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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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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轻扣三声,他的头猛然抬了起来,利若寒剑的眸子从面具下刺了过去。 柯少凌进了屋,将外面的寒气也带入了暖阁。 “少凌见过谷主。”他的动作和声音都显得恭卑有礼。 “呵呵,贤侄这两日辛苦了!”五峰谷主低低笑着,示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泪西姑娘也受委屈了。” 亏他还敢提泪西!柯少凌神情冷漠,只有当提到泪西之时,才从眼中迸出一丝寒意:“少凌不明白谷主为何要抓走泪西,她根本就是无辜的!” “呵呵,本尊明白贤侄对泪西姑娘的关心,只是你要明白,邪君对她的关心并不亚于你。将泪西姑娘抓过来,不正好一举两得吗?” “什么意思?” “贤侄这么聪明,怎会不明白?”五峰谷主慢慢将白瓷碗推到一旁,“现在泪西姑娘在你手里,邪君在本尊手中,这样不是很好吗?” 柯少凌眸光灰暗:“我以为谷主若想要挟邪君,听命于己,大可不必这样做的。我对泪西姑娘是有情,但却不愿用这样的方法与邪君竞争。” 五峰谷主口气陡冷:“贤侄也别忘记了,你可是五峰谷的少主,你身上还担负着皇上亲自下诏的使命。” “少凌一刻也不敢忘记!” “没忘记就好,所以,现在这情况不是最好的么?姓楚的再聪明再有本事,如今也只能乖乖听我的。呵呵……”他轻敲着桌子,每一敲都带着奇异的响声,如敲进心里,“贤侄啊,你别忘记了,与公与私你跟邪君都是敌人。尤其你叔父死后,四诏之王都该血债血偿!” 提到唯一的叔父,柯少凌的神情染上丝丝沉痛。 “谷主,如今谷外状况如何?” 五峰谷主道:“你以为我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困住邪君?告诉你,暴君殇烈掉入山崖不但没死,听说身上的诅咒还被人化解了开来。” 柯少凌吃惊地睁眼,猛然握拳:“我们的组织不是已经重新布局了吗?为何还能让暴君重现于世?” “没错!茶溪镇的确已布下许多我们的人马,本想在那将四诏之王一举歼灭,不料茶溪镇也在一天之内,布满四诏的官兵,且暴君在崖底为人所救,恶君暗中回宫……幸好,老天的安排实在巧妙,邪君却被静然带了回来。你说,本尊能不将邪君好好利用一番么?”五峰谷主咬着牙说得阴沉。 “不知谷主又有何计划? 五峰谷主瞥他一眼:“贤侄不用着急,计划本尊正在安排,至于邪君嘛……贤侄很快会见到的。呵呵……” …… 人,其实是感觉动物。 没有设身处地站在某个角度的时候,是体会不到别人的感受的。 当楚弈被铁链锁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声一声,只听到自己血液滴在地面声音的时候,他终于清楚地了解到——一个人明明面临着死亡,却又拼命想活着的渴望。 他以为五峰谷主不会轻易杀了自己,没错,他是没有要杀他,只让他失去了武功。 但是,原本疼痛的伤口,逐渐恢复了知觉,鲜血不断往下滴落的时候,那极其细微的声音也变成了风声中的鹤唳。 因为,他其实并不想死。 一个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却还没做,他怎么可能想去死呢? 可是,他真担心就在这样一个阴风阵阵的密室中,自己就要因鲜血流尽而亡。 闭上眼睛,用内功里的心法调节气息,该死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只能静静地,静静地闭着眼睛……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惟恐多耗费了一丝气力。 他只想活着,还想出去再见到那个女人,自己嘲讽了十几年,不屑一顾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刻,想念的最多的竟然就是她。 当然,有这样一个单独的,冷静的环境,他一直在好好回顾自己的生命,可是除了思念父母,几个妹妹,他最最挂念的却只是她。 原来,在那个小小的身影摇摆着路过清澈明净的小溪旁,打扰了他的寐袭之时,他们的缘分便已绑定。 原来,那个有着一对淡淡眉毛,眼皮微微浮肿,全身戴丧还叫自己“姐姐”的丑丫头,就是自己的命定国妃。 命定国妃——四个字,从来没有如此耀眼动人过,像金光闪闪的阳光,照耀着他的心,让苍白黯然的俊美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充满柔情的微笑…… 59、君落平阳 风来枯枝动,风过木叶落。 天地间又平添了落叶几许,满地都是枯黄。 叶落,风过,天地无情。 在这个万赖俱寂的清晨,阴暗的密室,沉重的石门突然开了。 在楚弈以为自己就要滴尽最后一滴鲜血时,那道带着黎明曙光的沉重的石门竟然开了。 面无表情的侍卫,踏着大步走了过来。 楚弈的黑眸缓缓张开,仿佛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他只微微半眯着眸子,注视着来人。 “我就说邪君怎么那么容易就死掉。”侍卫上下打量着他,一边走一边对同伴说道。 另一侍卫皱起眉头:“谷主也太看得起这家伙了,明明都没了武功,还要用链子吊起来……” 话未完,侍卫的眼睛陡然睁得不能再在,忍不住惊呼起来:“你快看看,这地上湿湿的一片,可都是血吗?” 血,看起来黑乎乎的,几乎就要被寒冷所凝固。 “没错,都是这家伙的血……”侍卫慌忙拿出治伤的药膏,语气变得急促,“怪不得谷主让我们来看看,他可不能死。” “还罗嗦什么,若是他死了,谷主也不会放过我们!”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武功的原因,还是身上的血真要已经留尽,楚弈看了他们几眼,只觉得眼花。 黑黑的,闪闪的,不断地冒着金光,他使劲想看真切,却看不清。 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薄毅的嘴角,突然悄悄地扬起,形成一个绝美又优雅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他们,还是自嘲。 阴险的谷主,卑鄙的谷主,狡猾的谷主。 想折磨他又怕他死,想让他死又想利用他……真是可笑! 乌黑柔顺的发丝,早已凌乱,一丝丝,一缕缕,垂落在鬓角,额前。 邪美俊逸的男子,一眼看过去,有点桀骜,有点落魄。 桀骜也好,落魄也好,竟浑身散发出一种惊人的美丽。 两名侍卫惊愣了一会,连忙将他手腕、双腿的链子开了锁,高大挺拔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下。 楚弈咬着牙,想在他们面前保持着最后一份傲然之姿,无奈身体极度虚弱,再无半分气力。 定定的,直直地靠着墙站了一会,眼眸已经完全睁开,带着某种奇异的灼亮,徘徊在他们之间。 那两名侍卫惊骇地注视着他,一时忘记了动作。 然后,软软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的嘴角依然带着一抹优雅的弧度,似在嘲笑,又似在自嘲。 “快点。”侍卫将他抬出密室,来到一间相对宽敞的石屋里,他们急急将药瓶打开,拉开他的衣襟。 倒吸一口凉气,侍卫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那是箭伤,伤口很深,可以看出当时是被人用力拔出来的,没有好好处理,现在已经血肉模糊了。 药的粉末,倒在他的伤口上,更深的疼痛突如其来,立刻将他惊醒。 浑身冰凉,几乎没有温度,惟有伤口处是火辣辣地疼。 他们竟然如此担心他死,想要救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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