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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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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鱼儿越聚越多,转眼已经好几条了,我凝望着那依旧在忙碌的矫健身影,眼前隐隐闪现出那一天的火光,和在火光照映下宗政澄渊沉重的表情。 那天的我们,还没有真正地丢开负担,享受老天爷意外赏赐给我们的假期…… “宗政澄渊。你经历过一场真正发乎情,止乎礼地爱恋吗?”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这么问他。 “没有。”宗政澄渊摇头,“我没有为女人费心过。” “喜欢就索取?”我扬眉。 “不需要索取。”宗政澄渊的声音带有一丝嘲笑。 “是呵,都是主动上门的。”我冷笑一声,伸手抚了抚肩上地伤,手指触及到细润的绷带,那是从他里衣上扯下来的。反复摸索了几下。我低声问:“那我呢?” “你?” “我。”我点点头,手指按在伤口上,涩涩的疼着,“你是在处心积虑地诱惑我,还是在等我投怀送抱?” 精光像冲破阴霾的晨曦一般从他的眸子中射出来,可是他没有动,仅仅是灼灼地看着我,“都不是。我在想,我究竟要从哪里下手才好。” “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 “愿闻其详。”“重新下注。买定离手。宗政澄渊。我们来赌一赌,一个月。看谁会喜欢谁多一点。”微微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按常理,荒郊野外,受伤的女人,英俊体贴的男人,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傻瓜都知道。 但是,我不愿做那个常理。 想拉我下水? 可以! 前提是我们得一起下! “赌注呢?” “不忍心吧。”夜深了,有点冷。我将衣服紧了紧,缓缓道:“我的不忍心,是你将来地助力;你的不忍心,是我往后的筹码。宗政澄渊,你敢不敢?” 一抹云悄悄遮住月亮,四周一下子暗了许多。宗政澄渊缓缓抬头,整个人掩在阴影中,火光映红了他的下颌,却没有映出他眸中的颜色。 “规则呢?”宗政澄渊沉声问。 不由得向火堆处靠了靠,我看着他握紧了的双手,沉默片刻,方道:“发乎情,止乎礼。”随即挤挤眼,做了个鬼脸,“当然,那是对你的规则。” 宗政澄渊愣了一下,无奈地看着我,“那你的规则呢?” “我的规则?我有什么规则?”我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是不守规则,占便宜地是你,我要是不守规则,占便宜的还是你。既然总归是你占便宜,我还能有什么规则?” “不归……”宗政澄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我摆摆手,想说什么,却一阵冷风吹来,寒湿入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轻叹一声,宗政澄渊伸手将那块拷得很硬的虎皮抓了过来,三下两下裹在我身上,然后搂紧我,柔声问:“还冷吗?” 摇摇头,我颇不舒服地动了动。虎皮烤得急了,硬得不得了,硌得身上十分难受。 小心地将我肩头处的虎皮支开,免得硌到伤口。宗政澄渊楼着我,没有放松,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只是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又叹气?”我有些困了,刚刚又想了不少事情,头脑有些模糊起来。 “我叹气是因为,为什么凡事你都要领先一步,有时候被动一点不是坏处。” “你出身高贵,有权有势,不论遇到什么事,凭身份你就已经立与不败之地。这时候,被动对你来说。仅仅是一种手段,一种时间上的前后顺序。”我闭上眼睛,模糊道。“但是对于一个本身就处于弱势的人来说,被动,那就意味着被逼到绝路。绝处逢生,是需要勇气地。” “是吗?” 我点点头,放松身子靠在他怀里。温暖、舒适、安全。 在这样地气氛下,睡意很快占领了我。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听他说了什么,但是没有听清…… “不归?不归?” 是谁在耳边叫,猛一激灵。我自梦中惊醒,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下意识伸手按住胸口,我惊愕地看着面前地人,“宗政澄渊,你鬼叫什么!” “喊什么?”宗政澄渊瞪我一眼,“叫你看着鱼,你居然睡着了!” “呃?”我心虚地缩缩头,瞄一眼旁边地鱼,“反正一只没少。我睡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那你去睡觉,别吃鱼了。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女人。”宗政澄渊蹲在溪边,利落地剥着鱼鳞,开膛破肚,挖心挖肺,熟练已极,就像做惯了这种事。 我陪笑地凑过去,坐在上风头,避开鱼腥味。“看你的样子。我都几乎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王爷了。” 仿若没听见我的话,将一条处理好的鱼扔在我脚边。宗政澄渊淡淡吐出一个字:“洗。” 好,我洗。 杀鱼不会,洗鱼还是会地。看我多勤劳,自己能做的事绝对不假手他人。 “刚刚你睡觉梦见什么了?怎么还笑了?”宗政澄渊忙着手势鱼,随口问道。笑了? 手下的动作顿了下,我抬袖擦了擦汗,将鱼放在溪水中冲洗干净,丝丝缕缕的血丝随水而逝。 “我们还有几天能出去?”我淡淡地问。 “最多两、三天吧。”宗政澄渊回答,手下的动作不停,生起火堆,将鱼串好插在靠近火堆的地上,方拍了拍手,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洗净了手,移到他身边坐着,拿起串着鱼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火上翻着。 二十八天。 让一个男人二十八天天天保护你,照顾你,为你疗伤,为你做饭,渴了给你找水,饿了为你狩猎,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这二十八天来,宗政澄渊有没有“发乎情”我不知道,但是他却真地做到“止乎礼”。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除了夜夜相拥取暖,他没有更多的行为,甚至没有一个轻佻的眼神。 然而,随着他地目光日渐坦诚,我却日渐仓惶。 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他入戏太深? 这一场赌,最后谁输? “想什么呢?”宗政澄渊将烤好的鱼放在我手里,皱眉看了看我,“叫你把头发梳上你不梳,拖得这么长,小心一会沾上火星着了火。” 我不会挽头,以前幽韵她们不再身边的时候,为了方便行动,我都是信手编个辫子。可这阵子一来我的肩膀受了伤,二来也不涉及形象和行动问题,就由着头发披散着。 而且我也喜欢披头发,总觉得,这样才显得自由。 此时我靠近火堆坐着,头发蜿蜒盘在地上,离火苗很近。 听到宗政澄渊说的话,我沉吟片刻,身子挪了挪,却不是远离火堆的方向,而是向火堆前凑了凑。 “你做什么!”宗政澄渊低吼着将我拉到一旁,随手扯了跟野草,将我的头发拢到背后紧紧地扎了起来,“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 我任他拉着将头发扎好,犹豫了一下,道:“我走累了,一会儿你背我吧。” “好。”宗政澄渊立刻答应下来,关心道:“肩头还会疼吗?” “不。”我摇摇头,弯起唇,我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只想享受一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买卖 “享受什么?” “享受摄政王的贴心服务啊。”我施施然挑着鱼刺,吮了吮手指,满足地叹息一声,烤鱼比烤兔子好吃多了。 “你还真敢说。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在荒郊野岭,我也……” “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我知道。”打断他的话,三两口吃完鱼,我扬手将鱼刺扔了出去。古代有古代的好处,在这里随地扔东西没人说你不环保。“走吧,迟则生变,能早一日出去也是好的。” “你就这么着急出去?”宗政澄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他向来十分注重仪表,虽然现在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是看起来也并不怎样拖沓。 “急,也不急。”手往宗政澄渊的衣服上蹭了蹭,将油擦到他身上。看着他身上深一块浅一块油汪汪的杰作,我不禁笑了一笑,将双臂伸出,“背我吧。” 宗政澄渊没有恼,眼中流过一抹笑意,转过身去半蹲着上身前俯,笑道:“上来吧。” 盯着他的后背,我猛地一阵恍惚,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我看到的,永远是他的后背, 看到的永远是他保护的姿态。 视线可以触及的体贴,伸手摸不到的算计,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者,他可以做到对凡事都能最大限度的利用。 那么。真心呢? 他是凭空制造了真心?还是。利用了真心? 这两者地本质在于有和没有。而衍生出来地结果却是。他利用地是他地真心。还是我 地真心? 他有真心吗? 我呢? 我有吗? “你又在发什么呆?”宗政澄渊回头道,将反身的双手动了一动,“不是你说要早点走 出去?” “我在想,我实在没见过你如此狼狈的样子。”我伏上他的背,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说。 “这不算狼狈。”宗政澄渊慢慢直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去,震得我一晃一晃地。“以前行军打仗,比这狼狈的时候多得很。” “你打过败仗吗?”我不由得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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