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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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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放弃和长公主的联姻吧,否则会有很多麻烦上身。"弦歌盯着他的眼,"强龙难压地头蛇,七皇子最好知难而退。" "哦?"凌悠扬笑眯眯,"符城主反对吗?其实我也不是非娶杨丽凝不可,若弦歌你愿意以身相许我也不反对,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 冷立脚步一滞,静静地站在原地。 弦歌不发一言地望着他,半晌,她别开脑袋,伸手道:"不送,请便。" 凌悠扬也不好继续调笑,耸了耸肩,便和冷立、皇甫容一起离开。 夜是黑的,月是圆的,弦歌莫名觉得心中有点儿烦。 陆务惜被行刑的这一天,万里无云,人山人海。 弦歌坐在主判席上,她对这一天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看到四周黑压压的人,她骤然有些茫然,就这样了吗?她就这样赢了?陆务惜就这样死了? 三十多年前,这个人金榜题名白马红衣,是那样的威风显赫扬扬得意。今天,这个人蓬头垢面,是如此的落魄,可惜大势已去。 唯一不变的,陆务惜无论衣冠如何下场如何,他永远都是那副倨傲的态度。 弦歌静静地望着他,为了防止变故,她派人封锁了所有道路,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这场行刑,她不会让古湘玲有任何机会来阻止。今天,除了皇上的圣旨能刀下留人,陆务惜将不会有任何活路,为了杜绝这最后的可能性,她已派人在宫中缠住惠临帝。 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天空是白茫茫的一片。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可弦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务惜,等待行刑的时间。 漫长的一刻钟过去了,时间到! 弦歌站起身,盯住陆务惜波澜不惊的面庞,"陆务惜,你最后有什么话要说?" 陆务惜仰天大笑,"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这一生已经活得尽兴,你要杀便杀。"他抬眸盯着弦歌,像是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老夫倒是没想到,最后会死在你手上,这算报应吗?" 弦歌闷不作声,扔下手中的牌子,"行刑!" 刀起,血溅,人头落地。 一人多高的宽大刑台,四周都插着一面面的青色锦旗,旗上锈着五爪金龙,似乎要在风中腾空而去,彪形大汉手中的大刀还在滴血,红色的血。 望着那个滚落在地上的血淋淋的人头,弦歌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白潜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白潜瞥她一眼,脸色惨白。他微微颔首。 一路马车的颠簸,弦歌似乎没有任何感觉,跌跌撞撞地下车撞开门。她回到符家,迎面看到雪迟关切的眼神,努力微笑,"我没事,现在只想去睡觉,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说完话,她就冲到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鞋子都不想脱,直接扑到床铺上,蒙头睡觉。 厚重的被子盖在身上,连脑袋也被捂得实实的,弦歌闭上眼,明明就觉得有松一口气的解脱,可是有些画面却挥之不去,"烦死了。"她闷闷地嘀咕了一声,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努力让自己睡着。 不知不觉中,弦歌终于成功地进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耳朵里听到敲门声,她不悦道:"谁啊?我谁都不见,在睡觉。" 符雪迟在外沉声道:"湘玲来了。" 弦歌一惊,从床上跳起去开门,抬眸看见他严肃的目光,抿唇道:"她来干什么?赶出去,我不见。" 符雪迟低声道:"她让人把陆务惜的棺材一起抬来了。" 弦歌的脸色很不好看,"那就把棺材一起赶出去。" 符雪迟自嘲一笑,"当今圣上正宠着的兰嫔娘娘,谁有那胆子把人往外赶?" 弦歌冷笑,"那她是打算站在这里不走了?" "不。"符雪迟查看她的脸色,低声道,"她坚持要你向陆务惜的遗体进行跪拜。" "放屁!"弦歌骂道,"我跪天跪地也不跪他,要我跪那死人,直接把我的腿砍了算了!"说完,她脸色不善地跑到大门口,盯着那漆黑的棺材,抬头望到全身素白丧服的古湘玲,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弦歌冷冷扫视一圈,气氛立刻安静下来。她抬高下巴,"微臣见驾来迟,望您恕罪。小庙装不下兰嫔娘娘这尊大佛,还望您速速离开。" 古湘玲的眼睛红红的,可泪水一滴也没有。细细望去,可以看见她面颊上残留的泪痕。她冷笑道:"本宫无意追究你的失礼,不过,义父故去,你不觉得就凭你们的'交情',你应该来祭拜一番吗?" 弦歌不动声色,厉声道:"乱臣贼子,焉可受跪拜之礼?"她挑眉,似笑非笑,"我不会拜,陆务惜也受不起我的一拜!" 古湘玲盯着她的脸,目光中有跳跃的火苗,"符城主,做人还是谦逊一点儿比较好。否则你哪一天马失前蹄,届时后悔也来不及。" 弦歌挥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多谢娘娘提醒。不过,在担心我的时候希望您记住,陆务惜的案子是皇上亲手交给微臣办的,你向我抱不平等于是否定皇上。娘娘现在正是争宠时刻,要多体谅皇上的心情。来人,送娘娘回去。" 古湘玲深吸一口气,仪态优雅地转身离开,"符弦歌,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自己也要记住。" "当然。"铁环铜门在眼前缓缓关上,弦歌一步也不退让。 空气静悄悄的,隐约间似乎有清新的花香飘溢在鼻腔中。 "这样好吗?"符雪迟轻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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