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马上就要过他的六十岁生日了,在他一生中有许多次辉煌的成功,所以他常常对他的朋友们说成功是应该让人上瘾的一件事,两三次成功的惯性不可能让一个聪明的人度过六十岁以前的日子,尤其是在纽约,某一年的成功会随着这一年的日历被很轻易地翻过去,人们知道新的一年会有更加突出的成功蜂拥而至,成功的标志虽然常常是用无知的排场表现出来,但也不妨用精神的行式被人在心中流传,这后一点主要是他交结了不少艺术家朋友的原因,他们都是美国五六十年代风云起来的抽象表现主义以及观念装置艺术的先驱,这些朋友中有许多人在八十年代后期转向其它行业,他们玩起商业的游戏也有特殊的效果,最起码连失败也好像是一种可以成名的方法,这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艺术细胞在起表演性的作用,这一点使做了一辈子商人的大卫感到有点不平衡,他曾向一个装置艺术家说起自己虽然发明和获得过几项专利,但除了在捐款聚会上被人捧为明星外,其它的娱乐性的聚会就没有什么亮光了。他的朋友说这很简单,你也可以成为艺术家,其实你是一个艺术家,只是你觉得艺术家这个头衔安在你的头上有点不习惯,所以你就没有再去发挥这个隐藏在你内心的天赋,大卫对他说你讲得很对,我总是觉得只有跟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才好像鱼在水里。大卫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也开始研究关于观念艺术的作用,他认为打开人们的脑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观念正传播靠一次行为或装置的展示来点到人们思想的穴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还要靠赞助才能完成,因为行为是不能有什么收入的,而装置,常常是展示之后就被拆掉了,因为它们仅仅是观念的载体,只要自下一张照片或一盘录像带就可以了,他为几个朋友的行为艺术出版过录像带,但赚钱是不可能的,他想到不赚钱是因为有些东西天生就不是钱所能控制的,人们愿意做一些与钱无关的事情来表现上帝原有的价值。
六十岁就在今年了,他对二十三岁的女儿珍妮说我想送给自己和你一个礼物,什么样的礼物呢?你能猜到吗?珍妮有点讽刺地说我已经受够了礼物,无非是名牌的什么东西,你就不能想出点特殊的礼物吗?大卫笑问说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我也已经烦了许多年了,每次买礼物都使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因为礼物的重复也是一种对别人的侵犯,所以我不想再侵犯你了,但是目前我还是想不出什么下一样的礼物,当然说起来应该是你为送我什么样的礼物而费脑筋;但我知道这是一件双方的义务,我必须给你一些暗示,我正在想这为暗示应该是什么。珍妮说最好是由我来安排你的生日聚会,我会把它搞得与众不同的,大卫说这一次我真的很想与你一起来操办,我觉得我应该有一些表现了,不然你会说我只会在金钱的堆积上获得高度。珍妮说你有没有什么已经想好的方向?他摇摇头说来是一个我给自己的挑战,我很喜欢目前的压力,我想我会在一两个星期之内给你一个答复的。
珍妮的男朋友麦克听说她的父亲要办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日聚会时就对她说,你父亲虽然认识许多艺术家,但毕竟是一个在商场上翻滚了几十年的人,很难会有什么新奇的东西,珍妮有点不高兴他说你不了解我的义亲,他是一个很有些特殊观念的人,不然他就不会时常赞助他的艺术家的朋友了,虽然他们不一定非要我父亲的赞助,但他们知道我父亲的钱也是用带有艺术观念的想法而挣到的,比如他参与发明的裁纸框的刀,方便了许多艺术品的装裱。麦克说你是在为你父亲辩护,他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珍妮表情很严肃地说你不能这样说,他时常因为你是一个观念艺术家而对你的行为另眼相看,他接受观念艺术的神经不比你弱,真的,他是一个有品味的人,我不把他仅仅看成一个成功的商人。麦克不情愿他说好吧,你是不是认为你父亲这样类型的人才是你理想中的男人?珍妮说你把问题扯远了,我当然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个理想的男人,但是世界本身就没有完美的典范,你虽然是一个穷艺术家,也正好赶上美国艺术商场萧条的时期,但我认为一个真正的观念艺术家是会用其新观念流行出经济效益的。麦克说你好像比我还理想,我就认为自己与大众没有什么关系,我的观念作品只是给少数人看的。珍妮摇摇头说我不想再争这个咱们争过许多次的问题了,我认为你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非把自己与大众对立起来,应该是由大众来与你对立,你根本不应该考虑是否与大众对立,你如果是特殊的那么就是特殊的,你非要说自己是特殊的来让自己相信,我觉得咱们许多次的冲突就是因为这个观念。麦克说你也许说的对,但你忘了你是在用你父亲,一个六十岁的老人来教训我,我再不行,但观念上你能说我不如你父亲现代吗?珍妮有点火了,她说你对我父亲根本不了解,你总共才见过他两三次,加起来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四为小时,你的判断还不够时间!他把头一转地说纽约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多了,他们喜欢艺术是因为喜欢浪漫,是纽约逼他们成为喜欢浪漫和艺术的人。她很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就是因为上次你想让他赞助没有被答应吗?他说是啊,他可以赞助那些老在舞台上出现的人,就是不愿意赞助新的事物和观念,这就是一种保守的商业作风。她说就算你在这一点上说对了,但你要知道他是六十岁的人了,对探索性的东西多少有一些那个年龄层的戒备心理,再加上你难道不认为自己的作品还没有达到一个能强有力说服别人的程度吗?他说艺术家如果没有自信还是艺术家吗?她说你又回到以前的那一套,不要用这个借口来证明你所有的作品就是上乘的,因为必须有一个过程,你就是坐电梯也需要造一个别人不能坐的电梯才行啊,不然大家都难挤进这个电梯,你到达的顶楼是大家都能到达的。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水之后说也许你是对的,回到你一开始说的事情上来吧,你父亲会不会想出一个特殊的生日聚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给他什么样的特殊的礼物。珍妮缓和一点他说你就是嘴硬,我知道你的痛苦,但是你不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当你拿起艺术理想的电话筒时,整个世界为了金钱而占线?但也别忘了,每个人要解决的日常开销就像每天需要上厕所一样,自己去解决吧,这一点咱们早就讨论过的,是必须自我负担的生物的需要,不然的话,只剩下自杀和犯罪来谋取捷径。麦克看着天花板叹了很深的一口气。
大卫用了两天的时间在纽约的苏荷画廊里看展览,目的是想启发自己的灵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生活上的艺术家,他的太太说他走错了胳,不过还是很吸引人的,因为他总是让她觉得他徘徊在某个浪漫情节的路口。他看到一个中国艺术家的作品正在展览,是用各种民族的头发制作的装置艺术,还用五种头发组成了一个美国国旗上的五角星,他在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理想,但有点过分的浪漫,因为在世界语言没有统一之前,他认为所有的合作都是一种理想,是会在现实中被粉碎的,但理想如果是用一个全新的形式来表现还是很有思考意义的,这个作品使他想起了某为诗人的诗句:“在我所有的思想中,最乱的是头发!。他走出画廊后觉得头发是很有意思的一种象征,因为它像植物一样在人体这块土地上生长,人们柱嘴里倾倒营养就像农人在浇灌土地,收割头发的理发店反过来还要收钱,因为头发不是产品,是到处乱长的野草!而现在一个中国的艺术家把头发变成了产品,从来一点来讲这个艺术家收集头发是花了钱的,不管来钱是由哪个组织或画廊赞助的,它具有了被展览的价值,他在头发作品的启发中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思想的密度疏松了,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岁月是无情的。他突然觉得应该回到那个画廊去。他在头发的作品前悄悄揪下几根自己的头发,为作品增加了一些头发。他像儿童一样兴奋,并在退出画廊时吹了一声洋洋自得的口哨。他离开苏荷地区时听见两个过路人在说大都会博物馆的展览,于是想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妨去看一眼,于是就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大都会博物馆并没有给他什么新的享受,有的只是对过去的回忆,很多年前他曾和还没成为他大大的丽力第一次约会在这里,当时他对自己有许多艺术家的朋友而自豪,对自己没有成为艺术家感到一种遗憾,当时而力对他说的一句使他极为感动的活是:”会享受艺术的人比艺术家更幸运!是啊,多少在世时默默无名的艺术家后来成为撰写艺术史的重要成员。丽力最近还对他说咱们收藏的作品已经可以开一家小小的博物馆了。他心想这些作品是历史的见证,也是他所经历的生活的见怔,他准备以后把他们捐给某个博物馆。现在看到大都会博物馆蜂拥的人潮就更增加了他捐出去的决心。
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口往南的一段路边他看见了一些艺术家卖作品的摊位,他慢慢地观赏看这些阳光下的作品,发现博物馆里的作品与阳光脱离了关系之后就变成财产与历史了,而这些露天的作品好像还在呼吸,他看见一个专画水果的画摊,其中一个切开的梨有一种生命挣扎的感觉,就端详了一阵之后用三十块钱买了下来。他又走到一个中国画家的摊位,被一组风景写生画吸引了注意力,画家看他驻足画前的神态就对他说你去过中国吗?这些写生都是在中国画的。大卫注意到一张表现宫殿红色柱子的写生,就问来是中国的故宫吗?在画家点头后,他说红色的柱子只有中国人敢用,因为中国的皇帝喜欢打扮。画家说中国人认为红色是避邪的,中国人还有一种属相学,一共有十二种动物的属相,与西方的星相差不多,每当某一种属相遇到本命年的时候就要在腰间系一条红色的带子,就是为了避邪的。大卫听得津津有味他说自己是六十了,不知道应该属中国的什么属相,画家说这容易推算的,中国的属相是十二年为一轮,你六十岁,那么正好是十二的倍数,所以今年是鼠年,你就是属鼠的,今年你应该多用红色为避邪的,但是我作为中国人也是不太相信这种事的,不过在纽约这个城市里,小心点总是没有坏处的。大卫笑了起来说你对纽约很了解,但纽约有更多的犯罪和不犯罪的机会,是一种选择。他虽然没有买中国画家的画,但觉得聊天使他很高兴,就对画家说你的画在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比博物馆里面的画要幸福多了。画家哈哈大笑他说我的画情愿不幸福地在里面呼吸。大卫说你会享受幽默,你不会寂寞的,我叫大卫,你呢?画家回答说姓张,大卫把他刚刚买的那张梨的作品给张看,张说画得不错,但是如果你愿意听我讲中国风俗的话,梨切开之后就是中国语言中分离的同音字,中国人认为是不好的象征,不过对西方人来讲就无所谓了,因为这不是你们的传统。大卫说我喜欢你向我介绍这些东西,我觉得分离常常是一种新的开始,新的开始总是很激动人心的,而且意味着不可知的诱惑,你认为呢?张说事实也是这样,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没有绝对正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大卫说中国的道教很厉害,影响了许多西方的哲学家和诗人,全世界有共通的东西,比如你的画虽然是用西方传统的技法,但有根强烈的东方味道。大卫又看看那张梨的画说分离应该是用结合来对称的,所以我应该再结一次婚。画家说我可没有让你离婚,我是说中国语言的同音字造成的心理感受。大卫说你很善良,中国人都这么善良吗?张说因为咱们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善良是最好的交往工具。大卫说你别谦虚了,我觉得你是本性善良的人,因为你的表情是这样告诉我的。张说谢谢你的夸奖。大卫笑着告别了张。
两个星期后是大卫的生日,这一天他邀请了一百多个人,地点被安排在苏荷的一家画廊里,是两千块租的,当主持人宣布这是一个观念艺术的生日聚会时,所有的人都在张望大卫在哪里,但就是没有大卫的影子,连他的太太丽力也在人群中抱怨说来是在搞什么花样啊,显然她也不知道大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知道他瞒着她是为了有一个惊喜。麦克也独自一人地在寻找珍妮,珍妮说要帮父亲安排聚会的具体事物,让麦克自己来画廊。当主持人宣布新郎和新娘入场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最感到意外正是丽力和麦克。当大卫手挽着一个蒙面的女子出现时、全场鸦雀元声、丽力有点脸红,她要忍受某些人投来的目光,但是她坚信大卫不是在真的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作为新郎的大卫显然是喜气洋洋,他和新娘一起开始往人群里走,来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一个人不想去揪新娘的面纱的,但没有一个敢掀。就这样他们在人群中逛了一圈之后开始让人开香摈酒,而新郎和新娘却溜进画廊后面的办公室去了。主持人说请大家对新郎新娘的暂时缺席原谅,丽力跑到主持人那里询问,但主持人说您马上就会知道了。这时候有人在画廊外面放鞭炮,放鞭炮的是画家张,他也是满面笑容地在执行自己的那部分工作。一时间画廊里面的人开始乱哄哄地谈论,当鞭炮声停止之后,婚礼进行曲开始响跟起来,新郎和新娘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人们发现他们都换过服装了,只是新娘的面纱依然盖在头上。新郎对安静下来的观众说:“如果我还没有离婚就又结婚的话,大家会说我是犯罪,如果我和我的女儿结婚的话,大家也会说我是犯罪,如果我是用观念进行的话,还是不是犯罪呢?”没有人回答,大约过了二十几秒后大卫继续说我在生日时送给自己,也送给我女儿以及我太大的是一场婚礼,我演新郎,而我女儿珍妮演正是新娘,他随手掀去了新娘的面纱,珍妮像谢幕一样地做了一个屈腿的动作。之后新郎和新娘在互相的脸上接吻。不知是谁带起了鼓掌的头,画廊里响起了一片鼓掌声,丽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鼓掌,但她也情不自禁地鼓了。蛋糕被一辆食品车推了出来,新郎和新娘开始切蛋糕,闪光灯劈啪乱闪,真正有一种婚礼的气氛,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被绑架了的感觉。新郎拍着手让大家静下来之后说“我知道来有一种在心理上扭曲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是新鲜的,是人类许多年没有感觉过的,我相信这种经验你们以前和将来也不会再有机会感觉了,首先我自己也是这样感觉的,什么是观念的艺术,我提醒大家去仔细感受我们尴尬的程度,这程度证明了人类的教育是很成功的,它让我们对犯罪有一种生理上的反应,我现在就请有体会的人上来即兴发表见解。一个叫路的年轻人第一个发言,他说”是的,某些观念是无法消解的,比如父亲和女儿公开地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个震撼,尽管知道这是一个观念艺术,但依然有一种冲击,好像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正发生了,我认为这里面还有不少可说的,但为了让其他人有机会讲,我就先讲这些。“第二个发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她说:”我认问大卫这么多年,还真的不知道他还这样荒诞,我知道他极喜欢他的女儿,我也知道他喜欢丽力,今天让他这么一搞,反而我觉得他更喜欢他的家庭了,虽说他想让大家从另一个观念的角度去思索,可是我不想太累,凭我的直觉来反应,我觉得这个六十岁的人依然有挑战观念的劲头就是一个年轻人。“第三为是一个观念艺术家,他说:是的。在观念艺术的领域里,我们还是有许多东西被无意识地限制在脑袋里,我曾经想过一些超常规正观念,但也仅仅局限在自己的想法中,我表现的还是以公众观念为基础的观念,比如大家在说环境保护的时候,有人就开始做环境保护的观念艺术,也就是说不在一个普遍基础上的观念重复,真正的观念艺术到底是什么呢?大卫今天就问到了这个问题,而我得到的启发是要让自己也会有尴尬的心理冲突,我在冲突中注意了身边的人,发现许多人都在互相注意,这就证明了我们正在犹豫这件事情的价值,我想这就给大家有一个为带回家去谈论的话题,我敢保证我不会就此把它忘掉的,我觉得它触到了我的一根已经被埋得很深的动物的神经。谢谢!‘’画家张是第四个讲话的:”我的英文不是很好,所以我就简单说两句,大卫和我才认识两个星期,他让我来参加这个生日聚会,他交给我的任务是放中国的鞭炮,因为鞭炮是红色的,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讲法中红色是避邪的,我没有想到他是在做一个观念的艺术,我觉得他有来么漂亮的女儿真的会有结婚的冲动,也许来是大卫在精神上完成不能完成的愿望吧?如果我说错了,请大卫原谅!谢谢!“大卫笑着说:”我就插上一句吧,你没有说错,但是你要知道我女儿就是从我去过的地方出来的。“全场哄堂大笑起来。丽力接上去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卫这样自信自己的黄色幽默,他这些天和以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样的他使我更加喜欢,所以不管大家的感受是什么,我觉得我得到了一个更丰富的丈夫,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珍妮是怎么想的。“珍妮挽起大卫的臂膀说:”我像一个新娘吗?我觉得很激动,我的父亲确实从小就像我的一个朋友,当他说要举行这么一个观念的乱伦的婚礼时,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搞些其它的形式呢?我问大卫,他说我们在演别人不敢演的。我说妈妈知道吗?他说不要让她知道,这是一个观念艺术的展览,只有不知道才能有效果,效果是什么呢?刚才有几个人说了一些,我想补充的是,我希望将来我与之结婚的那个人也能像我才亲那样令我感到安全,当我蒙着面纱在场内走动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地上别人的脚,我能感觉到这些脚的表情,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些脚的表情也让我感到这个聚会的特殊性,当鞭炮响起来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因为我是其中的一个角色。“麦克在其他人继续说话的时候在想自己要不要上去说几句,最后还是放弃了,他觉得这个聚会不是很成功的,因为他没有分到角色,也就是说珍妮没有让他参与。
一个叫科恩的大卫的老朋友开始讲话:“我是一个艺术家,但我对他的这个作品说不了什么话,主要原因是他抢了我的生意,他的这种抢法有点让我受不了,因为他和那么漂亮的女儿一起来抢,所以我要登记,如果珍妮还想演的话,我排第一个,我也想当当新郎,当然这是很勉强的,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引不起刺激,大卫真正很坏,用这个观念把我们的思路往犯罪的方向引,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来辈子就会犯这个错,因为我只有儿子。我这样说相信大卫不会生气,他就是想让别人去这样想,为什么呢?因为美使人类犯罪!之后,生日的聚会还是像以往那样继续下去,画家张看见许多人要和新郎与新娘合影,就跑过去也拍了一张,他从空气中闻出一股不那么吉样的味遭,但看看周围的人们都是很高兴的,就又去喝了一杯葡萄酒,还吃了一块不知是婚礼还是生日的蛋糕。他把这个想法对大卫说了。大卫说都是,并问张有没有注意到有些人已经走了,还没跳舞就走了。他摇摇头去招呼其他人了。张觉得房间里人还是很多,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也许是大卫想得太多了吧。
聚会之后不久,一个匿名电话对大卫说你的观念艺术是伤凤败俗的,大卫回答说因为你想问题的角度是伤凤败俗的,你不说你的名字我都能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麦克吗?亏你还是一个艺术家,连这种事情都经受不起,你肯定看过许多比这更伤风败俗的电影和小说,如果你有脑子的话,请想象一下电影现场的拍片过程,我和珍妮只是演了一个结婚的简单的场面。对方有点犹豫他说他不是麦克。大卫说是不是没有关系,把我刚才的话再想一遍就懂得大卫心里清楚这是麦克,因为珍妮前两天曾说麦克一直认为这个观念艺术是奇怪而不可理解的。现在想起来倒有点对不起珍妮,于是就去珍妮上班的公司打了一个电话。珍妮说麦克为这个事情和她吵过架了,她说麦克可能最不高兴的并不是表演本身,而是因为事先没有告诉他,使他当时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麦克这个人其他方面还不锗,就是有时候会钻牛角尖。她让父亲放心,因为她和麦克也才交往了半年,并不是非要在一起的。大卫说我不是要拆散你们的意思,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反对。
一个多月后,珍妮差点被麦克杀死,幸好抢救及时,麦克被谋杀未遂起诉时在法庭上说他受不了那个观念艺术的结婚场面,每天都会使他神经紊乱。法官问他珍妮有没有说过她与她父亲有过性关系。麦克说他问过几次,但回答都是没有。法官问那你相信她有没有呢?麦克说没有。法官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她呢?麦克说因为受不了每天都在脑子里面出现那场混蛋的婚札,因为每天都在折磨他,所以他就在一次喝完酒后把她掐昏了,他说他愿意接受法庭的审判。
整个案件倒是把一个多月前的婚札给渲染起来了,整个美国社会都在讨论这个观念艺术就是非,各种意见全有,这一下使几个出版商和电影公司都来找珍妮和大卫,大卫和珍妮起先根本不接受任何人的商讨。后来大卫觉得应该把自己的观念想法更加清楚地呈献给社会,反正是引起大家的争论,没有什么可躲的。于是他就说服了珍妮与出版社笠了合同。一家电影公司计划还是由大卫和珍妮来演画廊里面的婚札场面,并且出了一个很高的价钱,丽力表示反对,理由是珍妮从死神身边回来就不能再去经历这件事情了。珍妮反过来说服了妈妈,答应跟电影公司,她的理由是既然已经做了,就索性做得彻底一些。大卫很赞同,认为这个性格是从他身上遗传正,大卫没有忘记中国画家张,他向电影公司提出张也要参与,其中在大都会摆摊以及后来的放鞭炮和讲一小段话的场面都将由画家张来担任。电影公司同意了。
大卫对张说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大都会博物馆的那段放进去吗?因为当时你对我说分梨(分离)的时候,我就想起了结婚,后来就引申出观念婚礼这个想法,那几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到一个与众不同正生日聚会,所以说要把前因后果串在一起来演的。张说经你这么一说,幸好珍妮没有被掐死,不然我还是罪魁祸首了,因为你是从我来儿得到灵感的。大卫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喜欢你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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