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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不要……不要告诉我这些。"冷月打断了遥光的话语,痛哭着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不相信你,冷忠不会骗我!"

  遥光深深皱眉,他怜惜地搂紧冷月的肩:"他的身份错综复杂,绝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

  "凭什么我应该相信你,我为什么还会相信你!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就直接告诉我冷忠到底是谁!"

  冷月抬起头,声音颤抖。

  "我只能说此人位高权重,灵力高强。其他的我不可多说,这关系到分家数千年基业。"遥光咬着嘴唇。

  冷月苦笑了一下:"我什么都不会再相信。"

  遥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已经走入了分家和宗家的重局。你不需要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不管宗家和分家,你就只能相信你自己。"

  遥光看着冷月显得那样的无奈,他轻轻抱起冷月,放到床榻上,轻抚她的额头:"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应该会坚强地面对你的人生。明天我们必须进宫面圣,你先好好休息吧。"说着长叹一声,默默离开了冷月的房间。

  冷月独自躺在床上,烛火已经熄灭了,眼前却只有挥之不去的黑暗。遥光的话语像尖刀一般刺着冷月的心,鲜血淋漓,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的残酷。

  冷忠……冷忠你真的在骗我吗?

  难道你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

  冷月的心已经木然了,痛到了极限,就感觉不到痛了。从现在开始,不能相信任何人,世界上就只有自己了!

  冷月绝望地微笑了。从自己出生开始,就只有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个人,永远孤单的一个人。冷月的微笑,显得那么美丽,却又美得如此虚幻。这个世界没人要我,那我对这个世界再不会有期望了。从现在开始,我还是我,还是原来那个孤独的我。我要坚强起来,我讨厌你们白家每一个人,绝对不要当你们摆布的棋子。我要彻底掀翻你们的底牌,破了你们的阴谋,看看隐藏在虚伪背后,你们都是一张张怎样的脸孔。冷月紧紧抓着被褥,亢奋得有点颤抖。

  深云遮月疑无处,等得云开见月明……

  次日清晨,牙儿端着梳洗的脸盆,来到了冷月的房间里,却惊喜地发现,冷月已经醒了过来,独自坐在床边。

  "小姐,你醒啦,"牙儿看上去很欣喜的样子,"您看,这是您今天的衣服,都是光大人亲自选的哦,很早就替您准备好了。您看多漂亮。"牙儿拿起衣服,笑着不停地在冷月面前晃动。

  "好。"

  牙儿熟练地帮冷月一件一件穿戴好,兴奋地拉她来到铜镜面前:"牙儿敢发誓,您是分家最美的小姐!"

  冷月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乳白色的衬衣,外罩乳白色的长裙,裙子上刺绣着银色的暗花,领口袖口用银丝滚边,显得那么高贵华丽。长裙外罩着一件透明的纱衣,也是乳白色的,上面绣着淡淡的粉红色蔷薇,还星星点点地闪着银光。

  冷月的衣服居然如此华美,清新脱俗,高贵中显得那么雅致。腰间束着一根粉色腰带,绣着同款的花纹,腰带上还别着一个精致的粉色香囊,同样银丝滚边,制作相当精细。冷月惊讶,这都是遥光选的吗?居然连配饰都那么的细心。再一看,香囊下面垂着长长的金色流苏,冷月不由皱了皱眉,这不是遥光腰间的流苏么?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能不能拿掉?"冷月拿起那串流苏。

  "香囊和流苏缝制在一起了,拿不下来的!"牙儿看了看缝制的接口,说,"为什么要拿下来呢?"

  冷月蹙眉:"这个流苏,我不要。"冷月一想到遥光的欺骗,就忍不住心中抵触,她不想看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他的东西。

  "小姐,光大人说了,此物有辟邪之用。还是戴着吧。"牙儿说。

  遥光啊遥光,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姐让牙儿帮你化个漂亮的妆吧。"牙儿说着,便拖着冷月在镜前坐下。

  冷月猛然近看自己的脸,不由被自己的容貌吓了一跳。那个苍白默然的人是自己吗?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这个表情简直像戴了一个假面具,虚伪得很,冷月闭眼不想再看。

  等牙儿化好,催着冷月看镜子,冷月抬眼瞟了一下自己,娥眉淡扫,粉腮桃红,眼眸似水含情,朱唇欲语还休,简直惊为天人。不得不承认牙儿水平的高超。冷月看看镜中,微微叹息,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还是一样,那样的茫然,再多的打扮也没有用……

  冷月转开头去。

  牙儿把冷月发丝的上半部分高高绾起,用一枚芙蓉石雕花的发簪固定在脑后,然后围绕着乳白色的兔毛花束。其余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颊两边也垂着几缕发丝,整个脸型显得异常动人。

  "请问红钥大人好了没有,国师已经在前厅等您了!"门外传来白管家的催促声。

  冷月走出房间,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冷月觉得自己像一只吸血鬼,一见阳光,都要化为灰烬了。远远望去,遥光已经站在了那里。身着一袭紫灰色的暗花朝服,束起了头发,戴着黑缎官帽,腰间悬着一挂玉佩。虽然没有上次花节那么隆重,但也显得严谨,阳光照在他瓷白色的脸上,衣袖被风吹得轻微飘动,像似一幅美丽的画卷。

  "早。"冷月对遥光打了声招呼。

  遥光回头看着冷月,一愣!然后微微叹气,衣服是自己按照冷月的气质和样子选的,现在冷月穿上后却比自己想像中更加美丽,看着冷月腰间飘动的那金色流苏,一瞬间遥光有些失神。

  "可以走了吗?"

  "是的。"冷月淡漠地回答。

  遥光扶冷月上了马车,车子平稳地向宫廷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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