充睡觉。待到醒来,又是紧急会议,众将官既颓丧又恐惧,也闹不清这场仗是怎样打的,如何打得下去,一个个垂头丧气,只有蒋介石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话说得多,蒋介石也累了。他恨极而言道:“我说了很多话,你们也说说你们的意见罢!这一仗存亡有关,非同小可,可是怎么打的!徐州保卫战我们有强大兵力,应当有相当强大的持续作战力量,可是事实证明,黄伯韬己经为国尽忠,好象这一仗比任何战役更不济事!我最保守的估计,总也得打他三五个回合,争取局势的好转,”蒋介石凄然:“可是,太出乎意料之外,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半晌,顾祝同没精打采起立,低沉地发言道:“总统刚才说的对,这一仗有关存亡,我们应该好自为之。现在我向各位报告我军今天在战场上的态势。”

  众将官至此精神稍为振作,倾耳细听。

  “今天,”顾祝同手执木棍,在军事地图上东指西点道:“我们应该注意这个态势,我军已处于不利的位置!”

  一座皆惊。

  “试看这里,”顾祝同道:“徐州我方的兵力最强大,现在有邱清泉的十个师、李弥的七个师和孙元良的四个师,刘峙直属一个师,一共二十二个师之多,而且都是精锐部队。”

  “在这里,宿西区兵力也不弱,有黄维兵团的十一个师;在蚌埠区,也是距离首都最近的最后一大关口,兵力也不少,有李延年的九个师和刘汝明的五个师。”

  “请各位注意,李延年部队没有问题,刘汝明则是老西北军,他同冯治安所率的五十九军、七十军同属宋哲元的二十九军。冯治安的两个军大部在徐州东北利国驿台儿庄阵前倒戈,小部在徐州以南的三堡遭歼灭。刘汝明部队原驻徐州以西的商邱,徐州战起,我领袖感到该部欠稳,乃调该部从第一线向砀山及徐州以南的后方退却,遭对方追击,其五十军一八一师在张公店遭歼灭,余部急退蚌埠,这个部队已经不能作战了。这样,我们目前的态势是不利的,一线不如一线,显得头重脚轻!”

  蒋介石似乎十分注意顾祝同的报告,可是昏头搭脑,又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忽地闻说“头重脚轻”,于是惊问道:“什么头重脚轻?”

  众将官见蒋介石如此发问,都感颓丧。没料到作为一个主帅,对局势、对报告竟这般模样。顾祝同只得报告道:“因为这三个地区的兵力,第一线最强,第二线次之,第三线最弱。这个态势,就是头重脚轻。”

  ‘噢!”

  “因为,”顾祝同说:“如果共匪拦腰一击,使我蚌埠守军受到损失,那么徐州和宿西地区的我军,后果严重极了。”

  蒋介石默然。

  另一将领闻言有感,起立发言道:“局势如此严重,我们的确应该仔细对付。这种头重脚轻、顾前不顾后的态势,只要第一线,不管第二线、第三线的作战部署,是我们历年来吃亏最大的毛病,也是我们在战略上的致命伤。”他越说越激昂:“例如东北之战,不管华中华北如何,却把最精锐的重兵调赴东北;华北之战也如此,不管察绥如何,却把傅作义调到平津;现在,南京大门口的这场仗——”

  “什么!”蒋介石厉声问道:“你以为统帅部的调遣失策吗!”他狠狠地跺脚:“东北也罢,华北也罢,都是你们不肯好好地打!”

  众将官相顾失色,发言者知道闯祸,又恨又气,可是脱身不得。

  “你们要给我好好地打!”蒋介石满肚火气也告泄气,喃喃地说:“你们要给我好好地打!好好地打!——嗯,好好地打。好好地……”

  顾祝同在众将官目光示意下,发言提醒蒋介石道:“不过目前形势还不大严重。”

  蒋介石心头松了口气。听他说下去:“现在,南下蚌埠张八岭的共匪还不是大兵团的主力,只是先锋部队。共匪主力还在徐宿外围,监视徐州、宿西两个地区中的我军下一步动向。可是,宿西地区的黄维兵团处境恶劣,正在共匪包围中,说不定要等到把徐宿我军消耗一部或数部之后,然后在蚌埠外围展开重要的大战斗!”

  蒋介石心胆俱裂。

  “不过,”顾祝同道:“无论如何,我军这个头重脚轻的态势,总是对共匪有利,而对我军防御阻击却是大大的不利。”

  蒋介石想说几句,而且站起来了。

  面对着众将官,蒋介石突地一愕,他感到适才神态失常,太不好意思了。于是整整衣服,喝了口水,极力使自己恢复正常,有如刚从床上起来,已醒未醒模样。

  “同志们!”蒋介石极力使自己振作,希望众将官也力图振作,挽此危局:“你们的意见,我都听见了,你们志在报国,很好!”他加重语气:“现在是报国的时候了!”

  众将官闻言暗惊。

  “我先要告诉你们,”蒋介石慢条斯理说:“统帅部没有错!只是你们之中,有人不肯好好地打,”然后他加快速度:“统帅部今天到底在作怎么样的部署呢?”

  “我们可以这样看:在徐州战役中,目前的优势是他们的;可是以后呢?”

  “以后,我们还有长江天险,大家不必着急。万一局势不能挽回,大家不肯好好地打,那末我们不妨逐步退却,从徐州而蚌埠,自蚌埠而长江,不过我希望这种局面不要出现。”

  “如果要这样做,那末这种退却必须前方顶得住!让后面的第二线,第三线来得及准备布防。尤其是长江以南、京沪线的防守线,包括兵力的增调配置,建筑要塞工事;加上美国方面的援助,例如美舰开入长江,上海国际化等等,这些一定要有时间。嗯,时间。”

  “第二步,就是要阻止共匪于徐州前线,不让他们南下,迟滞他们的行动!要做到这两点,拿我们现有的兵力来说,只能以最大兵力配置在徐州陇海的一线。”蒋介石挥拳高呼:“凭了我们的兵力;凭了精锐的正规部队,把次一级的往后调防;凭了美式配备的邱清泉兵团、李弥兵团、孙元良兵团,同企图南下的共匪奋力作战,这才有办法!”蒋介石再喝水:“这才有办法,嗯,办法!”

  众将官默无一语,也无喜色。

  “同志们,”蒋介石说下去道:“你们可以看到,在战役初起时,我们的部署是以徐州为中心,以最强大的黄伯韬兵团居右,邱清泉居左,李弥居中,孙元良殿后,而以黄维、李延年等作后备部队。准备共匪进攻徐州时,就以这四个大兵团围而歼之!如果共匪不攻徐州而迁回南下时,也可以用邱清泉和黄伯韬兵团阻塞徐州两个共匪侧翼的南下之路,以孙元良与李弥兵团机动策应他们,谁能说这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部署!嗯?”

  见众将官默无一语,蒋介石以为他们同意他的说法了,而且众将官从来不敢有相异的看法,蒋介石稍为高兴一些,双手撑腰,边走边说:“还有,你们可能对统帅部的部署感到奇怪:为什么今日之下,我们还打算退却呢?”

  众将官果然齐把头抬,欲闻其详。他们明知这一仗是非败不可了,但蒋介石对此还有一番文章,都感新鲜。

  “大家知道,”蒋介石道:“反共不是我们单独在反,美国政府是非支持不可的!现在反共的局势一天不如一天,美国人却还在观望,实在岂有此理!我当然不希望前方有失,但事到如今,退就由它退吧!一直退到使美国人不能坐视的地方,美国就会动手,美国就会参加!美国就会干涉,”蒋介石大呼:“美国就会出兵打共产党!”

  众将官闻言如遭冷水当头淋浇,个个凉了半截,感到蒋介石的算盘打得出人意料。但他如此兴奋,也无人敢说话了。

  众将官会上无话可说,会后感慨良多。有人说蒋介石到今天还以为自己是“福将”,不必自己动手而可以坐享战果。北伐胜利是谁打的先锋、勇不可当?是叶挺而非老蒋;八年抗战谁流的鲜血最多或作战勇猛?是八路军、新四军、中国人民、游击队、杂牌军,也不是老蒋,他的部队宝贝似的“保藏”着。但无论怎样,蒋介石是“统帅”、是“元首”、是“最高领袖”,于是算来算去,胜利终属于他,现在他又要把“剿共胜利”寄希望于美国的出兵,坐享其成了。

  将领们的心情是黯淡的,对于蒋介石的“神机妙算”毫无兴趣,也无意见,倒是对方的广播针针见血,老老实实地在中国上空响着:

  “蒋介石的防御部署自以为万无一失,但它处处被动挨打,虽然张开五指,但无法阻止解放军的乘隙而进。蒋介石的统帅部到今天为止,还不知道解放军的战略原则是什么!毛泽东主席告诉我们:‘守或夺取城市及地方,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结果。’可以见到解放军主要不是攻城夺地,而是先吃兵力,再得地方!”

  蒋介石及其将领们都在战栗。

  “解放军作战,两眼所望的是如何吃掉对方的有生力量!”广播接着说:“而蒋军恰恰相反,自始至终所望见的只有几个城市和几条铁路公路,双方所谋者不同,那就决定了战争前途。”

  中共的广播使蒋介石毫无还击余地:

  “第一阶段作战是以徐州东北冯治安部两个军的阵前起义开始,接下来是解放军直泻而下,首先包围黄伯韬兵团,切断其与徐州蒋军的联系。徐州剿总一看不得了,五根指头断去了一根,立刻改变部署,以邱清泉东援黄伯韬,以孙元良北上填补邱清泉的空隙。孙元良一动,宿县即被解放军攻下,徐州的南下通路断绝了,黄伯韬兵团也终于不能得救,整个被解放军吃掉,徐州防线的右翼崩演了,解放军在东面打开了一条南下之路。徐州防御体系一垮,立刻使战争转入另一阶段。蒋军顶住第一线的计划完全破产了。”

  蒋介石等人实在不想再听对方广播,但对方说得老老实实,既不夸张,又不虚假,这使蒋介石等人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根据蒋军的兵力部署,第一线如果顶不住,第二线——假定他有一条所谓防线罢——是很难想象其有所作为的。现在的问题是看蒋介石的第二步如何行动。有人估计蒋介石可能有两个战略,一是退守,把西北胡宗南的部队自空中运来,布置一条从合肥到泰州的防线。把徐州周围的部队大部南退。一直退到淮河南岸,凭借淮河及洪泽湖筑一防线,留五六个军在徐州樱城固守。布置这样阵式等待共军的猛攻,消耗其兵力然后反攻。”

  “一个是决战于徐州,把重兵放在徐州,希求在徐州周围与共军角力,侥幸于一战……国方大概采取第二个战略。”

  广播员接下去道:“现在,解放军在淮海战场布置了三个大口袋,徐州区、宿西区、蚌埠区,口袋一个比一个紧,只有放下武器,不再与人民为敌,便可不咎既往,否则摆在蒋军面前的只有消灭!”

  蒋介石等人又气又急,又怕又乏。听到“口袋”二字,人人脖子间好不难挨,有如真的钻进了对方的口袋,感到窒息。

  “真他妈的啊!”邱清泉在口袋里跳脚道:“这种仗怎么打法,咱们怎能过得了这一关!”接着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战略,参谋长垂头丧气地报告形势道:“统帅部今后将采取什么战略,迄无明令。意图在徐州一战的打算已不可能,现在似乎想从合肥到泰县之间布置一条防线,但如果要从徐州、宿西、蚌埠三个地区中把部队抽回这一线作战,我看好难!”

  听蒋介石说要派他到奉化溪口祭家谱,蒋经国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他在上海打老虎未成,反给老虎咬了一口,这还不算,金圆券的狂泻不可阻挡,如大河决堤,蒋经国几乎被溺毙在里面,最后纵声大哭,往南京一跑了事,正发愁来日大难,如何是好?不料他老子交给他的任务却是重修家谱。

  蒋介石喝完最后一口酒,快睡觉了。他摇摇晃晃起立,将宽大的睡衣带在瘦削的腰间打个结,低沉地说:“谱已经修好,你只要去祭一祭,就成了,嗯?据他们说,家谱印得很好,全书用红黑两套油墨精印,非常美观。中华书局恐怕逾期交不了货吃排头,还忍痛拨米六十石,才要那些工人接连赶了几天几夜的工,昨天已经大功告成了。”

  “亚伯,”蒋经国把老蒋扶在床上,自己拉一把椅子放在跟前,说:“我不是不赞成。”

  “那很好,去吧。”

  “我只是……”

  “只是什么?”蒋介石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你只要去祭祭谱,让举世之人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

  “我懂得,”蒋经国道:“只是怕外面有人说话,说在这个时候,我们反而——”

  “别理他们,”蒋介石阖上眼睛道:“谁敢反对,就当他共匪办理,嗯?”

  “这个,——”蒋经国还想说些什么,见他已经扭过身子,醉倒在白兰地的酒力中了。

  侍卫长俞济时出现在面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睡着啦!”

  蒋经国痛苦地点点头。

  “你怎么啦?他又发谁的脾气啦?”

  蒋经国叹道:“别提这个,你那里有酒,来,喝几杯!”

  侍卫长忙不迭摇手道:“那怎么成?那怎么成!你喝,我陪。”

  “那我也不喝了,”蒋经国强笑道:“我该回去了,已经半夜——不,快天亮啦!”说罢上车。

  听车声远去,雄鸡啼明,侍卫长踱到官邸电台,却见电台长在那儿发愣,原来是紧急消息到达,但蒋介石好不容易刚刚睡着,报是不报?侍卫长心惊肉跳,抓起一张电报,只见上面写道:“匪军已占灵壁,战事迫近南京。刘伯承部距京三十五哩,我黄维兵团陷入重围,陈毅、刘伯承正向黄兵团诱降,军情紧急,祈加强空投……”

  “徐州、南京间铁路已被切成三段,徐州、蚌埠完全陷于孤立,邱清泉兵团请求增强空投,十万火急……”

  正是:前方情况紧急,官邸没有话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