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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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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和寒芳仔细看了看婴孩,又看看两个男人,从相貌上确实很难分辨出孩子是谁的。 亭长也不想在此长久耽搁时间,奉承道:“公子要不您帮忙断断?你的话比县令大人还管用呢。” 浩然面带难色,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实在不想去管这说不清理不明的事儿。 三个人又连忙向浩然磕头,浩然只好点头说:“好吧,今天我就断断看。” 有衙役忙摆上几案,放下蒲团。 浩然正襟危坐在当中,抬手一指挨打的人说:“你先说。” “禀大人,小的去年年初租了这个妻子,年底有了这个孩子。按租约到期后,女的可以回去了,可他的夫家非要说孩子是他的。您给评评这个理儿。” 浩然点点头,又冲打人的人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租了一年,且是在租期内生的孩子,你为何抢人家的孩子?还打伤人家?” 打人的男子充满英气的脸憋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浩然见状说:“如此看来,你自己也知道理亏是吧?要是这样,我就把孩子断给他了……” 浩然话没说完男子和女子都惊呼一声:“大人!” 浩然一看二人面带异色,狐疑地看着二人。片刻沉声道:“你二人定有隐情,速速道来,不得隐瞒。” 打人的男子半晌才迟疑着道:“我们夫妻二人情深似海,因为突逢变故,家道中落,老母又病重,急需钱粮治病。无奈只好出租了妻子换些钱粮看病。起初刚分开时,由于耐不住相思之苦,一直偷偷约会也行了夫妻之事。所以……所以……” “你胡说!”挨打的男人立刻反驳,你说你们相会了,有何证据?你们偷偷相会就已已违约,现在又非说孩子是你呢,你有何证据?” “不信你问孩子的母亲?” “孩子的母亲当然向着你说话,你是她丈夫。她的话不可信!” 两个男人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女人抱着孩子又开始低声哭泣。 “不要吵了!”浩然大喝一声,“再吵,按咆哮公堂之罪各打二十大板!” 二人立刻安静下来,不敢再辩论。 浩然也陷入两难之中。孩子该断给谁呢? 寒芳逗着可爱的孩子心想,这要是在现代一个DNA鉴定,什么都解决了。在落后的古代就是如此麻烦。她突然想起一个典故,拉着浩然耳语一番,浩然微笑着频频点头。 浩然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扫视着二人,说:“既然你们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又都无法证明。孩子母亲说的话又不可信,那我就断——孩子一劈两半,一人一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呼一声,纷纷议论这是什么判法?太荒唐了!连亭长也是一愣,怔怔地看着浩然。 浩然望了寒芳一眼,二人诡异地一笑。 浩然回头冲衙役说:“把孩子劈开。” 在这个年代,法律范围以外,官的话就是法,是言出必行的,违抗就是违法。 衙役过来就要抢孩子。 女人紧紧搂着孩子,哭喊:“大人不要!要怪都怪我,孩子是无辜的。求求您饶了孩子,我愿意戴他承担一切。” 人群开始有人咕噜,但是没有人敢反抗。为别人的事反抗公堂,犯了死罪划不来。 打人的男子也泪如雨下,连连叩头:“大人,是小民不对,小民不要这个孩子了,愿意把孩子判给他,求大人放过孩子!求求大人!” 挨打的男子一愣,怔怔看着浩然,因为气不过租的老婆偷偷和夫家私会,一时也拿捏不准孩子是否是自己的,所以判决一下,只顾想心事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半晌,才喃喃道:“大人……这样太残忍了……” 浩然和寒芳对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目的达到。 浩然挥手摆退了衙役,沉稳地道:“好了,现在结果出来了。” 众人都迷惑不解地看着浩然,凝神细听这个不近人情的人还要说什么。 浩然淡淡一笑,对打人的男子说:“我已经为孩子找了一个好父亲,不管你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都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他转脸又沉声对挨打的男子说,“你反应如此此迟钝,先顾自己的感受,不配做一个父亲。”继而朗声说,“现在我已找到孩子的父亲,我把孩子判给他的父亲。”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叫好。 浩然温文尔雅地一笑,也颇有些得意,冲女子和蔼地说:“现在,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去到衙里办结案手续吧。” 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挨打的男子眼见鸡飞蛋打,不甘心地说:“大人,那小民还被他打伤了呢,这如何说?” 浩然沉默了,按律法打人者要么赔钱要么受杖刑。他转身问打人的男子:“你可打了他?” 男子英俊的脸上露出气愤,但依然恭敬地说:“回大人的话,小民确实打了他,只因他辱骂小人的母亲,小民一时气不过,所以动了手。” “既然你已招认,按律你要根据受伤者伤势赔钱或者受杖刑,你可知道。”浩然沉声问。 “小民知道。” “那你自己选吧。” 男子咬了咬嘴唇,说:“小民选择杖刑!” “你可考虑清楚了?” “是的,小民考虑清楚了。” 浩然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你赔他些钱吧,这样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男子虎目微红,眼底泛起潮气,如蚊子般说:“小民身无分文……如果有也不会把妻子租出去……”一旁的女子又开始低声哭泣。 近处的寒芳也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感慨一文钱憋倒英雄汉。禁不住用胳膊肘捣捣浩然凑近低声说:“帮人帮到底,你就好事做到底吧。” 浩然含笑望着她,笑容比阳光还明媚。点点头慷慨地说:“你们都跟我进县衙来办手续吧。” 围观的人见无戏可看,纷纷散去。 助人是快乐之本。寒芳和浩然办了一件好事心里都十分快活。 浩然喝着衙役呈上来的茶,笑嘻嘻地问:“芳,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呢?” 寒芳折腾了半天也觉得口渴,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喝了口茶得意地说:“我会的还多着呢,回头慢慢学吧。” “芳,你咋乾坤大转变了呢?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浩然连喝了几口茶,抿嘴笑着连连摇头。 寒芳正寻思要不要借机告诉浩然真相。亭长进来禀道:“公子,那人不走,非要过来给您磕头谢恩。” 浩然用目光征求寒芳的意见,寒芳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喝茶。 浩然略一思索说:“让他们进来吧。” 英俊的男子领着女子抱着孩子,低头躬身走了进来。走到浩然近前,二人恭敬地跪下:“小民王翦携妻子来叩谢恩人。” 扑——寒芳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喷了一地,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众人全都诧异地看着失态的寒芳。 浩然又开始叹气摇头。 英俊男人小心翼翼地说:“小民王翦携妻儿来叩谢恩人。” 寒芳确定自己听清楚了,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王翦?哪个王翦?是重名重姓?还是那个八面威风的秦朝大将军王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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