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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弦歌跟着一帮人回到自己的府邸,神情始终都是平平淡淡的,偶尔还会和白潜说笑几句,整张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说,你们要找就找要搜就搜,毕竟是皇上的命令,大家都是做官的,我也不难为你们。不过,如果找不到的话后果自负。

  白潜心中直打鼓,虽然陆务惜的义女口口声声说冷立藏身在符家,不过,他直觉认为不可能,先不说这消息是真是假,看看符弦歌的反应他就觉得自己会白忙活一场,甚至碰一鼻子灰。

  唉,吃皇粮也不容易,皇帝是他惹不起的,其他一些官员也不好惹,比如说眼前这个就是"不好惹"的代表。想到这里,白潜的目光又瞟到弦歌身上,皇上果然不够了解符弦歌,这女人没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要抓也是她抓别人。白潜摸摸鼻子,在他看来,女人还是简单一点儿笨一点儿比较可爱,找个比自己聪明的不就等于活受罪吗?

  弦歌倚在门口看别人忙来忙去的,眼中浮起一抹了然的嘲讽,嘴角微微勾着笑。事态果然如她所料般发展,虽然隐约已猜到,却没想到今日上朝就看见湘玲来告御状,她还以为陆务惜那一帮派的人会再忍一段时间。呵呵,这么糟糕的耐心也敢跟符家作对?

  昨天湘玲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冷立,那应该是别人告诉她了。这么多年来,陆务惜在朝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少她并不十分清楚,不过,有能力躲过符家的监视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弦歌的目光瞥了眼元澜,会是这个老头子吗?或者别人?

  "弦歌,出什么事了?"符雪迟看着在自家宅邸里翻来翻去的士兵,眉头不悦地皱起,他走到弦歌面前,"今天早朝时又发生什么事了?"

  "符将军。"白潜温文一笑,努力做出"我是好人"的表情,"迫于皇命,实属无奈,还请多多谅解。"

  "皇上亲自下旨的?"符雪迟有几分意外。

  弦歌懒散地靠在门边,一副风吹不动的样子,笑容满面,"呵呵,符家的面子够大吧,若没有皇上的旨意,我还真不知道谁敢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白大人,你说是不是?"

  白潜笑笑,他可不想站在这里听她冷嘲热讽,"我去指挥搜查了,尽量不会弄乱这里。"说完,他就跨步离开。

  弦歌笑了笑,目光斜瞄到符雪迟身上,缓缓敛下笑容,平静的目光中微显哀戚,"今天,湘玲来告御状了。"

  符雪迟叹气,"是吗?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是啊,结果还是变成了敌人。这种事情,一旦踏出一步就不可能回头,连后悔的机会也不会给。弦歌很少让自己后悔,她会惋惜会难过,却不会后悔。那两个字对她来说等于是否定了自己。她会尊重别人的选择,同时也坚定自己的立场。

  "陆务惜的事情我很想尽早解决,但看来没这么容易。"弦歌面色如水,低低一叹,"以前就不觉得简单,今天湘玲掺一脚后恐怕会更麻烦。"

  符雪迟低下脑袋垂下眼,"你觉得湘玲有能力影响这件事?"

  弦歌漫不经心地折下身旁的一片叶子,随意把玩,"湘玲的个性其实很固执,她为了陆务惜连我们都放弃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符雪迟觉得她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弦歌低低一笑,"其实,我很怕这种人,连命都不要地不顾一切,对付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斩草除根。你小时候没学过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个人如果真有心做一件事,花几年几十年去琢磨一件事,又怎么会办不成?"

  符雪迟沉默地望着她,"可是,你心中早有腹案吧?"

  "嗯,我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时间去拖延去思考。"弦歌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信心十足,"在十天之内我就要结案!"她苦笑道,"唉,不过对手可是湘玲啊……真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你不会让歧阳城的百姓和官员对你失望的。"符雪迟轻道,"你的理智凌驾于感情。"

  "哈,这算夸我还是损我?"弦歌笑,顿了顿,继续道,"雪迟,如果你是湘玲,这时候会怎么做?"

  符雪迟想伸手抚摸她的脸,手伸了出去,结果手掌还是落到弦歌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如果我知道对手是你,一定会放弃,不可能会赢。前些日子我就在想,你对府邸周围的戒备那么严,为什么对下人的行为却毫不在意?看来,这是你在想法子把冷立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还要传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对方以为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得到这消息的。请君入瓮向来是你的拿手好戏,你早算计着要反咬他们一口。"

  "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弦歌移开视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如果我是湘玲,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有许多种应对方法,可是,无论哪一个都需要人脉、财力和时间。经过今天的早朝,我发现了她的突破点,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也将是我感到最棘手的一点。"

  符雪迟意外地望着她,很少会有弦歌觉得棘手的事情,她对待再难的问题也是笑呵呵的,整天都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美人计。"弦歌轻轻吐出这三个字,迎上雪迟震惊的眼,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皇上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若她进入后宫,吹些枕边风,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怎么可能?"符雪迟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弦歌反问,"这也不失为一个快捷的好办法,绝对能对符家造成重重一击,到时候,陆务惜就是皇上的岳父了。"

  "你……"符雪迟紧紧皱起眉头,话才说出一个字,就看到不远处白潜和元澜走过来,他收住口,沉默地站着。

  元澜的表情尴尬得让人玩味,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有口难言,直直走到弦歌面前,叫了一声"符城主"就没后文了。白潜皮笑肉不笑,摆明不想说话的模样,可元澜那老头装哑巴,他只好无奈地开口:"打扰贵府实在抱歉,我在这里向符城主和符将军赔罪。"

  弦歌的笑容甜得都能腻出蜜来,眼神挑衅,好整以暇道:"冷立应该没住在我府上吧?"

  "当然,当然,本来就觉得不可能。"

  弦歌笑得畅快,声音轻轻扫过他们的耳膜,说话的内容倒是没半点儿留情,"两位大人总得给我个交代吧?虽说是皇上的命令,我也理解你们不好抗命。可在这种情况下,比起搜查符府,去调查一下陆家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是,符城主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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