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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宴会上。

  程漫焉坐在耶穆寒的身边,而对面就是旋页公主和她的父亲瑞中王,斜对面是喧哗公主和她的父亲岢亲王,左手边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耶穆寒独坐一排也说明着他身份的高贵。

  本来一派歌舞升平,却是暗藏着杀机的,因为旋页公主、喧哗公主、皇上还有皇后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程漫焉身上。

  耶穆寒夹菜放在程漫焉的盘子里,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嫉妒也好,憎恨也罢。"忍一下,马上就会结束了。"他亦是知道自己带她来这样的场合对她是有些委屈的,但是他必须让她尽早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一直安排着她走每一步都是为了让她尽早接受现在的生活。

  程漫焉淡然地看了一眼盘中的菜,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应付这些女人的挑战。"漫焉以后可以不再参加这样的宴会吗?"她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并不是要求或者请求,因为她的语气很淡然。

  耶穆寒浅酌一口酒,"漫焉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么做。"他的眸子朝着四周略过,连那跳舞的女子都在若有若无地朝着这边看来。

  程漫焉微笑,这样的微笑也显然是给所有人看的,没有人可以说一个亡国奴就不该有幸福。"可是王爷总是会有自己的王妃不是吗?这样带着一个女子公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会不会不太合适?"

  耶穆寒转过脸来看着她,"漫焉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告诉本王。"每次他说这样的话都是很认真的,只要她一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写。只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

  程漫焉嘴角有着恼怒,面部表情也有些冷硬,"不要把你自己的情绪加注在我身上,漫焉没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耶穆寒认真看着她,她却是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本王太放纵你了。"他的话音里有着微微的叹息,全天下也只有一个女子能够让他这么无奈。

  程漫焉的心惊了一下,她自己都承认耶穆寒对她的放纵和宠爱,而他说这句话却让她无以回答。

  "寒!"是皇上在说话,这样称呼一个臣子也算是对耶穆寒的重视和不可忽略。"这就是经常听人提起的漫焉吗?"他虽是不经意地问,其中却是包含着太多的含意。

  程漫焉抬头看向他,一个年轻的帝王,眉宇间的英气中还散发着一种忧愁,这样的忧愁也或许是程漫焉能够了解的,这就是覆盖了她的国家的皇帝,而如今他在对着自己微笑,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是。"耶穆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看着皇上的表情除了君臣之外还是有其他的东西在其中的,是君臣,也是朋友,更是对手。

  "是?"皇上微微皱着眉头想着程漫焉的来历。

  皇后连云却是在这个时候微笑着说话了:"是北凉的那个女子。"她是在提醒皇上,这样的提醒却是又有着另外一层含义。在所有人面前再次提醒程漫焉的身份,她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奴罢了。

  "原来是个北凉女子。"皇上的眼睛和程漫焉的对上,就仿佛是一种挑战,各有各的意味。

  程漫焉并不说话,无论皇上的话中带着什么意思,她都没有去接的必要。也是因为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自知之明,也是对皇上的藐视,不愿与他说话。

  "寒,美人在手可要好好把握。"皇上说这样的话伴有开玩笑的意思,对耶穆寒,两个人的感情或许是相同的,是朋友,又是对手。

  "可是皇上。"皇后又开口了,立刻就看见旋页公主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皇后终于要动手了。"是左贤王带兵毁灭了北凉,让一个北凉女子留在他身边会不会不妥?"程漫焉要刺杀耶穆寒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耶穆寒却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即使他自己不担心也总是会有人为他担心的。

  但是她这样的话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说,她还并不是很了解整个朝堂的格局,虽然说皇上是依赖耶穆寒把他当朋友,但是他手中的权力太大了,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

  "这个不劳皇后费心,漫焉既然已经是贤王府的人,那么该怎么做我自有定夺。"耶穆寒一句话就消除了所有连云说的话可能带来的后果,也分明是在保护着程漫焉。

  程漫焉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疼了一下,耶穆寒这样做是在说明什么,告诉自己他和皇后之间不一般的关系吗?而在皇上的眸子里,是她看错了吗?竟然有着若有若无的伤痛。

  "是啊!?"皇上嘴角依然有着笑容,在程漫焉看来却是有着忧伤的,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旋页公主接了过去。

  "可是皇上,让一个心怀怨恨的女人留在表哥身边真的好吗?若是表哥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我们大魏的劫难,怎么能够让表哥这样一意孤行呢。"她说得有理有据,声音中那一丝蛮不讲理却是那么的明显。

  耶穆寒冷冷地看着旋页公主并不打断她说的话,"旋页也不小了,皇上也是时候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本王的事本王说过自会解决,不需要任何人来费心。"他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对旋页说的,他已经警告过她了,那么现在就该给她一些实际的警告了。

  皇后眸子里闪过恼怒,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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