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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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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玥贵人,却能时常令皇帝露出笑颜,那种笑是柔软的,温暖犹如春风,自从皇帝继位以来,很少看到的笑容。 如今,玥贵人被掳下落不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在无人时还会偶尔露出疲累。 看的多了,就连魏长林也忍不住出言劝慰:"玥贵人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归来。" 皇帝望他一眼,站起身,穿过中庭往寝殿去,路过那两株海棠的时候,对魏长林说道:"禧月宫里只有两株桂树太孤零了,明儿让人种些个花花草草去。" "那要种些什么花?"魏长林跟在庆嘉帝身后,在海棠树前驻足。 "牡丹,都种上牡丹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魏长林站在原地愣了愣,忙不迭地追上去。 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半夜,听着梆子敲过五更,便再也睡不着了,慕恺辰睁了眼望向床帐外,隐隐绰绰的光摇曳着,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听见细微的"淅淅沥沥"的声音。 春日渐浓,雨水也多了起来,雨一下,那殿外的海棠就要凋零了。 斜风吹着床上的纱帘,轻轻打在他的脸上,触感轻柔,让他想到了夕颜的手轻抚在他脸上的感觉,那般柔滑,温暖。 他坐起身,披衣走到窗边,轻轻将雕花木窗推开。 听到响动,魏长林在门口低低唤了声:"皇上。" "没事,不用进来。"皇帝开口制止他进门,径自坐到窗前的卧榻上,取过矮几上一块洁白如玉的镇纸把玩。 莹白的夕颜花,在他手中微温,熟悉的暗香缓缓蔓延,一丝丝蹭过他的鼻尖,融入他的呼吸。 仿佛夕颜就站在面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 他看向窗外雨帘,两株海棠在细雨的滋润下减了几分妖娆,多了些清丽,水气弥漫氤氲出一副淡色的水墨画,气质婉约,就像夕颜一般。 他别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自从回宫以后,不管他做什么,看什么,总会想到夕颜,想她的一颦一笑,说话时温柔的语调。每每上朝时,他都需得打起万分精神,可是总会在一个不经意间就恍神,想起那张秀丽的容颜。 朝臣来劝,太后来劝,他知道,他们都想让他放弃寻找,毕竟堂堂的一国后妃被掳,传了出去,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他冷哼一声,笑话,想他大曜国的一国之君,要保护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握着手中触感温润的白石,仿佛又握着夕颜的柔荑,浓浓思念将他包围,望着镇纸的双眼柔情似水。 随着雨势渐大,天也慢慢亮起来,雨珠打在瓦楞上发出"噼啪"声响。 雨声中还有另一种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庆嘉帝的寝殿奔来,青衣宫人挑着宫灯疾行,袅袅灯花在雨中摇摆,桔色的灯影照出一片白色雨雾。 脚步声到了门边便停了,庆嘉帝起身整了整衣衫,扬声道:"进来吧,不必通传了。" 魏长林忙将门打开,青衣宫人一个踉跄跌跪在皇帝面前,高举双手,碰上一块青翠的玉佩,颤着声道:"皇上,玥贵人,玥贵人找着了。" 庆嘉帝一个箭步上前,从宫人手中抓过玉佩,是他的玉佩,除夕那晚趁夕颜睡着悄悄塞在她枕头低下的,一路南巡,他瞧见夕颜都是挂在脖子上贴身戴着,那么是真的找到她了。 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的一颗心因为狂喜而剧烈跳动,"什么情况?你如实说来。" 青衣宫人回道:"沈大人府上的家仆找到了他们,先差他带了信物来报信。" 庆嘉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向魏长林一挥手,"快替朕更衣,朕要去见见这个找到他们的人。" 魏长林依言,唤来内侍为庆嘉帝更衣,一转眼,庆嘉帝望见匍匐在地上的宫人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 ,问道:"怎么,还有什么话吗?" "是,是,"宫人将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起,声音也吞吞吐吐,"他还说,还说……" "哎呦,你倒是快说啊!"一边的魏长林看了眼皇帝不悦的脸色,催促他,"皇上面前都敢拿乔。" 青衣宫人一横心,连贯的说道:"他还说,玥贵人被人刺伤了,请皇上多带些侍卫同行。" 黄昏时分,一记响雷滚过,大雨轰轰隆隆的落下来,打在营帐上噼啪作响,雨声如注,不一会,帐内的泥地上便洇出了水渍。 睿文从帐外飞快地跑进来,浑身已经被淋湿了,见到坐在床边的司徒丰,笑道:"先生原来躲在这儿,您的徒儿正在到处找您呢。" 司徒丰撸了撸灰白的胡子,神情自若地说:"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就是叫我去泡脚。" "先生的腿脚还是不好吗?"夕颜趴在床上让司徒丰把脉,看了眼他的腿。 "没办法,年纪大了,一到这个时候就会犯病,也没什么法子医治,只能这样用草药泡一泡,缓解一些痛楚。" 司徒丰收好垫枕,回身整理药箱,"夕颜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真的么?"睿文欣喜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先生,夕颜她真的没事了吗?" "是她没事,又不是你没事,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司徒丰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到帐门口大声喊道:"斐落,我在这儿,快过来接我。" 回身望见睿文蹲在床边和夕颜一起开心地笑着,不禁摇了摇头,"伤虽然是好了,可是伤疤还在,还需得时时上药,才能好的彻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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