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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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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山 次日秦江月的病已经大好,很少搭理我。 我先前打出的广告已经有了效果,每天都有人跑来还在装修的楼前瞧热闹,三五成群的文人墨客也时不时经过,对着楼指指点点。 我给本地有名望的世家都下了请贴,附送了楼里烤出的蛋糕甜点,原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我是外乡人,又无什么交情,只当是拜门贴了。 到了开张这日,店前果然是人山人海,等着看门前的对联。我一笑,前世这一幅望江楼的上联挂了几百年,虽然无数人绞尽脑汁凑下联,然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能在意境和气势上能与之相匹配,所以到如今还只有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我盗了来做酒楼的上联,就是考考这里人的能力,看会不会出现奇迹。想来还是我的胜算大。掀了门联上的红布后,众人一片赞叹声,吵嚷许久,却无一人出来应对。后来我的酒楼果然闻名列国,因为无人能对出残缺的下半联而成为著名的“半联酒楼”,这是后话。 接着柳叶宣布今日入楼者,无论吃喝多少饭资,都只算八折,并免费送上一包小甜点,果然,人流轰地一下全涌进店中去。酒楼里推出的菜肴大多是我忆起的前世的菜式,有几样还算新鲜,特别是附送的水果色拉和刨冰,比较受欢迎,蛋糕预备每三日推出一款新品,第一日只卖三文钱一个打广告,反映也不错,成了本楼一大特色。 不想封小姐竟然也带着几个本地世家的纨绔女来捧场,很是意外,我叫柳叶亲自招待,迎上贵宾房,饭资全免。台上歌舞的是《梁祝》,自然,男女角色换了下。 今日给秦江月糊上易容膏,又掩上面纱,也带着上酒楼来看热闹。我和秦江月坐在二楼包厢里,他喝了两口弄出的冰镇西瓜汁,啧啧嘴,没说什么,但一大杯都喝完了。 我心头暗喜,叫莲心再去端一杯上来。 秦江月扫一眼楼下那半边门联前围着的人群,转头终于说了一句话:“没有下联吗?” 我瞧着他摇头:“没有。这联在我们那里出了几百年,从没有人对出合适的下联。”他瞥瞥我,不语。 二楼上悬挂的各样千古名对,果然起了效果,一堆文人墨客研究完门联都围拢二楼的绿苑里高谈阔论,时不时地店伙计捧上来文人们对出的对子和诗作,我都交给秦江月看,他挑选出好的,在歌舞的间歇里由店伙计悬挂出来,每悬挂一副出来,店伙计都向全楼高声唱和是哪一位才女所作,免饭资,一时间,楼上楼下有些墨底的便擦拳磨掌,高声讨论品评,热闹的很。 秦江月忽然问道:“这些甜点也是你那里的独有的吗?” 我笑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默然无语。 酒楼开张第二日,我吩咐柳叶备上礼单到封家道谢,并将楼中新烤出的甜点给那几个世家送去,连带官府也送一份。秦江月咬着奶油蛋糕蹙蹙眉:“有水家三小姐的名号在,还怕被人排挤么?” 我揩掉他唇角的奶油:“水家是水家,我是我。” 他一怔,丢了蛋糕。我道:“今日就动身去凌云山。” 柳叶很聪明,跟着我跑了几日,对酒楼的事已经很熟络了。秦江月的武功却不能再耽搁,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家就会找上门。 莲心赶车,我和秦江月坐在车厢里,一路上他都很少说话,偶尔看看外头的风景,赶到据说是上凌云山的地方时,我傻了眼,立在山底下仰脖子望了又望,看不见山道,山连着山,传闻这一片的山峰中间那座最高的云雾缭绕的山峰,便是凌云山。 而我眼前的这座山据说是进山必经之处,而山下的人也说猎户还能爬上这几座山,但是凌云山没有路,听说山顶上住的都是神仙,凡人是不许上去的。我默然,这么高的山,怎么爬?!我可没有攀岩经验,当我真是神仙吗? 叹口气,赶马车回村镇里,采买干粮和水,还有伤药、驱蚊药,又买了毯子、雨布,打成包。幸亏水萝衍力气大,不然这么多东西,鬼才背得动。我叫莲心在山下等我,便背着秦江月和打猎的人一同进了山。 到了凌云山下,没人肯上去,都说要犯忌的。我望望山,还好,只不过林木茂盛,山势起伏,不是陡峭的山。到了山上应该就是我师门的地盘,为了方便我师门的人认出我,便将我和秦江月脸上的假面皮都洗了. 我背着秦江月,开头两天爬得还算顺利,秦江月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晚上我用雨布搭成一个小小的简易帐篷,防止蛇类趁夜爬到人身上。我和秦江月便依偎在帐篷里休息。 到了第三日,开始感觉到寒意,山势也渐险,我不小心擦伤了腿。晚上,秦江月坐在毯子上呆呆看我上药,待我也收拾停当进了帐篷才躺下。我给他掖好毯子,他攥着我的头发,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望我。 我抚着他的脸轻轻一吻,他一颤,咬牙怒道:“水萝衍!”我抿起唇笑,抱紧他:“是乔弄萧,秦江月,我喜欢你……”凑得太近,鼻息可闻,他小扇子一样的眼睫在我脸颊旁扑动,像蝴蝶的羽翼,跟着一巴掌打过来。 我摸摸麻麻的脸颊,松开他翻个身去睡觉,朦胧中,在我快睡熟的时候,身后有似乎有物体偎过来,紧紧地扣着我的腰。 第五天中午,我背着秦江月终于爬到了山顶,确切地说,应该是山腰。云雾中,我仰望着眼前几乎是笔直陡峭的悬崖峭壁,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围着峰顶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发现有斜坡。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拿绳子将秦江月紧紧拴在背上,把毯子和帐篷都丢下,只带了干粮和水,开始艰难爬山。山势太险峻,我爬了两步,忽然有人打着哈欠不悦道:“我说,你昨日已在此转悠了多时,怎地今日还要爬?!你可知道这山是不许别人上去的吗?” 我转头四下里看,谁?谁啊?秦江月蹙着眉头道:“树上。” 我抬头一瞧,右面迎着朝阳的松树上坐着个年轻的白衣女人,抱着肩膀歪头瞪我和秦江月两个,她的脸被朝阳染成了金红色,轻飘飘地坐在细小的枝桠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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