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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岳托打横抱起厄俄,将她放到床榻之上,为她拉过被子盖到身上。伸手顺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道:“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养好身体,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硬邦邦的岳托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

  厄俄的泪水再一次顺着眼角流下,滚落发间;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是她幸福的泪水吧。

  岳托站起身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站在门边的我。他走过来深沉地说:“咱们书房谈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退了出来厄俄的卧室。弦泗见到我们出来,赶忙跑了上来。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对她说:“放心吧,福晋不会有事的。你进去小心地服侍吧。”

  弦泗激动地点头应着‘是’。

  岳托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率先跨出了内院。

  他的书房里很暖和,我早已冻得麻木的身体,突然接触到暖和的气流,不禁连声打了三个喷嚏。

  “你冷吗?”他看着我关切地问。

  “当然了,这太监衣服这么单薄,简直是一冻就透。”我边来回搓着冰冷的手边抱怨着说。我看到他手上的伤口,问:“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他没说话,转身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件黑色的大批风,走过来甩手给我罩到身上。他责备地问:“为什么跑出来?”

  “我以为你会顶不住压力,若早知道你这么坚如磐石,我才不给自己找这麻烦呢。”我照实回答。

  “弦泗说明宫里发生的一切之后,我就让柯铪去给你报信。这事已经越来越麻烦了,而且圣心难测;我实在不欲令你牵扯其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支撑多久,厄俄活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岳托的面色极其的暗淡。

  “不要放弃,只要国汗不发话,谁也不能让厄俄死。”我实话实说。

  “可是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你以为厄俄为什么会突然小产?根本就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岳托边说边无奈地大叹了一口气。

  “只要你能坚持到国汗围猎回宫,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尽量劝说国汗放过厄俄的。不过也需要你自己上一道折子。”我把心中的计划讲了出来。

  “上折?什么折子?”岳托不解的问我。

  “请国汗的旨意,看如何处理厄俄的生死。”在我看来,这样一道奏折至关重要。一方面表明了岳托的忠诚,绝对顺从皇太极的旨意;另一方面也把这个表现‘仁爱’的机会留给了皇太极,皇太极应该是不会面对如此一份奏折依旧欲取厄俄性命的。

  岳托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马上就领悟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看着我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暗下来了。我对岳托说:“我必须回宫了,已经出来太久了。给我一匹马或者一驾马车吧。”

  他看了我一眼问:“你如何回得去?”

  我伸手自腰间掏出镶红旗的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没想到我有这个吧。”

  他‘哎’了一声,懊恼地说:“我就知道当初不该一时脑热把这东西送进宫中。否则你今天也出不来了。”

  原来真是他送的,其实我一直就怀疑厄俄送我令牌的可能性,刚才也是故意拿出来试探他。“为什么想到送我令牌?”我问他。

  “因为你说过想出宫。我就莫名其妙的——”他窘迫地说不下去了。

  “送我走吧。”我迅速结束了这话题。

  他点点头走出去,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居然也换了一身太监的装扮。

  我看着他怪模怪样的,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他有些脸红,略显窘迫地问:“笑什么?就你能穿不成?我被父亲软禁了,不这样我也出不去啊!否则如何送你回宫?”

  我赶忙收敛了嘲笑的表情,以免他贝勒爷一个不开心,在把我丢在半路上,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岳托驾着马车一直把我送到朝午门口,下车前他递到我手里一个礼盒。我看着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你单单凭那个牌子是进不去的,就说是府里侧福晋打发给宫里玉侧妃送礼物来的。你回到自己宫里后,命个信得过的小太监去玉侧妃那里跑一趟,把这个礼盒送过去。然后再打发他出宫来直接去到我府上,等下次我进宫时再把他带进来,这样才不会令人怀疑。”他详细地解说意图。

  我惊讶得看着他,没想到平时不拘小节的他,居然如此顾虑周全。我看着手中的盒子又问道:“这礼物真是准备送给布木布泰的?”

  “嗯。”岳托脸上瞬间被乌云遮盖,泛着杀气地说道:“这的确是富察氏要偷偷送进宫里的东西,被我给扣下了。”

  我明白了,其实他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了吧。

  我跳下马车,天已经黑透了。他嘱咐说:“自己万事小心。”

  我冲他点点头后朝宫门走去。果不其然,守门的侍卫问了很多的问题,还好岳托都已经为我把台词编好了。我不费周章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素玛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见到我远远地就跑了过来。

  “可有遇上麻烦?”回到温暖的卧室之后,我边换衣服边问她。

  “这倒没有,就是四觉罗打发人送了些新鲜的萨其马过来,来人听闻您歇下了,放下东西便也走了。主子出宫可还顺利?”素玛依旧显得十分紧张。

  “没事了,应该可以等到国汗回宫再裁决此事了。”我一句带过。

  我吩咐了素玛去下面总务府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办了岳托嘱咐的差事。素玛一直看着那小太监出了宫门才回来复命。我不好意思地握了握她的手,今天又让她跟着我担惊受怕了。素玛什么也没说,还是那么理解的看着我。

  三天后,初十二,皇太极总算带着浩浩荡荡的冬狩队伍回宫了。哲哲在正宫为他开了三桌接风的酒席。皇太极眼神明亮,意气风发;看得出来这七天将政事甩在脑后,尽情地享受狩猎的生活让他像充满了电一样。

  他席间一直会刻意地注视着我,而我却很矛盾,不知该怎么开口跟他说厄俄的事情。他现在明显心情不错,我真的不想破坏他难得的轻松惬意。

  宴席结束后,他按照规矩留在了正宫,我带着素玛回到了自己的宫里。正打算休息的时候,他却又出现了。我惊讶得看着他抖落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

  我走过去请安,问道:“不是说今夜歇大妃那里吗?”

  “我实在熬不到明晚才能揽你入怀。这几天你可有思念我?”他走过来拥住我问。

  我在他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他的日子总是过得既漫长又无聊。

  “其实我两日前就打算回来了,可惜一直猜不出你的谜题。”他略显沉闷的说道。

  “那现在猜到了?”我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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