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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就这个了。热水、姜汤,对,记住要加蜂蜜。"令月进了屋毫不客气地吩咐着,"这个赏你了,麻利点!"她从怀中掏出一整锭银子,扔向了两眼直往袁螭身上审视的店小二。

  "好嘞。"那小二接过了整银,眼里也查明白了,"客官是要醒酒汤吧?小店有自家配的八仙醒酒汤,是山楂、青梅、雪梨、橘子、醪糟、百合、糯米、仙米做的……"

  "有现成的就上!什么快上什么!"令月烦闷地挥了手,"记住,多拿几个脸盆进来。"

  店小二善解人意地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就送来了令月所需之物。

  令月无声地巡查了四围,没什么异样。这才坐下掏出冰鲸牙磨了粉,掰开袁螭牙关,给他服了下去。可是,她等了许久,也没见那袁螭苏醒。袁螭解毒之后,竟一点起色都没有,仍是昏迷不醒。她诧异地探向了他的脉络,只觉得杂乱诡异得很……这是为什么?令月不免有些心慌。

  她悄悄推门听了听走廊的现状--安静得很,还没有人对他们起疑。那小二忙活完毕,又缩回了账台之内。令月闭了门,从临街的窗口跳了出去。她得找一个郎中来了,袁螭的病情反应已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你们少东家在吗?"令月进了回春堂,就向账台打探起赵华拓下落来,"我是他义学的同窗,傅令月。"

  听得传报,赵华拓兴冲冲地走了出来,"令月!"他热情地迎了上来,"你这不声不响地就突然转了义学,也不回来跟我们解释一下、瞧一瞧,太不够意思了!"

  "家里出事了,一言难尽。"令月见他态度依旧很热情,心微微放下了一半。

  "文曲星还以为是他害了你呢。"赵华拓大笑起来,"胖子说,是你那笑话得罪了先生,被赶走了。"

  令月有心没肺地与之寒暄着,很快特意就被人看穿了心思,"无事不登三宝殿,令月,你今儿个是啥事?"赵华拓还是了解她的。

  "一个堂兄,得了怪症……"令月讪笑着。

  "我带着曹叔去一趟。"华拓很干脆。

  "不用了!"令月尴尬地将他拉到一边,"不太方便,只你一人去好吗?就是那边的同福客栈。帮帮我,我不会害你的。"

  令月给华拓也准备了一副假胡须--袁螭既然不想声张,她也不想事后连累人。华拓头皮发麻地迈入了同福客栈。值夜的店小二惊愕地看着令月再一次从外边走了进来。

  "天字叁号,先生请。"令月这话,是说给那小二听的。

  入屋之后,令月利落地将房门闭上。袁螭还在安静地睡着,丝毫没有将要醒来的迹象。

  "他怎么了?一直没醒呢。"令月示意华拓上前探脉。赵华拓做了一个且放宽心的手势,坐稳之后,两指轻轻地按到了袁螭腕脉之处。

  "怎么回事?"令月紧张地瞧着华拓的神情。却见那赵华拓的眉头越拧越紧……表情也越来越疑惑,"你堂兄中毒了?"他诧异地问令月。令月一个恍悟,"对对对!"赶紧出手将袁螭中剑和中镖之处扒拉开。

  华拓仔细观察了两处的伤势,踌躇地斟酌着语句,"他体内中的这两毒是相克的,毒性相抵了。不过……你这堂兄的脉象很怪啊……"他疑惑地扫了一眼令月,"这人,是什么大家门的公子吧?"

  令月心下一颤,"你就说吧,他到底怎么了。"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们经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了,"华拓苦笑着开了口,"有些大宅门的孩子,在襁褓中不幸卷入了后院纷争……结果惨遭重创,被喂了药,心脉、筋骨和穴位都被人用细针毁坏殆尽。如此,那些孩子当时不会有什么事,但日后就慢慢废掉了……不知活到什么时候,就突然殒命辞世了。"华拓叹息着望着床上的袁螭,"事过经年,为了自保,我们这些医者还不能对苦主直说。只能说是急症突发,急症突发啊……可怜见的,都是些大家大户的男孩子啊……"

  令月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两人。

  "华拓,你别吓唬我啊……"她指着袁螭,手都哆嗦了,"你说的,那些大宅门里婆姨钩心斗角的牺牲品……不会……是他吧?"

  华拓沉静地望了她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无须骗你。在建阳,尤其是在前梁,像这样境遇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了。"华拓收了手,在圆凳上寂寥地转过了身,"但是……他是我见过的,活得最长的孩子了……"

  令月心下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她突然想起庞潇潇说的袁螭在番邦长大的那个传闻。想这袁大都督托付了一个什么人啊,竟将孩子折磨成如此模样。

  "你的意思是……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令月敏感地捕捉到了话题的重点。

  "我见过的那些孩子,没有活过六岁的。"华拓感慨着起了身,"他似是遇了贵人,有高人帮他运气护住了经脉,还教他习了武功,否则……"

  "那,他能活多久?"令月颤声插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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