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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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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阿玛才没心思去处置一个奴婢。不过,‘有心的人’就难免要痛下杀手,借刀杀人了。”豪格口气凝重。 “你可是在怀疑什么?”他话里有话,明显意有所指。 “不错。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以索浑的质素能策动造反,你以为他有能力让瓦尔喀部一呼百应吗?”豪格的话让我回想到吴克善之前说过,索浑兵叛也算惊世骇俗了。 可是没理由啊?没理由豪格都怀疑的事情,皇太极会没有任何特殊反应。难道赛阳的事情便是他布的局?想让有特殊意图的人自动现身?那岳托不就是首当其冲?被降职削去兵权恐怕还并非最后的结局吧?可是我明确知道那陌生男子并非岳托。 太乱了,真的是混乱。 “赛阳呢?”我的确也很想知道这个几乎不露面的人究竟身在何处。 “她并不在永福宫,不过我确定她还活着,因为她对皇阿玛还有用。”豪格估计是已经利用有限的时间,将眼线派去永福宫打探过了。 我突然感觉心口堵塞得难受。 “我不多作逗留了,免得引人生疑。”豪格说完转身便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道:“若你在宫中——算了,你还是全当不知道吧。毕竟是个女人。” 豪格彻底消失了,我单手抚上前额,感觉头痛欲裂。 八子出生本来应该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荣宠完全聚集我一身,可是为何感觉宫中的生活越来越失控,完全不在自己双手的掌握之中。 夜里,我刚把睡熟的八子放入悠悠车,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由后背传遍身体。 我转过身,皇太极站立屋外昏暗处,面色极其不蕴,盯住我的双眼似乎很多情愫又似乎一片空白。 “皇上吉——” 我的礼还未行完,他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扯我入其怀中。 我沉沉地闭上疲倦的双眼,没有他的日子苦不堪言。 “为何都不给我解释?你难道不介意我误会?”皇太极的手掌很宽大,轻轻抚着我披散的长发,感觉被呵护至极。 “我怕说了也是徒劳无功,是有是无,你不是一向自有论断。你选择相信的,无论如何你都坚信不移;你要不信的,任是说破天,你也依旧不信。”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我还不清楚他的脾气吗? “那你认为我现在是信还是不信?”皇太极反问道。 “恐怕连你自己也说不准吧。”其实他能出现已经说明了他的在乎,信与不信,何苦计较呢? “我的确很矛盾,想逼你服贴,自己却总是坚守不住妥协之人。”看他的表情,像是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我笑出声来,看着他只觉得温暖又安心。有他的妥协,我已是何其幸运! 可是这宫里的生活,怕是不会眷顾我更多,毕竟许多事情已经渐渐失控了。 67、遮掩 崇德二年的八月在一场暴风雨中划上了句号。所谓“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盛京褪去了夏末的温热,换上了深秋的风凉。每天一大早都会听到宫院内“唰唰”清扫落叶的声音。 这个月宫中的日子难得简单舒心。多尔衮领旨赴尔鼻城建都驻军,双月之内不会返京,邬聿敏自然寂寞,隔三差五便会入宫探我。除她之外,关雎宫的访客已是屈指可数,一切看似恢复了往常平静的状态。 皇太极一向迎着黎明前的黑暗便赶赴了朝堂,我则拥着儿子昏沉沉地睡着,小火炉在卧室内噼哩叭啦地响着。日子若能永远如此过下去该多好啊! “主子,卓礼克图台吉有封书函给您送进宫来了。”素玛入屋将热水倒入洗漱盆中,然后把信奉到我面前。 我小心起身,给八子掖好被角,披了件外衣,接过信函。 吴克善人已在回蒙古科尔沁的路上,他特意去过瓦尔喀的战场上,无巧不巧地遇到了当时与赛阳一起被押解瓦尔喀的罪妇阿达尔斤氏,得到了一个惊天震世的消息。 我双手握着信纸“呵咔”作响,瞪大双眼完全怔住。 素玛紧张地走到我面前,空中摇晃着双手,“主子,主子——”试图拉回我完全被禁锢住的神智。 我迅速回神站起身,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入床头的火炉之中。看着信纸瞬间被火焰吞噬,我心中其实更想连同那事实一并抹去。 为何事情竟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赛阳这次回京其实并非“孤身一人”,她居然有孕在身。可是她在瓦尔喀三年的时光里却从未嫁过,甚至是一直被关闭在贝勒府的勤织院这种只有女人出入的地方。那个经手者究竟是何人?会单单只是一个相好之人?还是更有甚者?会是那夜的陌生男人吗? 为何此人与赛阳烈焰激情过后却又不负责任?不愿给她名分,还是给不起她名分?若非此次吴克善遇到阿达尔斤氏,怕是至今仍无人知晓此事。 豪格怀疑瓦尔喀兵变幕后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而赛阳似乎也只是此人手中的一颗棋,任其摆布。皇太极用计迫使此人现身,却无故牵连岳托遭难。如今似乎所有的利害关系都纠结赛阳一身,怕是一阵疾风吹过,她与孩子的命即刻便烟消云散了。 望向床铺之上熟睡中的八子,我已经完全没有力量再保赛阳一次了。风雨欲来我自己已是飘摇之中,又如何救得了所有矛盾指向的她? 当天夜里,八子不肯睡,哭闹着。我抱着他来回踱步,心情烦躁异常。 “怎么?又闹了?”皇太极被吵醒了,转过头哑着嗓子问道。 “你睡吧,别管了,没几个时辰就要起身早朝了。他一会儿便好了。”我边说边想抱八子去外间,免得吵到皇太极。 “你回来,我有话要说。”他叫住我。 我不解地回身望着他,一步步走回床边。 他半坐起身靠在床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继续摇晃着孩子,坐了下来。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怎么了?”我问道。 皇太极目光下移,看着怀中皱着小脸哭闹的八子,一只手刚刚抚上他的额头,哭声居然嘎然而止。 八子瞪着眼睛看着他阿玛,居然‘笑无齿露’了起来。 皇太极双目柔柔地弯成两条线,宠溺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道:“他就是嫌我这阿玛陪他不够,故意让我多注意他点儿。” 我微笑注视着两父子。他们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并非皇太极失职,而是他本来每天睡觉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又如何有时间陪孩子呢? “想跟我说什么?”我拉回话题。 “再过两日我便会带着八旗出猎抚安堡,若是此时不去,今年冬天怕是狩不成了。”皇太极爱极了冬狩,每年必去,只是去年年底亲政朝鲜,误了时节。 “为何猎不成了?今年冬天还未开始呢。”我不解。 皇太极挑眉对着我诡异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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