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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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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君动作之大,倒是吓坏了常年冰霜脸的龙傲天。龙傲天长臂随即一勾,按着雪君坐下,抚背柔声道:“你也怀孕了,莫要激动,很容易动胎气的。”随后转头对我道:“医邪他们另拣清静地方去了,二叔也闹着跟走了。” 我笑意盛盛,没想到一年不见,她们两人竟先后怀上了。 “洛谦?前丞相洛谦?”柳云悄无声息地走到洛谦面前,笑容甜美,酒窝深深,眉弯眼亮,却迸有犀利光芒。 洛谦微抬眸,笑若月光柔和,眸眼似水,淹没了所有咄咄光芒:“不敢当,现在只是平罗司仓。” 柳云笑容更甜,两颊上的酒窝溢满了蜜,声音却是凛冽的冰棱,刺破了他甜蜜的外表,指向我:“上官扶柳,西华大将军之女,你一直隐瞒的很好。” 我直视于他清澈的双眼,笑对他周身的丝丝怒气:“云表哥,你若责怪扶柳欺瞒,扶柳无话可辨。我只想说,扶柳一直都是柳依依的女儿,也可惜父亲是西华大将军上官毅之,这一点从出生起就无法改变了。” 柳云的笑止了,无言,回座。 雪君反囔囔起来:“扶柳,你当时不是说只是什么校尉的吗?怎么一变就成了大将军啊!” 我勾唇轻笑:“十多年过去,该升官的也升官了,爹也不小心做到了大将军的位子上。而且官越大,未必越好,这浪口风尖的,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是好是坏谁能辨清?” “扶柳说话也耍官腔了,在肠子里绕了几道弯。”雪君故意说得阴阳怪调,对我挤眉笑道:“像我们这种平民小百姓,还是少搭得关系好。” 我瞟了一眼雪君小人得志的笑脸,微微笑道:“雪君长大了,毕竟是要当娘的人,也知道说话要得体,用词要先经过脑子想一想。” 雪君立即嘟起嘴:“又拐着弯子说人,骂我没脑子。还有啊,既然知道我怀孕,你们竟狠心将伊水坊丢给我一个人。” 丫头片子还敢提伊水坊的事,我正色道:“雪君,你还敢抱怨,今年伊水坊推出的新裳能穿吗?”我斜睨龙傲天问道:“二表姐夫,你可愿让雪君穿这身衣衫出门?” 雪君赶紧撇过头,眨巴着大眼睛向龙傲天求援。 可龙傲天仍阴云满脸:“绝对不可以!” 雪君瞬间垂头丧气。 我浅笑道:“雪君死心了吧,知道今年伊水坊因你要赔多少银子,损失多少顾客?不如这样,我出个主意,你来张罗,或许还可弥补亏损。” “生意上的事以后可再从长计议,”柳云沉默许久,突然开口:“柳云倒是好奇了,洛相与夫人为何屈尊光临寒舍呢?” 我侧头回望洛谦,他风轻云淡,优雅品茗,仿若置身事外,权当一名看客,竟毫无开口之意。 心静如止水,我淡看柳云的深究,温柔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来凑足十万两白银而已。”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凉气充盈。 我眼含笑意,一一扫视过厅内人。 首先是龙傲天。 “去年秋,你与霜铃借入京城的三万两银子,如今霜铃尚未还回,堡内确无足银。” 而后雪君。 “扶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钱漏子,哪有什么存款!” 的确,雪君一向花钱大手大脚,从不存钱,是典型的月光一族。 最后是柳云。 “事关重大,我要考虑。” 柳云竟无笑容,反蹩起眉,想来是极为认真的。 我清笑道:“不敢劳烦各位为扶柳的事操心。云表哥,问一句,扶柳名下有多少存银?” 柳云眯起眼,缓缓说道:“柳儿妹妹几年经商,赚了七万三千一百九十八两五钱银子,再加上姑母留下的两万四千两,一共是九万七千一百九十八两五钱银子。” 洛谦依旧品茗,清茶泡开的雾气笼了他的眼。 “哦,还差三千两,”我温温舒笑:“先要麻烦云表哥取出我所有存银,剩下的不多,我可再想办法。” 柳云复甜甜笑起:“银两数目太大,一时难以凑齐,明日可否请柳儿妹妹具体商议一下。” “那是自然,”我笑吟吟地望着龙傲天:“小妹,这几日可要讨饶二表姐夫了。” 当夜摆宴于破弩堡,只是大家各怀心事,气氛惨淡,草草散席。 而后随着破弩堡管事进了一个独门独院,百草居。初春北方还是犹如严冬寒冷,风杀杀的,草木凋敝,是没有冒出一丝绿芽的。可就在这荒凉之处,百草居的西北隅,簇簇盛开着深蓝大花,无叶只有怒放的花。花似浸透靛蓝染料,深蓝,蔚蓝,粉蓝,浅蓝,淡白,从花蕊至花瓣边沿,层层荡开,似水波逐浪。空中半轮月洒给了蓝花通透的清华,飘起明媚花香,却又夹杂着一缕说不出的苦味,当真是难以描绘的异魅,可偏又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的张望。 管事在前方提着灯,慢悠悠地说:“百草居是医邪公子与夫人的院子,平日里公子不许他人进入,公子喜好种植各种奇异花草,以观药性。如今表小姐暂住于此,最好不好碰触这些花草,因为老奴也不清楚哪些有毒?哪些致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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