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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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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弦歌反问,脸上笑呵呵的,"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雪迟,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符雪迟意外道:"去哪里?" "我调查过陆务惜的所有事情。"弦歌垂眸,"我想去他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 符雪迟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空气中都是泥土的香味,让人不禁全身舒爽起来,天空的色彩染着淡淡的透明,像被溪水浸润过。木制的农家小屋,简简单单的两间房,可惜空荡荡的。 这是陆务惜和陆纤以前的住处。陆务惜未高中前,家境并不好,勉强度日。他自幼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朋好友,陆纤是孤身一人来投靠他的,从此两人相依为命。可是,真的等生活都变好了,两人却分开了。 到最后,只剩下这个地方,这个他们生前住过的屋子。 木屋前有一个简陋的秋千,虽然做秋千的那个人技术不怎么样,却可以看出他费了很多心思。弦歌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秋千微微一荡,发出吱吱的声音。 符雪迟不自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弦歌面无表情,她松开手,转头一笑,"进去看看吧。" 打开屋门,最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笔墨手绘的美人图:荷色的罗裙在风中轻轻飘荡,美目泛着迷人的光彩,巧笑倩兮,芙蓉般的脸庞染有红红的薄晕,稍带羞涩,肤如白雪,腰如束素。 美人图的右下角是陆务惜的署名,还题笔写了两句诗:"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弦歌对自己母亲的面貌其实不怎么熟悉,父亲的书房里以前也曾挂过,后来父亲去世,那幅画也就跟着他一起入土了。但是,今天看到的这幅画,比以前看过的逼真许多,感情也丰富得多。仿佛就是陆纤正略带羞涩地站在你面前微笑,有着女儿家的无邪,满眼都是看到情人的喜悦。 他们两个,果然是爱着的吗? 画的人不一样,他们各自眼中看到的陆纤也就不一样。 弦歌垂下眼,不想再看那幅画,心中思绪复杂。娘,既然如此,你究竟把父亲当成了什么?是避难的地方,还是寻求安慰的地方? 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感情把我生下来的?是因为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还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我是多么多么希望自己是爹的亲生女儿,可终究不过是一种奢望。 在很小的时候,符昌霖曾经说过:"弦歌,你娘是因为爱你才生下你的,虽然你无缘见她一面,但这不是抛弃你的意思。无论如何,爹永远都在你身边。" 小小的弦歌不忍忤逆爹的意思,频频点头,"弦歌有爹就够了。" 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保护自己能保护的。弦歌一直很害怕失去,因为拥有得太少,所以就更想去保护。即使现在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常常会感到害怕,甚至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怕,毕竟,她身上流的不是符家的血。 简陋的木制桌椅,一看就是很老很旧的东西,桌面沟壑不平,粗糙异常。椅子也只有两三把,人坐上去会吱吱摇晃,屋子里基本没什么家具摆设,有的都只是最简单的东西。屋子里不脏,看得出有人常来这里打扫。 弦歌环顾四周,看见南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一块灵位,陆纤的灵位。灵位前放着一小束花,已经枯萎了。她缓缓走过去,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来,"娘的坟墓是在歧阳城,她和爹葬在一起。现在想想,她真正想待的地方或许不是那里。" 符雪迟轻声道:"可是,你是不会把大伯父和大伯母分开的。" "嗯。"弦歌浅浅一笑,嘴角微有苦涩,"陆务惜的府邸已经被封了,或许再过段时间,那里又会迎来新的主人,他留下来的只剩下这里。我以前就查到,他一有空闲就会回来看看。今天第一次来,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儿复杂。" 符雪迟将她轻柔地搂进怀里,厚实的大掌在她发顶抚摩,发际间的香味悠悠传入鼻中,惹人心乱。 "符弦歌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话说到一半,弦歌突然有了动静,眉头也困惑地皱起。 雪迟问道:"怎么了?" "有蹊跷。"弦歌仔细观察手中的灵位,双手左翻右捣。她凑近脑袋,一边用手敲一边侧耳倾听,结果从中翻出一封信,上面是陆务惜的笔迹。弦歌的神色一下子转为凝重,她低头粗略一看,脸色越变越白,手一抖,那张信纸就悠悠飘落。 符雪迟也皱起眉,弯腰捡起,他垂眸望去,一行一行地看下去,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信上面陆务惜写的每一个字都像惊天噩耗一样围绕着这两个人-- 当这封信被别人看到时,估计那时老夫已经不在人世。呵呵,容我做一个猜测,第一个找到这封信的人是谁呢?根据多年的直觉,我想,大概会是那个孽种吧?符弦歌,你说说,现在是不是你在看这封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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