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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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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怀疑地反问他:“你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他?连我都只知道他在吴国……”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就对他的身份怀疑了起来:如果他仅仅是个江湖人,那殷仲又能给他什么好处呢? 顾血衣仰着脸笑道:“你让我抱抱,我就告诉你。” “你……” 顾血衣连忙按住她的手,满不在意地笑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似的东西塞进她手里,“你看看这个,严竹风的笔迹。” 这应该是一块用旧了的帕子,绕在指间有种异样的绵软,连触感都有几分似曾相识。苏颜正犹豫要不要摸索着下地去点支蜡烛,顾血衣却从怀里摸出了一粒明珠,漫不经心地丢进了她的怀里。 苏颜顾不上多想,一把抓过那粒珠子,借着幽幽的光在膝上展开那方手帕。浅色的手帕上潦草地写着几个小字:下江牧场见。 “不会错吧?”顾血衣靠在她的身边,懒洋洋地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颜把明珠丢还给他,淡淡说道:“就算是亲戚吧——不过谢天谢地,以后再也不是了。” 顾血衣扑哧一笑,“亲戚就是亲戚,什么叫以后再也不是?他的笔迹,你不会认错吧?” 字虽然好看,但是过于柔媚,少了刚劲。一如他的人,阴险的心思总是藏在斯文的表象下面。当初在安定郡的时候,每一次先生罚他抄书,他都要她模仿了自己的笔迹来替他抄写。苏颜还记得他的样子,总是先来一通嬉皮笑脸的戏弄,然后便会瞪起眼睛来呵斥她忘恩负义:他们家如何如何地收留她这个大包袱,而她却只知道好吃懒做,连替自己的表哥抄写几篇文章都嫌辛苦…… 苏颜一度异常痛恨这个貌似轻松的任务。她生怕模仿他的字太久了,连自己的笔迹也会变得和他一样。直到那年冬天,她的手上生了冻疮,替他抄书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几点血渍,被那位灰白胡子的先生发现了其中的花样。从那以后,先生就总是亲自督促严竹风抄书了。而她却因为连累少爷被罚,被派去药铺里做杂役,一直到…… 一直到严竹风趾高气扬地告别了族人,随着他的小叔叔一起去吴国谋取前程之后的第二年,严记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被严竹风的另外一位叔叔据为己有,并将所有的人赶出严家大院为止。 “想什么呢?”顾血衣拍了拍她的手。大概她沉思的样子多少有点不同,让他也生出几分好奇来。“在担心到了下江牧场之后的事?嗯,说到这里,我倒是开始期待了呢,几乎所有有趣的人都集中到那里了……” 苏颜摇摇头,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顾血衣却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事?说说,谁惹你了,我去杀了他。”血腥的话,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仿佛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反而让听的人无端地心惊,苏颜下意识地反问一句:“你杀过人?” 顾血衣拨弄着手心里的珠子,懒懒地说:“殷仲不也杀过?” 明珠幽柔的光晃在他的脸上,那样精致的一张面孔隐隐地就带出了几分邪魅的神气。像一朵摇曳在风中的罂粟花,艳丽却有毒。就连他凝视的目光,都带着一点让人迷惑的危险气息,让人本能地就想要离他远一些。 苏颜移开了视线,讷讷地反驳他,“那怎么一样?” 顾血衣斜着眼看她,扑哧一笑,“一样的。” 苏颜扫了他一眼,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顾血衣一双妖异的眼瞳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慵懒的姿态里很突然地散发出几分犀利的味道,“你怕我?” 害她也罢,救她也罢,不过都是在打殷仲的主意——自己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随时诱出猛兽来的小白兔罢了。苏颜摇了摇头,“公子为我办了这件大事,苏颜心中十分感激。”说到这里,她偷偷瞥了一眼顾血衣,而他却只是笑吟吟地支着半边脸等着她的下文,丝毫也没有要离开的自觉。苏颜只得咬着牙继续往下说,“不过,公子总是夜深时分出入女眷的内房,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今后还请公子……” 顾血衣收起了明珠,房中骤然一暗。他淡淡地问道:“你怕被殷仲看到?” 苏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也是也不是。” “蠢女人,”顾血衣嗤笑一声,冷漠的声音里明明白白地透着讥诮,“我猜他一定没有告诉你皇上要为他指婚的事吧?” 苏颜的耳边轰的一声响,他后面的话,竟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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